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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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生抬进来的东西，是一根钢管。
不是打架用的钢管，而是跳钢管舞的钢管。
“老龚，你这刚来，还没喝呢，就要先看表演啊？是不是给你好哥哥点的？”龚齐的朋友挤眉弄眼的对他说。
他们这群人混在一起，有时边喝边看一些，嗯，表演，有时玩游戏输了，还得自己上去表演一段儿，所以大家都以为龚齐让把钢管搬进来，是为了看表演，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只有贺雷看着那根钢管，心中警钟大作，提醒他，危险危险危险。
“先看表演啊，给大家助助酒兴。”龚齐微笑着，转向贺雷。
“雷哥，我对你的第一个要求，就是给大家跳段，钢管舞吧。”
此话一出，本就安静的包厢里，更是一片针掉了都听得分明的，死寂。
龚齐莫不是疯了？让这个煞星，跳钢管舞？他不会把钢管踢断吧！
然后拿踢断的钢管，把他们都打死……瑟瑟发抖。
“这这，不太好吧，不太适合，额，雷哥的风格。”有人讷讷的说。
龚齐不说话，盯着贺雷看，贺雷把眼神从钢管上收回，与龚齐对视，黑白分明的眼眸，一时间有些深幽，声音也低沉起来。
“小齐，你真的让我跳吗？”
龚齐看他低沉的模样，一瞬间有些迟疑，可是一想到那段视频，咬咬牙，点点头。
“跳。”
自己丢了人，他也得丢丢人，这样才公平！
贺雷又低头沉默了片刻，再抬起头来，龚齐莫名的觉得，他的眼神里，泛着受伤的光芒。
心中猛的一揪，贺雷毕竟不是和他们一起厮混的，让他做这个是不是伤害到了他？他这半辈子，也没有在那么多人面前，跳过钢管舞吧。
心中已然开始后悔，嘴上却硬是说不出来，在犹豫间，贺雷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朝钢管走去。
一步一步，都像踏在，龚齐心上。
众人的眼睛都亮的像探照灯，煞星跳钢管舞哎，想想都让人兴奋，还是老龚会玩儿敢玩儿！还有人暗戳戳的偷偷拿出手机，想再录一段，被龚齐一把抢过手机，语带威胁，“谁也不准录像！”
最后关头，龚齐阻止贺雷的话还未出口，那人已经出手了。
是的，出手，气沉丹田，拉开架势，冲着钢管——
打了一段，咏春。
招式如行云流水，干净利落，英气逼人。
龚齐阻止的话卡在了嗓子眼里，缓缓的吐出了一个字。
“草！”
我是让你丢人来的，不是让你耍帅来的！
在场众人都半张着嘴，被眼前一幕震惊了，对着钢管打咏春，这表演新鲜！
这是，叶问吗？还是，甄子丹？
现场的姑娘们们都激动的不行了，双手捧着脸，闪烁着星星眼，简直想尖叫出声，好帅呀！要不是此时氛围诡异，她们都想冲上去对贺雷扭一段儿钢管舞了，太有男人味了！
贺雷一套咏春打完，收工，抱拳。
“各位看官，看的还满意吗？”
包厢里想起潮水一样的掌声，姑娘们把雪白的大腿都拍红了。
贺雷走到龚齐身前，单腿蹲下，微微扬头，看着龚齐说。
“小齐，你还满意吗？”
那幽黑的眼睛里，有什么蒙昧不明的东西，让龚齐看不清明，但心中忐忑难安的感觉逐渐清晰，一时间，失去了所有在这风月场厮混的心情。
“我们走吧。”龚齐忽然一拉贺雷放在膝上的手，把他拉起来，也不管剩下的狐朋狗友们，带着贺雷走了。
贺雷走之前，回头扫视了一圈在场众人，一片，鸦雀无声。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来表演了一段，咏春。
龚齐就这样拉着贺雷的手，也没有放开，一路拉到了地下停车场。
深夜的地下停车场，很安静，适合谈心，适合，道歉。
龚齐犹豫了再犹豫，咬牙吐出一句，“雷哥，对不起。”
贺雷似有些惊讶，“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我是不忿你昨晚上让我丢人了，想着今天把场子找回来，不是故意，羞辱你。”龚齐是真的后悔了，虽然贺雷用一套咏春保住了颜面，还耍了个帅，但这件事的本质并没有变，贺雷那受伤的眼神也一直在他脑海中回荡，荡的他难受。
贺雷笑了，笑得龚齐愣愣的，他居然在这个笑容里看到了欣慰、感动……
和，溺爱。
贺雷伸开双臂，把龚齐抱住，紧紧的，抱住。
贺雷比龚齐要高十公分，他微微弯了腰，龚齐不自禁的轻轻踮起脚跟，让这一个拥抱，如此契合。
“小齐，没关系。”
低哑的嗓音在他耳际拂过，轻轻的，柔柔的，暖暖的，熨帖过他的心。
“你生气了吗？”龚齐的声音也不由的温软下来，去掉了平日里的桀骜不驯玩世不恭，轻柔的像怕碰碎了这一个拥抱。
“不生气，虽然你有时候挺让人生气的，但是，我不会真的跟你生气。”
喜欢，还来不及。
龚齐把下巴放在他的肩窝，放在他宽阔脊背上的双手缓缓下滑，停在了他的腰上。
那并不纤细，但强韧有力的，腰上。
贺雷的身体一紧，那抱住怀中人的拥抱，更紧了。
呼吸，也更急促。
急促到，他们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贺雷僵住不敢动的双臂，学着龚齐的动作，慢慢下滑，停在了小齐的腰上。
那纤细的，柔韧的，被他轻松环住的腰。
小齐，太瘦了，好想把他喂胖一点。
这一个拥抱，如此绵长，谁也没有先松开手，放开彼此。
直到一束光束射来，有车子驶来的声音，两人才如梦初醒，同时放开了彼此的身体。
贺雷脸上发烧，低着头侧着眼，不敢看龚齐，讷讷的说：“小齐，我送你回家吧。”
“好。”龚齐也好不到哪里去，白净的脸上有可疑的红晕。
怎么就，抱了那么久呢？
两人上车，呼吸可闻。
“那个……”“哎……”
两人同时开口，想要没话找话打破此刻奇怪的气氛。
“你先说。”“你先说。”
再度同步，两人不由笑开了。
“干吗呢我们，扭捏啥，跟俩娘们儿似的。”龚齐嘲笑他，也自嘲。
贺雷笑得有些腼腆，似乎还沉浸在刚才那一个拥抱中。
“不过虽然我跟你道歉了，但你当时反应也够快的呀，我让你跳的是钢管舞，你呼呼的给我打了一段咏春是几个意思？”龚齐回想着刚才贺雷对着钢管虎虎生风的打咏春，完全是神转折，惊掉众人下巴。
“我不会跳钢管舞啊。”贺雷一脸委屈，小齐说出让他跳钢管舞的时候，他是真的懵了，“我什么舞也不会跳，我在军体拳、八卦掌、咏春之间选了咏春，这钢管和木桩子，额，差别也不算很大。”
“牛逼！”龚齐无语，只能对他竖起大拇指，“下次再拍咏春电影，我一定推荐你去，带资进组也行！”
“嘿嘿，我打的帅不帅？”贺雷有点小嘚瑟。
“帅他们一脸！”龚齐想想那些姑娘们的表情，忽然觉得她们有些碍眼，下次不点她们了！
“那，你觉得呢？”贺雷不好意思的追问，羞答答的。
“我觉得……你也不算很憨。”龚齐才不给他想要的答案。
“哦。”贺雷闷闷的回答，没敢怼回去，他不憨啊，他这叫大智若愚！
“好啦，帅翻天了，好不啦？看你委屈的小模样，跟我把你怎么样了似的，本来想让你丢丢脸，最后搞得我还得给你道歉，我真是吃大亏了！”龚齐哼哼着，越想越觉得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丫子。
贺雷回味着刚刚小齐那句对不起，和那拂过他耳际，温软的那句你生气了吗，心神又开始荡漾，急忙咳了两声，拉回心神，正色道：“小齐，我也要跟你说对不起。”
“嗯？”
“昨晚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干涉你交友和玩乐的自由。”贺雷的神情很诚恳，“但是，有句话，我还是想说。”
“你说。”
“以后你出来玩，少喝点，如果你千杯不醉我什么也不说，可是你喝醉了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太危险，万一……有人想占你便宜怎么办。”贺雷看了他一眼，对上他认真倾听的眼神，微微一笑。
“少喝一点，或者感觉自己快醉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龚齐扑哧一笑，说：“这话说的，怎么这么像接老公下酒场的老婆？”
“不，明明是接老婆下班的老公啊！”贺雷马上纠正他，这老公老婆的身份可不能搞错！
“你想得美。”龚齐斜眤他一眼，那袭来的风情，让贺雷差点没握紧方向盘，危险危险危险！
贺雷把他送到楼下，龚齐想了又想，要不要说，让他上去坐坐？
开口却问了另一句话。
“哎，你买那个发箍，真是送给你妹的吗？”
贺雷慢慢红了脸，慢慢掏出手机，慢慢打开一张照片。
“你带着，很好看，我想买了，送你。”
龚齐看着照片上，自己带着米奇发箍对着镜子卖萌，身后的男人，拿着手机把他们两人都拍了进去。
哑然而笑。
“下次见面，拿来给我吧。”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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