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老梗请退散[快穿]》Rehearsal

9、第 9 章

　　南昭的手指安抚在霍晟楷的肩膀和脊背上。

　　她只给了他简短的一句话作为回应：“但是我们没有可能性了。”

　　说完这句略显绝情的话，她就从他的拥抱中脱离出来。

　　她转身用视线搜寻着餐厅和厨房的位置。

　　“不是要请我吃午饭吗？如果准备好了的话，就尽早开始，尽早结束吧。”

　　但霍晟楷显然不满意于这样轻描淡写的答复。他铁了心要为自己招致更多的羞辱。

　　于是他追问道：“为什么？是因为你介意林俏吗？”

　　南昭回头望了他一眼，她的眼睛很明亮很直白，她毫无负担地启齿说道：“你扪心自问，我们之间的问题，是林俏吗？五年前我和你分手的时候，就注定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复合了。我现在回来沪城，只是为了工作，机缘巧合又和你发生了交集，但仅此而已。沃思图的IPO流程结束之后，我们就再无瓜葛了。”

　　“是因为我当年出轨了，所以你不肯原谅我。”霍晟楷却没有负罪感，他的眼神锐利地直视着南昭，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哪怕是轻微到眼神的一个闪动。

　　南昭：“你看，你其实心知肚明，只不过你一直都在装糊涂。”

　　南昭轻轻呼出一口气，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霍晟楷：“在你那里，出轨就算是原罪吗，根本不能被原谅的那种错误。”

　　“不然呢，我的底线还要放到多么低？”南昭觉得霍晟楷在激怒她，“我犯不着在垃圾堆里挑男人。”

　　她反过来尖锐地讽刺他，但霍晟楷却意料之外地无动于衷。

　　他的表情一下子就缓和下来——南昭目睹后，觉得他可能真的是疯了。

　　霍晟楷摊开双手：“如果我告诉你，当年的事情只是一个误会，你又要如何对待我呢？”

　　南昭一愣。

　　连系统都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误会的意思是说——霍晟楷当年没有出轨吗？】

　　但这都不重要。

　　南昭是作为快穿管理局的雇员来改造言情老梗的，又不是来和故事里的主人公再续前缘。

　　“但这都不重要了。”她明确地告诉霍晟楷，“我不想走回头路，也不想吃回头草。你也不必为自己辩驳，或许你能给出强有力的证据来洗白五年前我对你的误解。但是在当下，我可没有冤枉你。”

　　她伸出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霍晟楷的眸色随之深暗。

　　“对于林俏，你实际上是不忠的。”

　　她是指短暂的时间之前，发生在他们两人之间的那个深吻。

　　“我最爱的人还是你，南昭，但你在我的生活里消失太久了。如果你留在港城不回来，我的生活也会按部就班地继续下去。你不能指责，在我和你分手之后，我交往了别的女性。你应该不至于像那种十七八岁的单纯小女孩一样，认为没有前任与继任的感情才是真爱的唯一体现形式吧。”

　　南昭没有任何的犹豫：“当然不。我不认为，在我们分手之后，你交往别的女朋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只是不爱你了。”

　　她的最后一句话杀伤力很强。

　　霍晟楷一下子就沉默了。

　　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很少会面临这种难堪的境地。

　　按理说他不能再强求了，这样做只会把他的自尊心都撕碎了铺垫在南昭的脚下，任由她去践踏。他应该以一种坦荡潇洒的姿态就此打住，体面收场。

　　但霍晟楷实际上选择了以退为进。

　　“你想看看小南瓜吗？”

　　有点儿陌生的名字，却打开了南昭记忆的闸门。

　　小南瓜，一只金渐层英短猫，是南昭和霍晟楷当年恋爱的时候一起养的宠物。

　　像是刻意设计好的一样，霍晟楷的话音刚落，二楼楼梯上面就有喵喵叫的声音传下来。

　　分手的时候，猫留在霍晟楷的身边。

　　南昭看着小南瓜从楼梯上轻巧地跑下来，耳朵尖上的毛还是突兀地支棱起来，一副梳不平的倔强模样，比其他部位的毛色都要更深。

　　“南瓜——”她的神色稍微柔和了一些，她蹲身下去，朝着猫咪伸出来手掌。

　　但是南瓜好像已经不太认识她的味道和声音了。

　　它很敏感地绕开了南昭，小心翼翼地踩着猫步跑到了沙发上面去。

　　这和霍晟楷的预想不一样。

　　“猫咪都不认得我了。人又何必再执着过往旧事呢。”南昭站起身，话里意有所指。

　　她却不知道，霍晟楷到底听进去多少。

　　*
　　*
　　霍晟楷家里的阿姨做的菜很好吃，而且做的都是南昭喜欢的菜式。

　　她不怀疑霍晟楷依然爱她，但她没必要接受、或者回应这份感情。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直到最后霍晟楷把南昭送回她的公寓楼下，她都始终拒绝听他解释当年所谓的那个“出轨”误会。

　　她用明确的态度向他传递了一个信息：她根本就不在意当时的真相。那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是真的也好，是假的也罢，她都不想再给他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我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系统像个多愁善感的小姑娘，它都有点儿真情实感。

　　“这不是很正常吗。霍晟楷不是林俏能够驾驭的男人，这段感情对她来说很危险，到处都埋伏着能够中伤她的陷阱。”南昭反而和系统的观点不一样，“霍晟楷有他的白月光，大学时代的南昭，和林俏有太多的相似之处。你很难说，霍晟楷是否把林俏当成了替身。”

　　【白月光、替身……真不愧是言情老梗啊。】

　　“所以说，霍晟楷这样的成熟男人还是很危险的。他有太多过去，不愿意和他的新伴侣坦诚心扉、开诚布公。林俏和他始终都是不对等的。”

　　【可那毕竟是霍晟楷啊。这个世界里毋庸置疑的男主角。他的能力、他的身家——哪怕最肤浅地说，他的外貌，这些都是一等一的出众。他完全有资本挑挑选选。作为伴侣而言，恐怕林俏很难再接触到比他更优秀的选项。】

　　“所以这很悬浮呐。霍晟楷本来就是像机械降神一样的存在——他的设定都是为了覆压过霍瑾，他是为了让林俏能在霍瑾面前扬眉吐气而存在的人物。但其实，想要压过霍瑾一头，林俏可以选择的方式实在是太多了，不一定非得靠男人。”

　　南昭甚至使用了“机械降神”这样的词语来形容霍晟楷。

　　“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人。无非是现在我们在用放大镜看霍晟楷的缺点，所以显得他格外讨厌。但我也承认，他已经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那批人之一了。不过又有谁在乎呢，反正和我们都没有太大的关系。拯救林俏——这就是我的任务，仅此而已。”

　　南昭就是这样的做事风格。

　　她从来都不会过度地牵涉在剧情里。

　　利落地做完她的任务，毫不拖泥带水，这才是她的业务能力格外出众的原因。

　　*
　　*
　　霍晟楷当日从铨盛离开时，对南昭所说的语焉不详的话，的确让律所内一度八卦猜测声四起。

　　毕竟，很多人都知道，沃思图的这位霍总，与律所里新进的实习生林俏是恋人关系。

　　但偏偏，他又表现得和南昭律师气场契合。

　　这不免让人嗅到一丝桃花的味道。

　　不过，这种好奇心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律所的精英们很快就从各自的渠道隐约打听到了南昭律师的家世背景。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南律和霍总之前私下熟识，也就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南家和霍家都是做实业的。南昭和霍晟楷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从小在一个圈子里长大的同龄人，有些私下的交情是再正常不过了。

　　于是，有人心思又活络起来。隐隐开始有了这样的声音，认为南昭是不是会因为霍晟楷这一层的关系，而对林俏有额外的提携与照顾。

　　林俏和铨盛沪城办公室这边的高级合伙人们吃饭的时候，还半开玩笑地吐槽这件事情。

　　“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要递交书面信函给您，说要启动必要的廉洁程序，把林俏从我的团队里划走。说得好像只要把林俏放在别的团队里，那些leader就不会看在霍晟楷的面子上，对林俏有特别的照顾。”

　　高级合伙人也都是打马虎眼。

　　毕竟，无论是现在自立门户创办沃思图的霍晟楷，还是他所出身的霍家，对于铨盛来说都是多年合作的大客户。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稍微照顾一下林俏，总归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把火如果就这么无休无止地烧下去，我都怕他们说，我南昭年纪轻轻做到合伙人的位置上，也是因为你们这些资深前辈们看在我父母叔伯的份儿上，把我给超规格提拔上来。”

　　南昭又提了自己的事情，很难让在场的高级合伙人们不去想，是不是她在敦促他们明确表态，拿出实际的手段来消除律所里的这种谣言。

　　但这不是南昭的真实意图。

　　“所以说，我还是不太习惯待在沪城办公室这边。毕竟，父母那边的人脉网络的确也都建立在沪城——五六年前就是这样子，我自己的个人成绩都会被轻易地掩盖掉。我又不像人家霍晟楷霍总，有能力、有技术、有魄力去创业，我是这辈子指望着做律师养活自己了。”

　　她表露出想要调回港城办公室的意愿。

　　“等我忙完手上的这几个案子，我也算是把比安卡·张离职之前留下的事情都收尾做完了。我预估了一下，差不多到年底吧，正好我就能把这些工作量都结束掉。本来我过来沪城办公室就是临时救急，顶替比安卡·张留出的空缺。等你们这边第四季度提拔起新的合伙人，我可就要回港城办公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