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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   小野猪头一次跟‘神兽大人’并肩作战,简直兴奋得不行。

      不仅“嗷嗷”着蹦跶到了‘徐祖根’的身上,还来来回回踩着他当蹦床玩儿。

      看着被野猪蹄子无情‘践踏’却毫无动静的‘徐祖根’,大丫开始觉得眼前的一幕和闹着玩似的。

      ……他们就这么得救了?被一头猪、和一个小女娃给救了?

      可是地上的‘徐祖根’毫无声息,之前爬井杀鸡的力气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大丫抽了抽鼻子,觉得之前那股带着莫名腥臭味儿的水汽也闻不到了。

      小野猪依旧欢的不行,可劲儿踩着这个它不认识的‘鬼’,哦,不是鬼,而是被鬼附身的家伙。

      林小皮头一次骑着猪偷跑出来玩儿,简直找到了当初游戏人间的潇洒,她对被小野猪一头就撞晕了的水鬼没有丝毫兴趣,已经开始‘哒哒哒’满屋溜达着找糖吃了——

      他们总说卫河村比林家村生活条件好,这家三个小孩儿呢,总不会连一袋子大白兔奶糖都没有吧?

      人类真有意思,能做出奶香味的糖,比她以前生活过的时代做的点心可好吃多了,又奶又甜,就是她最最喜欢的味道!

      林福根带着俩儿子,上气不接下气匆匆赶到刘翠花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他家那头野猪卧在一个不知死活的男人身上不挪窝,连猪蹄儿上的泥都擦得干干净净。而他家的宝贝孙女不知道为啥“嗖”一声就出现在了邻村,还非常不客气地坐在人家堂屋的门槛上,旁边放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大白兔奶糖,正吭哧吭哧剥糖纸呢!

      他一碗“驱邪汤”下去,立竿见影醒了的刘翠花,头一句话就是:“我男人被鬼附身了,三个孩子都还在家里头呢!”

      本来急急忙忙赶来救那三个孩子的林卫民,可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一幕:谁能告诉他,本应该在家里好好待着的林小皮,怎么就跑到邻村正闹鬼的人家里,开开心心吃奶糖来了?

      “小皮!有没有伤到哪里?”林卫民几步冲上去,掐着胳肢窝把宝贝闺女拎起来,翻过来倒过去看了好几遍,“你怎么跑到这里的?小野猪驮着你过来的?”

      的确没有别的可能了。林卫民狠狠瞪了一眼满脸无辜的小野猪,后怕不已。

      小皮才一岁多啊,就算是勉强能骑在小野猪身上,可哪里骑得稳?!万一半路上摔下来,磕到了脑袋,摔断了胳膊腿啊啥的,他这个当爹的可怎么办?不行,回头让艳萍别干活了,一心看好小皮才是正经!

      眼看地里的收成越来越喜人,马上就要过上好日子了,带来这一切的小皮可不能有个三长两短!

      “……”看着关心则乱的林卫民,林福根对自己的蠢儿子也是无语了。

      看小皮这个样子,哪儿像是有事的?有事的是别人才对吧!骑猪到邻村来,他这个宝贝孙女可真能耐!

      再看那边的水鬼,都被折腾成什么样儿了?那小野猪还在人家身上瞎蹦哒呢!

      “姐姐给,糖好吃!”林小皮看爷爷和亲爹来了,这儿更没自己的事儿了,于是就低头美滋滋地继续专心吃自己的糖去了。

      ……

      跟刘翠花身上阴森气息如出一辙,徐祖根身上的显然更浓郁,更‘原汁原味’。

      “也不知道做了啥亏心事,多少年没见冤魂索命了。”林福根叹着气,拎着自己随身带着的包袱摸到了厨房,熬了一碗又黏又黑、味道十分怪异的驱邪汤,硬灌进了昏迷不醒的徐祖根的肚子里。

      等了十几分钟,徐祖根突然开始猛烈地呛咳,让人惊异的是:

      他咳出来了一个浓黑的影子。

      而影子刚一被吐出来,就演电影儿似的拔地而起,成了一个面目模糊的黑影子。

      小野猪总算放弃了‘践踏’徐祖根,歪了歪脑袋,瞅着这个自己在深山里从来没见过的水鬼,确定了这是个‘外地鬼’,忙跑到林小皮身旁做保护状,呲着牙震慑地盯着这只外地水鬼 。

      林福根挥挥手,把跟着自己来的两个儿子给赶了出去,走的时候让他们带走了三个吓得不轻的孩子,却没让为民把他的宝贝闺女小皮给抱走。

      看林为民不放心的样子,林福根气哼哼过去,“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门:臭小子,不信任他老子的本事还是咋地?

      驱散了闲杂人等,林福根从怀里掏摸出了一种红色的膏状物,伸出食中两指沾了些许,往自己的双眼上一抹,就看到了黑影子十分模糊的五官:

      “说吧,啥冤屈?”

      林福根盘腿坐下,隔着四五米,等着这水鬼诉苦。

      “我,我咋又回来了?”水鬼刚扭了扭脖子,就看到了周围的摆设,还看到了瘫在地上昏昏沉沉的徐祖根,顿时激动起来,“你这个天杀的!把我打死了不算,还把我扔到了河里!死了都不让我入土为安,我掐死你!”

      “冷静点儿冷静点儿,大妹子。”林福根面不改色,掏出一根土黄色的绳子,轻轻松松绑住了激动的冤魂,“有啥事好好说,说完了再报仇不迟啊。”

      徐祖根被死去活来折腾了两天,早就成了一滩烂泥,可这烂泥听到了自己亲口吐出来的黑影子说话了,声音还格外熟悉,一愣之下就是大怒:

      “你个死女人,就是你害我?”

      “……”女鬼忽然怂了一下,活着时候浓重的心理阴影,让她对这个男人的怒吼条件反射似的惧怕。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都死了,还怕什么?反正又不能再死一回!

      “你还有脸说!害人偿命,天经地义!”女鬼拼命挣动着绳子,死命往徐祖根的方向使劲儿,看上去狰狞的面孔简直要从他身上狠狠咬下一块肉来才罢休。

      “哼。”徐祖根却是一声冷笑,“你活着的时候都不能把我咋样,死了还能翻天?之前是我没防备才着了你的道……”

      看了林福根一眼,他忽然有了底气似的,对着女鬼吼道:“我告诉你,人驱鬼的法子可多得是!”

      “都消停点儿。”被‘狐假虎威’的林福根清了清嗓子,往一人一鬼的脸上都撒了些清水一样的东西。

      看了看他俩总算被迫冷静下来,林福根眼神先看向了女鬼:“你是徐祖根前头那个老婆?”

      “前头的老婆?那个天杀的又娶媳妇了?你快让那姑娘跑吧,跑出这个火坑子!这家伙不是人!”水鬼哭哭啼啼,开始诉说自己的冤屈。

      新婚头两年,徐祖根还有个人样儿,正如他表面的那样:勤快、老实,沉默寡言。于是他们生了一个儿子,紧跟着又怀了一个孩子。

      就在她期待着再生一个儿子的时候,徐祖根有一天醉醺醺的回家,向怀着孕的媳妇挥出了第一次拳头。

      有了开始就再也无法停止,从此以后,醉酒和拳打脚踢,在这个家里,成了家常便饭。

      第二次临产,男人让她在家里自己生,因为要把请产婆的钱省下来买酒。

      然而第二个孩子并不如他预料的那样,和母鸡生蛋一样‘咕噜’一声就能下来。

      媳妇独自在床上疼了一天一夜,最终还是没让他省下请催生婆的钱。

      这也成了她的‘罪证’,刚生完孩子的她换来了又一次的毒打。

      而且这样的拳打脚踢,在之后的日子里就没有停歇过。

      就因为她第二胎生了一个丫头片子。

      其实,有时候女人想想,丈夫其实并不在乎男女,有了一个儿子的他对生儿子并没有什么执念,他打她,只是因为想打,仅此而已。

      终于有一天,或许是她再也受不住他的拳脚,也或许是他失手打到了不该打的地方……

      她死了……解脱般的。

      徐祖根觉得,安葬她要花一笔钱,这笔钱还不如用来娶新媳妇。

      于是,趁着夜色,他把自己同床共枕三年多的妻子,扔进了冰冷的河里。

      尸骨无存。

      听完了女人的故事,林福根一瞬间觉得:他要是没来就好了。

      就让这冤死的女人附在徐祖根的身上,直到吸光了他的人气儿——如果他有的话。

      让他就这么明知自己被控制,却无能为力,直到生气耗尽,同时也消弭了冤魂的怨气,就这么死了,也挺好的。

      可他们的孩子是无辜的。

      没了娘之后,他们的爹有没有,其实也不重要了,甚至没有可能还好些。

      吃百家饭的孩子,虽然可怜,也不是活不成……应该比他们呆在亲爹身边还要安全些。

      可是冤魂的到来,不可避免会让孩子们也受到伤害。

      毕竟人鬼殊途。

      林福根有些犹豫,似乎怎么处理都不合适。

      这时候,林小皮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跑了过来,指挥着小野猪,直接把满脸惨白的徐祖根给顶到了女鬼的怀里。

      “姨姨,脏东西,带走。”林小皮小大人似的脸上满是嫌弃,抬起小短腿,踢了踢已经被吓到麻木、任人鱼肉的徐祖根,“给你。”

      “家,留下。”林小皮努力比划着,还指了指忐忑等在外面的三个孩子。

      男人让冤魂带走,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而他的家产留下,让孩子跟着后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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