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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七十六章:追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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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离,收到景岚消息了,他已经平安回到宇泽山,正在调养身体,说你不必再担心他了。我把他寄给你的信放在了下面,你自己看。”
见此,南暝瞬间精神了起来,在略有加快的心跳中,缓缓展开了夹在下面的信。
映入眼帘的便是几行端正工整的正楷,张弛有度,一看就是攸澄会写出来的字迹。
“南暝,不必担心,我已抵达宇泽山,师兄会帮忙照看,你亦要多休息,早些恢复,等我去与你汇合。”
“我已托付先生们查找有关祭品盒子的处理方法,相信很快便会有所定论。若是计划有变,随时通知我。”
“我们的人已经动身前往汀芷湖先行埋伏,不必多做担心。”
“眼前之事便是养好身体。望安。”
“攸澄。”
“没事便好……”心中最后一块石头终于落地,南暝缓缓松了口气,把那封信贴在心口,喃喃道。
林寒沐静静坐在书桌前,把南暝面上的神情一览眼底。他琉璃色的眼眸荧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暮离,信……”
“是阿姐寄给我的,”南暝回过神,笑眯眯道:“不是和你说了嘛,此行人间,我终于找到要找的人了!待这些事情告一段落,我便把人带回来玩。到时候你可得给我面子,不能揭我底啊!”
“好。”他面色如常,眼眸中的波涛汹涌悉数藏在最深层,只是在浅笑着,“你的——你要找的人他……如何,你还满意吗?”
“当然了!我现在喜欢死那小孩儿了。”南暝说着,一抹难以掩饰的缱绻之色自他唇边晕开,“认定了,一辈子也不改了。哼哼,想当初取笑我浪荡子的那些家伙,这些年谁都没个消息,到头来还不是我最早定下来了。还有你,我看上次你和那位哪国的公主还玩的不错,怎么,若有那个心思我给你问问去。”
“莫要开玩笑,我还远着,这么着急做什么。”林寒沐敛起眼眸中的异色,挑眉笑道:“况且若是我成家了,谁还能不舍昼夜地帮你批那些恼人的折子?”
“你这样说也有几分道理。”南暝恍然,随后便嬉皮笑脸道:“那便麻烦你再孤家寡人几百年啦,我重要的心腹。”
“好,好。”林寒沐笑得无奈,“不早了,回去休息吧。你今日镇了销骨,定费了很大力气,先休息一晚,明日再赶路。”
他一说销骨的事情,南暝眼眸暗了暗,突然想起来心魔说的那些话。
“寒沐,我想问你些问题,你如实回答我。”他重新坐下,面色凝重地对着林寒沐道。
“你问吧,若是我知道的我都会回答。”林寒沐点了点头。
“十年前,我失控的那场与魅魔和鲲鹏族的边境战役,究竟发生了什么?”
南暝目光死死地盯住他,试图在他面上找出细微的表情变化加以推测,却终究是失败了。
“问错人了。”他还是那样,淡薄的面容上一直弯着不远不近的凉薄笑容,琉璃色的眼眸万般坦诚,实际却是无尽深渊,难以预测。
“我当时并未在战场,所以不知道那些事情,你失控了吗?”
南暝与那双暗流涌动的眼眸对视,心间生出了些怀疑的感觉。
“即使你不知道,也应该听说过什么吧?”他继续问道。
“听说什么?”林寒沐笑得高深莫测,“你知道我的性格,我平日便甚少对那些传闻感兴趣,又很少出门,能听到什么。”
“你没在说谎?”南暝起身撑着桌子,俯下身凑近他,挑眉问道。
“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谎?”林寒沐微微歪过头,轻声笑道。
他的表情真实的过分完美,南暝一时竟无言以对,挑不出什么值得质疑的地方。
“嘁,行吧。”南暝轻哼,站直了身体,此时心中无比郁闷他这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从容。
“暮离,别做多想。”林寒沐看出他的烦闷,笑着道:“心魔的话并不可信,真假掺杂间的目的就是扰乱你的心智,让你对自我产生怀疑。你可以参考他的话,但莫要完全相信。若实在好奇,那便努力找回记忆吧。”
“好吧,我知道了。你也早点歇息,这段时间辛苦了,以后还要继续辛苦。”南暝哼哼着,出了林府。
林寒沐笑而不语,走到窗边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林府大门之外,微微眯起了眼眸。低头沉思了片刻,他轻轻吹了个口哨,一只灰白的信鸽便盘旋着落在他的掌心,眨着红宝石一般的眼眸,轻轻梳理着羽毛。
昏暗的书房中,他的面容隐逸在黑潮之下,只留了一双闪着冷光的琉璃色瞳眸。
……
南暝离开林府,脑海中却一直想着刚才林寒沐对自己说过的话。
按理说他却是不应该把心魔的话当真,但只要是涉及到那段过往,他便忍不住去探究。
父王与母后究竟为何身亡?当真是因为他吗?
一想到这,南暝便觉得一阵沉重感压的他难以呼吸。他抬起头,环顾四周,最后打定主意,拐了一个方向,转身去了另一个地方。
南疆墓园。
这片墓园处于南疆与北疆的交界处,是南疆与北疆皇室的墓园。从两族建交伊始,两族数千年来所有的领袖,也就是皇室人员仙逝后全部会葬在这里。按死亡的时间排列,南暝走到父王母后的墓旁,再向北走一会儿,甚至就能看见北鸢的墓了。
嫩绿的青草之上,两座石制墓碑依偎在一起,无惧风雨,在一片洁白的菊花拥簇下,安然立于这片墓园。
南暝缓缓跪在墓前,伸出手轻轻擦拭了两座墓碑上的灰尘。
沉默笼罩在这片黑暗之中。墓园偏僻,外有守卫轮值守护,非皇族内部或得允许的权臣,外人一律不准入内。下有灵脉,常年灵力氤氲充足,是片风水宝地。四下无人,南暝沉默时,整片墓园也便沉默了下来,每一座石碑皆是功勋赫赫的先祖,似乎在透过这方黑暗,默默无言地在注视着他。
“父王,母后,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良久,南暝低垂着头,声音沙哑地打破了静寂。
一阵晚风吹过,由于灵脉加持,少了几分凛冽的寒意,倒似乎像是母后每每抚上脸颊时温软的手掌。
“罢了……父王,母后,孩儿不孝,将近两年都没回来看你们。若是生气了便来日入我梦里狠狠地教训一下我吧。”
南暝轻轻抬头,眸光柔和了几分,轻声低语道。
“这么多年,我还是想着吃母后做的桃花羹和桂花糖。”
“父王不必担心,现在南疆要比从前安稳了许多,您终于可以卸下担子,不必日夜忧虑边疆的战事了。”
“我一直记得你们的嘱托,阿姐和可儿就放心交给我吧,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她们。”
“至于我……依旧是老样子,你们也不必担忧我。对了,我有仙侣了,现在有些麻烦缠身,待事情解决,我带他来见你们。”
“他对我很好,而且,他做的桃花羹也很好吃,虽然与母后做的并不是相同的味道,但我很喜欢。他性格淡漠,和寒沐是差不多的性子,又名门正派的代宗,修为出众,心思剔透,形貌又好,你们一定会喜欢他的。”
“说到他便停不下来了……总之,父王,母后,南疆如今正是你们希望的样子,所以不必惦念,安心的休息。”
南暝说到这,缓缓俯身对着两块石碑磕了一个头。额头与地面接触的瞬间,突然心灵福至,南暝心中的迷茫暗自消散,长久的停留过后,他直起身,目光渐渐坚定了起来。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孩儿绝不会被困在那些过去。”
既然今是昨非,那便用现在极力弥补那些错了的过去。
起身时余光扫到手中的销骨,南暝的目光立刻锋利了起来。
他一定会和销骨做一个了断。
转身刚要离开,一份不和谐的声音从墓园的北方传来,制止住了南暝的脚步。南暝皱起眉,回头向北方望去,却见月下一闪而过的几道身影,从北疆墓园的那边飞速袭来。沿途兵甲相撞的叮当声音彻底打破了这片墓园的宁静,也让南暝心中升腾起了一分薄怒。
怎么回事?是北疆的人吗?为何如此兴师动众扰乱墓园的安宁?
“何人来此?”南暝飞身立于半空,振声道:“私闯墓园,该当何罪!”
那几道身影看见他之后速度明显减慢了几分,又小心翼翼地压住了脚步,最后听在了南暝面前。
南暝借着昏暗的月光,看清楚了他们盔甲上的北疆图腾。
“北疆的人?”南暝落地,皱眉喝到:“又是北疆。你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
被南暝与生俱来的上位族气息震慑,领头的甲胄骑士跪了下来,低声道:“大人息怒,扰了南疆诸位先祖和大人的宁静,小人们亦十分惶恐。只是奉君上之命,追踪叛贼,我们一路跟着,便来到了墓园,还望大人恕罪!”
“追踪?什么追踪?”南暝皱起眉,“有令牌吗?”
“是。”他把腰上的令牌举了起来。
“前些日我们发现先帝君的寝宫疑似失窃,便立刻请示并实行追捕。只不过我们并不是那叛贼的对手,这几日追踪我们只能锁定到这里了。”
南暝看着那块腰牌,上面赫然印着北疆玉玺的图腾,是货真价实的追查令。
北鸢的寝宫失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咕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