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寂》妖梦铃

69、喜欢的人

　　邢添辰最后在市中心一条街的木椅上找到的苏衡。
　　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回事，明明是自己约的他，结果见面地点说得乱七八糟，邢添辰找了好久才勉强才找到。
　　苏衡似乎喝了酒，身上带着很浓一股酒味，坐在长椅上发呆，听到邢添辰喊他名字的时候，立刻回头朝他笑。
　　邢添辰蹙眉：“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苏衡重复了一句他的话，低声笑了起来“你知道我想做的，你肯定能看得出来，只是不愿意承认。”
　　邢添辰：“……”
　　苏衡伸手想去牵他垂在一边的手，却被不动声息地躲开了，他只好悻悻地收回。
　　苏衡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抬头看向远处，轻声说：“你愿意过来找我，说明我们还是有可能的，对吧？”
　　邢添辰摇摇头：“我有些事想问你。”
　　“你总是这样，不愿意回答的问题会想办法岔开话题。”苏衡叹了口气“过了这么久，你始终没变。”
　　“但是你变了。”邢添辰看着他，有些想不起来以前的自己和这人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有些事过去就是过去了，再回头只能是物是人非，他们都很清楚这一点“说正事吧。”
　　邢添辰将自己带过来的资料打开，指着上面苏衡的名字问：“你参与过这个项目？”
　　苏衡抬头扫了一眼，脸色变了一秒，而后又恢复正常：“为什么这么问？”
　　“我们手里有个案子，可能跟这个项目有关系，你是这个项目的参与者之一，所以我来问问。”邢添辰把资料收了回去“如果你知道什么的话，我希望你能够告诉我。”
　　苏衡沉默了几秒，随后道：“我可以告诉，但是有条件。”
　　邢添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开口：“什么条件？”
　　“陪我一个晚上可以吗？”苏衡近乎乞求地看着他“就一个晚上，像五年前一样，陪陪我。”
　　“……你喝醉了。”邢添辰不为所动，站直身体冷冷地看着他“要是现在没法好好说话的话就打车回去吧，我们改天再聊。”
　　说完，邢添辰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苏衡喊住了他“你真的就这么恨我吗？连跟我多待一会儿都不愿意？”
　　邢添辰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他好像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这样的话，于是只好归结于喝醉了的人脑子不太清醒。
　　“回去吧，你应该好好休息。”
　　“我没有喝醉。”苏衡站起来从背后用力拥抱着他“对不起，对不起……”
　　邢添辰挣扎了一下，没把他甩开，在大街上这样拉拉扯扯着实不成体统，但是跟一个醉鬼他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最后只剩一声无奈：“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邢添辰叹了口气，到底还是自己曾经用心爱过的人，他没办法对他冷言冷语：“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我们已经结束了，是你亲手斩断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一切都是你的选择，你明白么？”
　　什么样的选择造就什么样的结果，他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苏衡也当为自己做出的选择负责。
　　苏衡把头抵在邢添辰背上：“但是你现在也没有爱人不是么，那能不能把我当成一个陌生人，然后我们重新谈恋爱，可以吗？”
　　邢添辰蹙眉，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苏衡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的情况：“苏衡，我们不该是这样的……”
　　“那应该怎么样？”苏衡没抬头，只是大喊着打断他“你回答我，你现在还是自己一个人对吗？”
　　“是，但是……”
　　“你曾经很爱我对吗？”苏衡不给他把话说完。
　　邢添辰只好再次回答：“是。”
　　“这不就够了。”苏衡轻声道，眼睛里流露出些许暗光“我知道过去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已经反省过了，以后我会好好地爱你，所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求求你了，添辰，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邢添辰摇摇头：“不可以了。”
　　苏衡像是遭雷击一般，头脑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
　　为什么不可以，他们明明是相爱的啊，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邢添辰将苏衡的手从自己腰上掰下来，回过身看他：“你也是学心理学的，应该很明白我们之间为什么不能继续一起，不需要我过多的解释什么。”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能继续，我不明白……”
　　邢添辰情绪十分冷静：“那我问你，五年了你为什么会突然离开，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苏衡愣住：“……”他不能说。
　　邢添辰轻叹了口气：“这就是原因。”
　　就算他们忘记过去重新在一起又怎么样，以前的事会是永远横在他们中间，他会一直在意，或许会因为这件事的矛盾越来越大，直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邢添辰：“我们现在或许还能当一个朋友，但是如果真的重新在一起了，到最后我们可能就真的会成为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你觉得呢？”
　　“不会这样的，我们不会分开了。”苏衡摇头“相信我，我们不会再分开了的。”
　　邢添辰还是摇头：“你没办法保证，我们也不可能回到过去，苏衡，我们放过彼此，好吗？”
　　他曾经因为这个人打乱了自己生活的节奏，因此承受不了失恋的打击，选择了逃走，逃离自己的家乡。
　　而现在，再回头看过去的一切时，其实一切都已经蒙了尘，就连过去的那些回忆都已经模糊。
　　他好不容易放下一切，好不容易回到这里，不想再因为这些事耗费心神，他真的已经累了。
　　“我该走了，你……等你酒醒的时候再跟我聊聊吧，案子上有些事需要找你帮忙。”
　　“不要，别走。”苏衡拽紧他不愿意松手“别走行吗？”
　　邢添辰被挡住了去路，有些无奈：“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逼你了，你送我回家可以吗？”苏衡一动不动地看着邢添辰“我没别的要求，就只是想你送我回家，这样也不行吗？”
　　邢添辰看了看手里的资料，又看向身上带着些酒气的人，也做不到直接不管他：“你喝了多少？”
　　苏衡低下头没说话，他其实没喝什么，酒气这么重是因为他把酒倒身上了，本来想借此机会跟邢添辰发生点什么，只可惜这人完全不接招。
　　好歹认识一场，就算当不了情人，也可以当个朋友。
　　邢添辰不可能真的把这样一个喝醉的人丢在大街上：“你家在哪？”
　　苏衡说了一个小区的名字。
　　邢添辰点点头，然后拿出手机给他打了个车。
　　不远处，一辆私家车在路口停留了许久，车上的人透过车窗看着他们在路边拉扯，眼睛里闪烁着些晦涩。
　　“这就是他离开你家的原因吗？”余思哲目光定格在邢添辰身上，眼睛里闪过一抹黯然“那是他喜欢的人吗？”
　　“不知道，我也不在乎。”纪星昊回过头，目光轻飘飘地落面前的车椅上“跟我没有关系。”
　　“你……喜欢他吗？”余思哲从后视镜处查看纪星昊的脸色，只可惜他什么都没看出来，纪星昊一直低着头，什么都看不见。
　　“我喜欢他，怎么可能。”纪星昊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知真假的笑容“我跟他不过是玩玩而已，现在他喜欢的人也回来了，我们那不清不楚的关系自然也就该结束了。”
　　余思哲：“真的？”他怕这人玩着玩着，就把自己给玩进去了，到时候才是真的会出事。
　　“我骗你做什么。”纪星昊还是没抬头“赶紧走吧，工作了一整天，我累了。”
　　余思哲呼了口气，抬头又看了一遍窗外，原本站在那边的两人都已经不在了。
　　他到底没再多说，驱动汽车离开。
　　纪星昊一直低着头，心里好像压着一块很重很重的石头，他几乎就要有一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他其实并没有看上去地那样洒脱。
　　“很难过吗？”纪星桐的声音轻轻在耳边响起。
　　纪星昊愣了一下，抬起头四处查看，车里却只有他和余思哲两个人。
　　余思哲注意到他的异样，开口问道：“怎么了？”
　　纪星昊摇摇头，紧皱着眉头，他刚才好像真的听到什么声音了。
　　“必要的时候可以依靠我。”还是那把熟悉的声音“不要死撑，我是你的姐姐，不管怎么样都会帮你的。”
　　纪星昊愣住--真的是纪星桐的声音，怎么会这样？
　　再看前面的余思哲，他专心在路上，似乎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是只有他听到姐姐的声音吗？怎么会这样？而且纪星桐人也不在这里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像先前有些梦也这样真实，姐姐好像真的出现在自己身边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