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八零]》长安墨色

25、025

　　帮着宋歌柔将家中打扫一遍，已经到了饭点，宋柔歌吃得清淡，煮个面条，卧个鸡蛋，撒两片青菜便是一顿饭。

　　谢眉跟着蹭了顿，吃完觉得寡淡，抓出几颗水果糖硬糖，剥一粒含着，剩下的全扔宋歌柔糖罐子里。

　　这位不重口腹之欲的宋老师独嗜甜，谢眉偶然发觉后，隔三差五就称一斤送来，聊表谢意。宋柔歌不仅舞蹈出色，教授舞蹈时也很有方法，婷婷和小玉那么小的娃娃，愣是被她教的有模有样。

　　“宋老师，我想跟你商量个事。”谢眉含着荔枝味的糖，说话都一股子荔枝甜气，“之前咱们是一三五上课，我想加点课时，改成一三五六，周日上午加两小时，等于从之前一周上三小时改成一周六小时，你看成吗？”

　　宋柔歌现在可喜欢俩小学生了，她们天天来都好，满口答应：“没问题。”

　　“谢谢你，宋老师。”谢眉喜欢自家的宝贝孩子们，但母爱滤镜并没有蒙蔽她的双眼，她很清楚，婷婷小玉还有总过来旁观课程的小沛，仨人都是人憎狗嫌的年纪，以宋柔歌的性格，她若不是真心喜欢他们，断不会答应加课。

　　宋柔歌淡笑，学着谢眉的语气，将谢眉刚说的话原样奉回：“有什么不好意思，互相帮忙呗。”

　　“哈哈哈。”谢眉大笑。

　　这时一道白影从门外跳进来，呼噜呼噜的蹭谢眉的裤腿，这是宋柔歌养的白猫，特亲近人。

　　谢眉一边抚摸白猫滑顺的皮毛，一边和宋歌柔聊天，她将自己准备租房开铺面的事随口说起，宋柔歌很赞成：“铺面有见合适的吗？”

　　“有。”谢眉说起十字街口的二层小楼，“还不知房主是谁，我准备再打听打听。”

　　宋歌柔一愣：“哪个十字街口？”

　　“就是百货大楼旁边那个，门前有棵大树。”谢眉见宋歌柔神情有异，道，“怎么啦？”

　　宋歌柔叹口气，笑容里充满苦涩：“不必打听了，我就是房主。”

　　什么？谢眉小小惊讶一把，宋歌柔放着敞亮的独栋楼房不住，竟要蜗居破败的小平房？见宋歌柔神色复杂，便知道里头还有许多故事，接下来，谢眉做了一位合格的聆听者。

　　“那房子，是我婆母留给我的遗产，这几年我没动，公爹偶尔会去住几天，现在他年龄大了，要去大儿子那养老，前几天刚把钥匙给我。”

　　宋歌柔平静的说着，忽而哂笑：“你一定在想，我既然有房，为什么还要留在这吧。”

　　谢眉抿唇点头，并不掩饰：“很好奇。”

　　望着门外的树荫，以及阳光下摇曳的不知名小花，宋歌柔怔忪片刻，接着，她的眼里忽噙满泪水。

　　谢眉听到了一个亲人互相插刀以求自保的故事，在混乱的年份里，宋歌柔的丈夫被生父举报，宋歌柔的丈夫下放没多久，便染病逝世。

　　一向自矜自持的宋歌柔泣不成声，锥心刺骨之痛，一旦提起，哪怕过了多年，依旧无法假装淡定。

　　“没出事前，一大家子人都住在那栋房子里，欢声笑语不断，现在物是人非，我住进去只是徒增不快。”

　　谢眉能理解宋歌柔的心情，她把手帕递过去。

　　感伤了一会，宋歌柔忽又笑了：“原本打算将房子一直空着，你既然看上了，就借你了。”

　　什么叫柳暗花明，什么叫天上掉馅饼，谢眉可算认识到了。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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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震声准点上下班，日日喝茶看报的那个月，遭到了厂里好多人的议论，工人们叹息厂里少了一位勤恳负责的领导，多了一位尸位素餐的混子，待他的改革方案粘贴在公告栏时，议论声再次达到巅峰。

　　黑纸白字罗列的数据清晰直白的表明了市场变化，客观说明了改革的必要性、重要性，关系到自己的饭碗，上到干部下到门卫大叔，都研究起方案来。

　　“好！陆副厂长的提议好，前人的经验告诉我们，骄傲是万万不行的，不能因为眼下效益好，就舒舒服服的，就就不思进取。”
　　“我没读多少书，说不出大道理，但改革嘛，就和餐馆应季推出新菜差不多，有新鲜感，客人才爱吃。”

　　民意渐渐向陆震声靠拢，改革的呼声日渐高昂。

　　这天清晨，县轴承厂的工人们照旧上工，公告栏的一封匿名举报信吸引了众人目光。

　　举报信的标题很炸裂——陆震声的风流韵事和政治错误。

　　站在公告栏下，文军的瞳孔倏然放大，他快步往厂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