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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Chapter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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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1
13岁的少女就那样云淡风轻地站在那里,即便是眼睁睁地看着有人在她眼前死去,她连眼皮子都不会动一下。
“啪!”
一只扫把被人失手甩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薄晏追随着声源看去,一个中年的男性保卫工正呆滞地看着薄晏。似是没有预料到一个长着这样一副甜美面容的少女,居然能做出这么心狠手辣的事情!
她就是一个……杀|人犯!
薄晏逐步向他靠近,还不顾好整以暇地欣赏着环卫工那布满恐惧的脸色。
保卫工失手丢下扫把的那只手都在不自觉地发颤,如同看到了修罗鬼差,他毫不犹豫得撒腿就跑!
待他逐渐远离自己的视野……
薄晏用校服的衣料包裹住手,拾起地上的扫把,单手轻轻一旋,扫把就折成了两半。
轻笑一声,用被衣料包裹的手提着两半扫把的残余,丢向了监控盲区的垃圾桶,薄晏慢悠悠地离开了。
—
早读课,薄晏迟到了。
班主任看着她,始终说不出怪罪的话。
眼前的少女衣冠不整,还有些污泥被覆盖在了上面。学校的衬衣开到了能看到一边锁骨的位置,蓬松的头发有些凌乱,面色和嘴唇一样苍白,腿在发抖。
她还在紊乱地大肆呼吸着。
全班同学都看傻了,班主任顿然放下书,三步并作两步脱下制服外套包在了薄晏的身上,冷声道。
“班长看着他们早读。”
“是,是!”
班长语乱无章地答应着,全班的同学都在心疼薄晏。
本来就不大的心脏,紧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很明显,他们的小薄晏被欺负了……
特么到底是哪个畜生这么目无章法!
—
班主任面色凝重地走到办公室里。
一路上,老师们看薄晏的神色都十分诧异。
她让薄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尽可能温和地开口。
“薄晏……你怎么了?”
班主任心疼地看着薄晏,眼眶都红透了。
薄晏深吸了一口气,用发着颤的手比划道。
“——今天早上,姐姐送我来学校。萧奕同学看见我,想要逗逗我,把我带到了一个学校里我没有去过的地方。我原本不想去的,但他的力气太大了,我根本抵抗不了……”
班主任皱起眉,“没有去过的地方?”
“——嗯。那里有一个很大的斜坡,斜坡下面是一片荆棘丛。萧奕想对我动手动脚的,我没有力气推开他。有一个中年男性的环卫工叔叔看见我们,他为了保护我就把萧奕推开。然后萧奕就顺着斜坡滚到了荆棘丛那里……”
班主任倒吸一口凉气。
“——我原本以为环卫工叔叔会保护我……但是他没有。”薄晏落下了一滴晶莹的眼泪。
“——他比萧奕的动作还要过分。他掀开我的衣服,把我按在地上想对我……”
薄晏泣不成声,“——但是他没有得逞,我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的防身术,一脚踹中他的裆部。然后他捂着裤子在那疼得弯起了腰,我就趁着这段时间逃走了。”
在这么危急的情况下还能冷静下来思考,真是太不容易了……但一时间,班主任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不是因为她觉得薄晏罪恶,而是因为,她已经心疼到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薄晏。
她才13岁啊……!
叙述完,薄晏用自己冰凉的手紧握着班主任温热的手。
“——老师,求求你帮我……求求你帮帮我!”
班主任拍着薄晏的背为她顺气。
“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至于萧奕……萧总要是知道了,是不会放过那个环卫工的!”
薄晏咬着唇,眸色一点点阴暗下去。
—
当薄晏跟老师‘坦白’了事情经过之后,萧奕的父亲从M洲赶飞机过来。等消防员把他的儿子的遗骸从荆棘丛中取出来时,他哭得像个孩子。
班主任问薄晏要不要过去看一眼,跟萧奕道个别。
薄晏红着眼圈摇头说,她不能去,不要刺激到萧父。
……
虽然是萧奕做错了事情,但萧父现在完全没有心思去给薄晏道歉。他红了眼,动用了手下的势力去抓那个保卫工。
霍经年听班主任说薄晏被人强|奸未遂,马上赶往学校。
到了学校,接到的薄晏如同一朵在寒风中摇曳的小花,稍有不慎就会把她折断,霍经年凝眉抚慰着她。
等薄晏哭得只剩抽噎时,霍经年让她明确、精准地告诉自己事情发生的全过程。
等薄晏叙述完,霍经年跟班主任请了一会儿假,让薄晏带她去之前的地方。薄晏起先是以不记得路线为由拒绝的,但后来僵持不过霍经年坚决的神色,只好妥协。
薄晏断断续续地带霍经年走着路,有一次走过岔路,霍经年看在眼里:这说明薄晏没有撒谎。
等到了之前事发的场地,已经有一圈被警戒线给围起来了。霍经年只能站在线外看里面的情况。
二人到荆棘丛这片的时候萧父已经不在学校了,而是跟学校办了手续,万念俱灰地带着萧奕去火葬场火化。
霍经年于心不忍地给薄晏告诉了这个消息。
薄晏抽噎了一下,如果细看,她眸底的神色却是冷的。
……
霍经年跟薄晏的班主任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回去调整,班主任见霍经年没有追究学校的责任,很快就答应了。
回到家里,霍经年整个人陷进了沙发里去。
看着神色恍惚的薄晏,她深吸一口气说,“晏晏。姐姐带你去看心理医生,好么?”
薄晏咬了咬樱唇,轻轻地眨了下眼。
“——我都听姐姐的。”
—
霍经年口中的心理医生,是和她有很深交情的好友。
待好友询问完薄晏一系列的问题,和蔼地让她去门外的粉色椅子上坐着等霍经年出来。
“薄晏她……怎么样?”
好友轻轻一笑,理了理衣袖边的扣子:
“经年,有的时候或许是你太敏感了些。也可能是因为你从事侦查科这个工作太久了,造成的惯性敏感。薄晏她很正常,这次的事情给她带来了很大的打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薄晏是个很聪明的小孩。她的心思普遍比他人更为细腻。她能察觉到,你带她来看医生不单单是为了调整她的情绪。更是为了试探她所言的真假和她的人格状况。”
霍经年微微抿唇。
“这些是她告诉你的?”
好友摇头,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上轻轻一点。
“她告诉我,觉得你不是那么信任她。”
“……”
“经年,你别忘了你当初学法的格言。”好友定定地看着她道:“不崇尚虔信主义、怀疑主义、批判主义,确信绝对的因果论。与柏拉图为友,更要与真理为友。”
听着这些,霍经年莫名有些烦躁。
“我下次再来看你。”
看着女人远去,好友露出一抹苦笑。
门外,霍经年看着略微有些忧郁的薄晏,攥紧了拳。
……真的是自己神经质么?
可从来没有一个人像薄晏这样,能让她这么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