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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不更新的时候我想了很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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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软
我们站在这座城市的海边,方远走在前面,我慢悠悠的在后面晃。其实有时候人的心情就是这么奇怪,越是接近真相就越是淡然,仿佛生来就会伪装成一张白纸,装作未曾被涂改一样。没有人知道方远将会如何为自己的感情辩护,他仿佛也没有要辩护的样子。走着走着,渐渐离开了游人集中的地方,他突然转过来对我讲:
“我和陈尤当年离开不过是合约而已,她爱的是你大师兄宋嘉树,而我爱的是你。我承认我卑鄙,因为我渴慕他父亲提出的深造条件,但是我未曾出卖过我的感情。我和她干干净净,你可以因为我贪慕利益瞧不起我,但是别看不起我对你的感情。”
“这些年,我就是靠这份心思安慰自己。没想到你一直决绝如当年,也许我就是迷恋这样的骆软,所以我舍不得放开。”
他像是准备好了一样,长长的说了一通。我还是随意的走着,手指细细地扣着掌心,一字一句捏出汗来。他静静的等着我答复,我却不知道怎么告诉他答案。就像每一个自作聪明的少女都或多或少知道某些问题的答案,但是终于有一天问题大白于天下,她们的内心都必将涌动成一片海。可是之后呢?难道就这样任由一切无休止的蔓延亦或是遵从感情的最初?多少是有些不服气的,而我心里的悸动也多少因为这些不服气而黯淡下来。
“大方,我记得小时候你总是晚上偷偷在后面送我回家,我物理成绩烂你虽说明面上嘲笑我无数次但是还是你帮我补起来,我们考高中时,你明明可以上更好的学校却为了照顾我来了一般的高中。你对我的好,我记得清清楚楚。”
方远有些错愕的看着我,显然是因为我能主动提起这些往事,也许是因为那一句“大方”。
我却依旧慢慢踱着步子,因为接下来不知道该怎么说。时间越来越长,长到方远甚至因为我的犹豫而萌生出希望—那种即将被豁免的希望。而我却在琢磨,用怎样的语气说话才能既念旧情却也不太伤人。
“你看,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当你伤害我的时候我也会记得清清楚楚。我这样说你也不觉得委屈吧?”我说完看看他,他不说话,慢慢低下头。
“那年你和陈尤突然就走了,大家都说你们在一起好上了,我信可是也不信。后来我发现别和你太较真比较好,这样我就能慢慢不去想这件事,也就不记得你了。所以现在再说起我们的过往,我却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方远的脸色变了,那是一种自身已经被遗忘的惊恐而今后的生活他仿佛就是连参与也没有资格。我不忍让他这么难过,虽然之前一直豪情壮志的宣誓要让“前男友”这种生物不得好死,可如今他活生生的意气风发活在眼前,我总不能双手掐死他不是?
“大方,你看,虽然我从小被你说“脑子拎不清”,可是我却什么都没有记错。如果你要在我们之间寻求一种平衡,我只能对你最初的好说一声谢谢,对你最后的选择表示没关系。而你也不用对我说“对不起”,你这人从不道歉,换句话说,事到如今这对得起与对不起也对我没有任何意义。”我运用许多方法论证我想表达的道理,但愿他能明白,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对这种功成名就表示理解,也不是所有人会因为功成名就的垂青而让一切回到最初的摸样。
他好像陷进了我的话语里,却又说不出我哪里冤枉了他。与其看着他难受,我本着“上苍有好生之德”的伟哉情怀转身离开海边。想着今天就说清今天完,从此姑娘的感情一片蔚蓝,中华大地上层出不穷的好男儿到处是少女的福音,我赶快装装嫩拼死拼活抓住青春的小尾巴,说不定也就抱得美男归了。正盘算着今后一切如何如何顺我意,后面听见脚步急切地陷进沙子里的声音,我一回头恰巧装进对方温暖的怀抱。
“软软,我再不在你面前摆弄什么了,你别和我算的这么清好吗?我终究不过是不想失去你。”
最后一句,他说的居然有些紧张了。这紧张很快就传染了我,我的手也不知道往哪搁,虽然肌肤之亲让我们对彼此不陌生,但是从未如此坦诚相见。
“大方,你别这样,你别这样啊。”我试着推开他换来的确实他越来越紧的拥抱。
“也许我真的就是命中注定只能陪你走过一段路程,就算现在在一起,今后呢?再分开吗?”守恒的理论告诉我,万事万物不是永恒不变的,人自然也有他们的规律。诚然,我和方远也应如此。
“不,不会的,我发誓不再……”他说的很急切,我却一把堵住他的嘴。
“不要说你不会的,想想当初,你是不是说了同样的话?”趁着他颓然回想的瞬间,我抽身离开他的怀抱。
温暖和美好纵然是每一个姑娘心心念念的执愿,但是总不能任由蛛网般的许诺包围自己,一旦坠落,心也会跌的粉碎。
何况我的心已经碎过一次。真的要离开了,我们想念了这么久,纠缠了这么久,总是要有一个人先狠下心来画个句号。越糊涂,也就越清醒,真正醒来的一瞬间,就是另一个新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