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太平本纪》念奴有点娇

4、肆章

　　第二日诗会，靖王府门前李弘成亲自迎接范闲
　　范若若从马车上下来，双锤叠在一起行礼“世子殿下，公主殿下”
　　李弘成没见着范闲“怎么只有若若妹妹一人，令兄不来了？”
　　范若若“哥……哥哥半路说要去换衣服”
　　李弘成“哦，这样啊”
　　说起滕梓荆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这是哥哥为你……”话还没说完，范闲就来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范闲跑过来“来晚了，临时回去换了一身衣服”
　　李弘成见他来了也放下心来
　　“初次登门，给你带了些礼物”一包一包的拿过滕梓荆怀里的东西给李弘成“这包是蜜饯，这是蔗糖，这个？”闻了闻“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调料你自己尝吧，路上给你带了两包柿子，你是世子，这是柿子，也算有缘”
　　李弘成被礼物淹没“谢谢谢谢”
　　范闲“人都到了吗？”
　　李弘成“都到了就等你了”
　　“那抓紧进去啊，走吧”和范若若滕梓荆就进去了
　　李弘成看着他们的背影，腾出一只手从纸包里拿出一个柿子“柿子？”
　　“哥，你说回家换衣服就换了这一身啊？太澹洲了”
　　“澹洲怎么了，说我土啊，我见姈妜时穿的就是这一身，换身衣服我怕她认不出”
　　府中后院，姈妜和李承泽同坐在凉亭处，李承泽专心读《红楼》
　　而姈妜看着李承泽读书的样子，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李承泽喜欢读书，淑贵妃读书是因为她单纯的喜欢书，而李承泽则是因为孤独
　　纵是有谢必安的陪伴，但他依然难以在庆帝掌控的世界里获得真正的快乐，他还是被逼着争，所以他读书，因为在读书时他的不安可以暂时得到消解和一丝慰籍
　　姈妜“苍术，去找弘成要绘画用的东西”
　　苍术“是”
　　李承泽抬起头问“小姑要作画？”
　　姈妜“看你读书时的样子好看，画一幅送你，要留要毁你决定”
　　李承泽笑了笑“小姑的画在南庆千金难求，今日承泽有福了，我定把它挂在床前，朝暮相见”
　　范闲，范若若，滕梓荆三人来到诗会的地方，范若若说“哥，姑娘们都坐这边，我先过去了”
　　“那我呢？”
　　范若若一指，范闲看过去，只剩下一个位子了，还是挨着郭宝坤的位子，无奈也只能坐过去了
　　范闲刚坐下看着被吹起的帘子后面的姑娘，看了几个人，发现没有姈妜，起身想去找时，郭宝坤的脸就出现在他面前
　　郭宝坤“你还敢来？不怕出丑，既然来了，我们……”范闲扒拉开他，去找人，郭宝坤被无视感觉很不爽，追到他身边
　　郭宝坤“你以为充耳不闻就可以躲起来了吗？”唾沫星子喷到范闲脸上，范闲不爽的又扒拉开郭宝坤的头，继续走在姑娘们面前
　　大家都职责他的行为“这人真是”“怎么男子闯进来了”“怎么如此无礼”有的姑娘甚至用衣袖遮起脸
　　范闲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问范若若“没有啊？”
　　范若若没明白“嗯？”
　　范闲又走出姑娘们的地方看着她们，贺宗纬上前说“人因礼而立于世，君子可无华衣，但不可无礼”
　　范闲“你谁啊？”
　　贺宗纬被噎住，很快“在下贺宗纬，昨日在一石居的时候见过范公子”
　　范闲问他“所有姑娘都在这儿吗？没有其他的了？”
　　贺宗纬“范闲，你怎么这么粗鄙呀”
　　范闲刚要骂他几句，李弘成就来了“两位清闲息怒，既然是诗会还是以诗会友的好，大家先入座吧”大家也都就坐了
　　郭宝坤坐下后又阴阳道“世子殿下说的是”，这话惹得滕梓荆不禁翻了个白眼，“既是文人相斗，自该以诗相对”
　　范闲满不在乎地说“这有什么可比的你肯定输啊”
　　郭宝坤不甘示弱“好大的口气啊，范闲，你若是不敢与我比，我也不为难你，跪下认个错就罢了”
　　范闲“哎呦喂我不是跟你说了输的肯定是你”
　　郭宝坤“荒唐，你，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诗坛大家吗？呵”
　　范闲“那你说，怎么比”
　　郭宝坤其实走到门口，李弘成颇有兴致的一边吃葡萄一边看，郭宝坤一步一步的走到李弘成面前
　　郭宝坤“十步至此，至此落笔，大声诵之，让众人评定输赢，可否？”
　　以贺宗纬为首的人频频点头
　　李弘成“精彩”作出请的手势
　　小厮跑到凉亭处通传“两位殿下，郭公子说，十步作诗，大声诵之，让众人评定输赢”说完就行了礼下去了
　　李承泽看着姈妜画画的样子“小姑觉得谁会赢？”
　　姈妜知道范闲的身份，他不会输“我倒觉得，范闲挺不错”
　　李承泽“为何？”
　　姈妜“郭宝坤，是太子的人，与其如此倒不如一个没有战队的人赢，承泽也是这样想的吧”
　　李承泽“呵呵，什么都瞒不住小姑”
　　郭宝坤十步之后，赶紧写下了诗，拿着到范闲面前显摆，“云青楼台露沉沉，玉舟勾画锦堂风。烟波起处遮天幕，一点文思映残灯。”
　　贺宗纬鼓掌“好诗，好诗，好一个一点文思映残灯”
　　范闲却说“平仄不对，这先不说了，通篇皆是词藻堆砌，不见用心”
　　贺宗纬“范公子既然要听用心的，贺某当年离旧乡，赴京都，踌躇满志之时，也曾赋诗一首，虽简陋，但也带着内心所思”
　　范闲不耐烦“啧，你要是想念你就念”
　　贺宗纬“世子殿下，贺某献丑了”
　　李弘成“请”
　　贺宗纬“东望云天岸，白衣踏霜寒。莫道孤身远，相送有青山。”
　　众人又鼓掌叫好，李弘成听闻这诗后也赞赏的点点头
　　范闲“写这首诗时还算有些傲气，那个时候可曾想到，如今竟成了他人门客，谄媚求存啊”
　　贺宗纬“咳，范公子口舌如剑，不知能不能作出好诗啊”
　　范闲一笑“那就来吧”，起身直接写诗
　　李弘成“范兄，十步一诗，不再想想？”
　　范闲“没见着相见的人，心情不好，直接写吧”沾沾墨水对郭贺二人说“二位，跟你们打个赌，我这首诗写完了之后，你们要是能写出更好的，我这辈子不写诗了”
　　郭宝坤很本不信“我若输了，此后再不作诗，呵”
　　范闲“你那不是作诗，是作死”一顿狂草写下《登高》，惹得李弘成和范若若忍不住下去看看
　　范若若“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李弘成“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凉亭处小厮通传“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一个走后，另一个小厮又来“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姈妜“这首诗古今七言律第一，范闲赢了”
　　惹得李承泽也说“今日诗会有此一首，留史册”
　　此情此景让姈妜想起了几句诗“昔年有狂客，号尔谪仙人。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声名从此大，汩没一朝伸。文彩承殊渥，流传必绝伦。”
　　李承泽“今日承泽有福，听闻两首好诗，南庆才艺第一人，小姑当之无愧”
　　姈妜“行了，不用拍马屁了，把我这诗写下来，给弘成送去吧”
　　范闲放下笔起身跟郭贺说“二位，随便写，多少首都行，只要比这好”
　　小厮偷偷传给李弘成一张纸条，李弘成说“范公子果然不错，我这有一首别人送与范公子的诗：昔年有狂客，号尔谪仙人。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声名从此大，汩没一朝伸。文彩承殊渥，流传必绝伦。”
　　范闲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原来还有一个人和自己一样！肚子突然有点痛，来的路上吃的太杂太多“茅房在哪？”
　　李弘成想着正好可以让二皇子和小姑见一见他，便说“后院”
　　范闲找茅房的时候，贺宗纬找来恭维“范公子！今日范公子这诗可谓是佳句啊，范公子将来必定是前途无量啊”
　　范闲“郭宝坤混蛋，你比他还不要脸，郭宝坤仗势欺人的时候你在一旁附和，现在又想和好，真是够不要脸的”肚子又疼了一下“嘶，不跟你瞎掰扯了”
　　诗会上，李弘成说“你们谁还有诗啊？”
　　即便有也不敢说出口了，毕竟《登高》摆在那儿呢
　　解决完了的范闲在后院逛来逛去想回诗会，正巧逛到凉亭处，见着姈妜便惊喜的喊了一句“公主！”
　　范闲忽然感觉有些不对，转身，一把剑朝自己刺来，范闲赶紧躲开，反击，几轮下来，范闲不敌九品剑客，大喊一声“公主！”
　　李承泽“谢必安，收了吧”
　　谢必安听令收了剑，李承泽说“诗不错，进来聊聊？”
　　范闲“你说让我进我就进？”
　　李承泽“呵呵，那你就离开”
　　范闲看姈妜也不理自己，故意找一些存在感“公主，我今天可是为你而来啊”
　　姈妜还是不理他，画好最后一笔吹了吹“呼—— 画好了承泽，看看怎么样？”
　　李承泽“惟妙惟肖，如同真的一般”
　　姈妜收好画轴放在桌上“诗会也快接近尾声了，我先走了”
　　范闲跟在她身后“哎，哎，公主，你怎么不理我呀？你是不是讨厌我啊？”
　　在范闲喊出第二声“公主”后，姈妜和苍术身后的川乌和秦艽一个拔剑一个拔刀，挡在范闲面前，范闲瞧着剑和刀，知趣“公主慢走”，川乌和秦艽一起收了武器转身随姈妜走了
　　李承泽“范闲”
　　范闲回过神来，进入凉亭“你认识我？”
　　李承泽“太子视你为仇雠我自然要记住你的名字”
　　范闲“你是谁？”
　　李承泽“三次机会”
　　范闲心想：装的还挺神秘，无奈的“二皇子”
　　李承泽一副你果然不错的表情“真聪明”
　　范闲“殿下有事？”
　　李承泽“我与太子有些嫌隙，而你又是太子反感之人”
　　范闲“殿下想拉拢我？”
　　李承泽“杀你！用你的尸体当礼物给太子让我兄弟二人重归于好”
　　范闲也跟他较起劲，凑近他“那殿下不如也猜猜，是他的剑快，还是我的手先抓住你”
　　两人大眼瞪小眼，谢必安一剑吹断了一根范闲的头发，架到他脖子上
　　范闲尴尬的说“看来还是剑快”
　　李承泽眼睁睁看着被刀架在脖子上的范闲拿起他的葡萄吃了起来还说了一句“嗯，甜”
　　李承泽“你一句话你命变没了”
　　范闲“殿下不会杀我”
　　李承泽“为什么不杀，我说了用你人头让我和太子殿下和解”
　　范闲“杀一百个范闲也不能重归于好”
　　谢必安的剑放的离脖子更近了些“放肆！”
　　李承泽也不阻止，就想看看范闲会怎样，而范闲吐了两粒籽后继续吃
　　李承泽“还有吗？”
　　范闲“殿下要真是想杀我，不会在这儿用这种手段，太没智慧了”
　　李承泽一笑“必安，收了吧”
　　谢必安领意收回剑，范闲紧接着起身怒视谢必安，他也不理范闲，自顾自的走远了些，范闲背对着李承泽坐在台阶上
　　李承泽摘了一粒葡萄“诗写得极好，一出我便想见见你”
　　范闲“我可不想见你，我要是知道殿下在这儿我肯定不会来”
　　李承泽“为什么？”
　　范闲“公主不站任何一边，我见她总好过见殿下，要是太子知道，他一定会觉得我已经投靠殿下了，往后日子，我不会好过”
　　李承泽“你怎知小姑不和我一起？”
　　范闲“事关皇家辛秘，我还是不说的好”
　　李承泽“聪明，不仅有文人才气还有处事的精明，难得”看范闲吃完了手里的那串葡萄，把自己面前的那一盘端给他
　　范闲“多谢殿下”
　　李承泽“你和我见面的事，太子早晚会知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范闲“公主和我爹是好友，她不会不管我，更不会不管范家，反正有公主帮我兜着，我不怕”又问“殿下相信一见钟情吗？我在来京都的路上遇到一个女孩儿，她很美，美的让我一下子就心动了”
　　李承泽“娶林婉儿为妻，再纳她为妾，一妻一妾，美哉啊”
　　范闲一脸你可真敢想的表情“我不娶林婉儿，我既然喜欢她，自当以正妻身份相待”
　　李承泽“可是父皇和司南伯要你娶林婉儿”
　　范闲“这婚事我不答应”
　　李承泽扶了一下刘海“父皇钦定的婚约，你怎么解除”
　　范闲“殿下拭目以待？”
　　李承泽“旁人接管内库财权高兴还来不及，你果然是特别，难怪小姑看好你”
　　范闲高兴了“真哒？”
　　李承泽“别看小姑没理你，但‘文彩承殊渥，流传必绝伦。’确实她对你的认可”
　　范闲本来以为那人是世子，但结果却是公主，喜欢的人和自己是老乡，激动的一脸欣喜“公主？是公主？”
　　李承泽瞧着他对姈妜的态度，有些吃味，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拿起桌上的红楼，穿上鞋走了“范闲，我等着你，闹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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