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如故（长安如故）&一生一世的同人番外》一知秋

9、若你一直是我的小姑娘

　　不知不觉，时宜就快要十七了。
　　当初那个只有自己半人高的小姑娘就快要长成大姑娘了。
　　周生辰还记得她第一次进王府时向自己端端正正敬茶、行拜师礼的样子。这个小姑娘不会言语，却有一双极为清澈灵动的眼睛，她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什么都不说，周生辰却能从她的眼神里读懂她的想法。
　　周生辰常常要出征在外，在府里的时间可以说是屈指可数，小姑娘好像总在自己不在府中的日子里悄悄长大。每次回府，看到来迎接自己的时宜，周生辰就会发现，她又长高了半个脑袋，瘦小的脸比之前红润了一些。
　　时宜刚进王府没多久，周生辰就特许她可以自由地进入藏书楼，也许是因为她不能言语，初入王府时总是被师兄师姐排挤，周生辰希望给她一方天地，可以让她自由自在；也许是见她天资聪慧，应当有博览群书的机会；也许只是因为无缘无故地想给她多一份的偏爱。
　　时宜的课业学识、琴棋书画皆是周生辰亲自传授。周生辰每次回府都会检查她之前的功课，时宜都会有很大的进步。想来，在自己不在府中的日子里，她必是有好好研习的。
　　周生辰会和时宜一起在藏书楼里静静地翻阅各种古籍，会应着时宜等着他一起在她的小院里用饭。食不言，这样的安静对他们而言，刚刚好。
　　但周生辰在府里的时间本就少，如此一算，每年他们在一起用饭的时间也就少得可怜。这十年的日子加在一起，似乎也没有很多，时间却就已经如此匆匆忙忙地过去了。好像就在这么一瞬间，他的小姑娘就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了。
　　周生辰印象中最深的应该是时宜十四岁那年，两人一同守岁的除夕夜。
　　那年除夕，边境战事终于才刚安定，周生辰让徒弟们都各自回家过年去了。毕竟一年没有回家，大家都该是想念家中除夕的团圆。
　　原以为回王府后，应该是自己一个人冷冷清清地过除夕，却在进门时，管家告诉他，时宜小姐还留在王府。周生辰有点意外，却明白她是在等他，等着和师父一起过年。
　　那年的除夕，他们一同喝了花椒酒，一起守了岁，却不会想到这是他们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一起过的除夕夜。
　　三年后，时宜便满了十七岁。按祖制，即将当入东宫，为成为太子妃之礼接受宫中的教导。
　　果然，时宜的十七岁生辰过了没多久，宫里便传来了召她入宫的旨意。这一切在意料之中却又那么猝不及防。周生辰似乎没有准备好他的小姑娘——这十年里始终安安静静、慢慢长大的小姑娘，真的即将成为太子妃。
　　召时宜入宫的旨意后不久，周生辰又接到了令他收时宜为义女的圣旨：曰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周生辰冷着脸看着圣旨，许久也不说接旨也不说别的，传旨的小太监也只能灰溜溜地回宫。
　　其实，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是，他想知道时宜的意思。
　　回想起来，他好像一直都会在意时宜的想法。初时，是不想让她在王府里受委屈，能过得自在。后来，渐渐地，他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自己的心里总是会想到她，会喜欢和她在一起安安静静的时光。
　　彼时，她只是他的徒弟，是他身边不声不响却又心灵聪慧的小姑娘，他们隔着师徒的名分，也从未逾越过这一道禁锢。可以后，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将被打碎。
　　那一日，周生辰带着时宜策马游遍了长安的每一个地方。这还是时宜第一次真正地见到长安。一路上，她一直全神贯注地听他告诉她每一处风景的不同。虽然戴着面纱，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她的眼神里满是兴奋与激动。周生辰也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放松与适意了。就这一日片刻放纵自己一次吧。
　　今日之后，他们不知何时能再见了，亦或是此生再也不能相见了。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这竟真的是他们的永别……
　　时宜终究不再是那个可以一直等着师父的小姑娘了。这一世，他们终究是错过了……
　　幸好，他们还有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