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五 ...
-
在高专碰到回来了的七海和灰原后，空人和千夏没再做停留，直接向结界那边赶去。夜蛾先生让他们带着咒骸，等到满月同化后再收回。
走过漫长的阶梯，看着鸟居在视野里不断升高变大，千夏一步并作两步跳上去，空人刚想让她注意脚下，就见她停住不动了。
他赶过去，面前的血泊同样印在了脑海里。
千夏扑过去探五条悟的鼻息，她几乎以为手上微弱的气流是幻觉。
“他还活着！”
话音刚落，空人就冲进了结界里准备去找硝子。他跳上升降机，落到底层后又看到了一个倒下的女人。
看起来没有外伤，他仅仅确定她存活后，便将歉意埋在心底起身赶向最底层，找到硝子是他现在唯一的目标。
在幽深的通道里，空人冲了几步，一个矮身躲过了袭来的子弹。
眼前的光亮还只有一点，空人压下烦躁在昏暗中和那人缠斗起来，想办法躲过他将消息传递出去。
没空管身上不断增加的伤口，空人找到机会闪开，将刚刚放在肩上的咒骸用力向通道那头扔去。
“拜托你了！”空人拿刀架住甚尔劈下的咒具，尽力争取时间。
此时理子已经下定决心，夏油准备带两人出结界，就听到了呼救。
“五条悟濒临死亡，需要治疗，空人正在和袭击者对战，请求支援！”
三人大惊，夏油立即召唤出咒灵，硝子带上咒骸，一起返回“门”内。
“我去帮空人，硝子你和小理子去悟和黑井那边！”夏油想起和黑井分离的升降机就在入口不远处，虽然希望渺茫，但他不希望理子也面临失去重要之人的劫难。
甚尔下一击终于被赶来的咒灵挡住，空人和夏油一起为硝子和理子开路。对方却没有给他们机会，几人没想到他实力如此之强，五条悟被其击败的事实更是如阴云笼罩着他们。
夏油等人都焦灼起来，愈演愈烈的打斗声掩盖了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喂喂，打的很起劲嘛，带我一个吧。”与气氛不相符的欢快语气让战斗突然中止。
最开始五条悟和甚尔打起来的情况已经没人知道了，只是一眨眼，他们就已经到了结界外，破坏范围不断扩大，追着他们出去的四人还未接近都能感受到周边环境的震动。
升降机附近果然出现了大片损毁的痕迹，空人看到千夏正扶着那位晕过去的女人，几个大步跑过去确认她的情况。硝子帮黑井醒过来后，夏油用咒灵带着他们去结界外面。
路上千夏恍惚地跟他们说了五条悟的状况。本来心跳和呼吸已经接近消失了，但他突然颤了一下，生命体征竟是立刻恢复过来了。她很快说了自己的身份，也说空人已经追过去了，但他只是瞥了她一眼，很自然地站起来走进了结界。
“他……不像是五条悟。”千夏浑身一抖，空人搂着她，表情凝重，“醒来之后他一直保持着一种兴奋的状态，脸上还带着笑。我问他伤口有没有事，他很轻松地说一点伤都没有了。”
“难道是反转术式？”硝子完全感觉不到喜悦。
这一次的战斗在场所有人都会永远记得，飞速移动的身影，神出鬼没的咒具，冲击极大的咒力不停地闪现在眼前，连夏油都流下了冷汗，其他人更是不敢靠近。
没人听到最后两人说了什么，战斗结束后这里只留下了风声。
五条悟一步步走过来，脸上已经是一片平静，可身上却还保持着骇人的气势。
“决定留下来了吗？”五条悟没有看向理子，只是和夏油杰对视着。
“啊。”
他的眼神扫过旁边的几人，唯一和他已经有过眼神接触的千夏忍不住向空人那边靠了点，双手也紧紧抓着空人的手臂。
五条悟完全没在意，说他会想办法联系人手把天内送到别处，让她想想今后的打算就率先向回路走去。
千夏却如坠冰窖。
一旁的几人听了咒骸转达夜蛾的要求，得知它要陪着兄妹俩留在这里后，只是点点头表示了解。夏油将刚刚的咒灵留在这里陪着空人和千夏，便送硝子她们回了高专。
等到周围都静下来后，千夏晃了晃，空人半扶着她坐下来。
“哥，我刚才对他感到害怕了。”千夏沉默了好久，等到开口时眼泪也夺眶而出。
“父亲……刚刚好可怕。我明明知道他还不认识我们，可他倒在那里时，我真的好怕他死掉，我们会再也见不到他。”
千夏扑到空人怀里大哭，兄妹两人紧紧抱住对方，“可是他一醒过来看我的那一眼，我连高兴都没有了。他突然离我们好远，我太害怕了，刚才还躲开了他，父亲知道了一定很伤心。”
空人没说话，因为他也有同样的感觉，恐惧，难过，羞愧和茫然充斥在两人的心头。
突然他们感到头顶被拍了拍，是夜蛾先生的咒骸。
愣了愣，空人也红了眼眶，两人回抱住它，一同望向远处的星幕。
“父亲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空人摇了摇头，“他对你和我没有区别的，要我说他们俩都很惯着你。”他扯着嘴笑了笑，算是缓和一下气氛。
“可是父亲还是陪着你的时间长。”她歪头不自觉蹭了蹭空人。
“你今天撒娇的次数可有点多啊。”千夏长大后空人难得见她这样，摸了摸头，又恢复了无言。
二十多年的光阴到底改变了他什么呢？
空人想起本应留在结界内的星浆体天内理子，现在她应该已经在高专了吧。
空人心下一片漠然，除了千夏之外，他已经不愿再想其它事了。有人留下同化，按照原先的猜测他们是可以回去的，若是没有，天元的结界就会产生崩坏，或许更能引起时空乱流。毕竟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快到时间了。空人拍拍千夏，两人告别咒骸后牵着手缓慢走进结界，静待最后的结果。
空人先发现了不对。
他的咒力开始紊乱，在体内冲撞，一些甚至要外露出来。他闭目定神，全神贯注地控制着体内的咒力。
千夏随后也感到了异样，和来时完全不同的猛烈冲击感让两人身体一软，跪伏在地上，同时他们逐渐感受到周围渐强的压力，仿佛是要把骨肉都压碎。
“你们就是未来六眼的后代吗？”
和陌生音色一并传来的，是两人全身上下不适感的离去。睁开眼后，他们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空茫之中，面前是一位四眼异人。
“您是……天元大人？”两人试探着问道。
“正是。”他颔首回应，没有多说什么。
“我们是回不去了吗？”两人先询问最紧要的问题。
“很遗憾，仅凭我的结界术无法将你们送回原本的时代。若想回去，必须在这里找到那只咒灵的根源。”
“是说那只咒灵在这个时代就存活着吗？”
“虽然并非完全一致，但它们出自同源，只有再次踏入它的领域，或者祓除，你们才有可能回到未来的节点。”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最近出现的能够扰乱时空的咒灵已经被祓除，之后能否找到这一类咒灵还是未知，更不用说同源的咒灵寻找要花多长时间。
“我们在这里长时间滞留，如果影响过去会怎样呢？”
“决定未来走向的大事不是一人一言就能改变的，每个人的决定都有自己本身可循的规律和坚持。倘若真的发生巨大变动，你们要做好原本的未来消失的准备。”
“这怎么能！”两人同时想到他们的父母，想到其他爱着他们的人，很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个时候因为他们的举动而消失，巨大的愤怒和惶恐爆发出来。
“我不能干扰现世，只是因为你们身上有六眼的血脉，我才决定现身于此，更何况你们不属于这个时代，我便不能插手于此事。”他只是将空人和千夏的怒火和慌乱收入眼底，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就消失了。
下一秒，他们就到了结界外，周围的环境和几个小时前没什么不同，两人的心境却久久不能平复。
空人和千夏互相看着对方，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脸。
千夏低声说道，“不能就这么放弃了，父亲母亲会很担心我们吧……要快点回去才好。”不知道是对空人说还是在说服自己。
“那只咒灵也是，应该不会引起更大的骚乱了吧？希望受害者只有我们两个。之前让它逃了，下一次碰到它绝对要祓除掉。”空人握紧了拳头，“还有，下一次我一定会拉住你的。”
千夏的脸上终于浮现了笑意，她拉住空人的手，“约定好了。我们要一起回家。”
两人虽然调整了心态，但接下来的路还是一片迷茫，没有那只咒灵出没的范围和痕迹，要找到它简直就是大海捞针，他们只能先返回高专找夜蛾先生，借助他的力量在这里安顿下来。
夜蛾迎着晨光回到高专后，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大门旁狼狈的兄妹俩。
“你们没回去吗？”他拍醒两人，千夏一看是夜蛾，立马就扑过去了。
夜蛾手忙脚乱地接住她，空人苦笑着解释说失败了。他叹了口气，安抚了千夏，带着他们进去。
“她没事吧？”千夏怎么样也不愿松手，夜蛾只好背着她。
“她在向您撒娇呢。”空人笑了笑。没说是因为难过和茫然。
简直是人生仅有的几次接受孩子的撒娇，夜蛾感觉浑身僵硬。
“老师你回来了啊。”明明是问好却完全听不出来尊敬。夜蛾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还没开口，千夏先从他背上跳了下来。
“什么，老师突然一副慈父的样子。”餐厅里，五条悟看着夜蛾直起身。是叫“千夏”对吧。
他看向旁边的空人，是一张过于平静的脸。五条悟身边的夏油和硝子发现这个表情和昨天的悟非常相像。
“昨天对不起。”五条悟转头，面前的千夏眼睛还肿着，应该是哭了很久。
“你还是‘五条悟’对不对？”她神情郑重，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期待。
“意味不明。”五条悟有些心烦。关她什么事，昨天她做了什么吗，在这里道歉，杰和硝子也是，一脸奇怪地看着他，又什么也不说。
还是空人喊住千夏，向夏油道谢后跟夜蛾一起走了。
五条悟一把将餐盘推远，换了个话题。
“天内什么时候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这一部分了！之后原著内容已经是一年后的事了，所以要走原创剧情了。我发誓下一章一定把歌姬放出来（心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