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22 ...
-
孩子们一回家，立刻被桌上花花绿绿的零食吸引了目光。
大白兔奶糖、进口巧克力、饼干……
“这是特意带给你们的礼物哦。”谢眉说着一人分了一颗糖，一块巧克力，一片饼干，“今天只能吃这么多，剩下的收起来，我们慢慢吃。”
婷婷乖巧的点头，捧着零食奶呼呼的：“妈妈我爱你。”
陆小玉陆沛文兄妹俩更是两眼放光，哇，好多零食，他们好幸福喔。
见他俩那么激动，谢眉不由疑惑，陆震声经济条件还行，不存在买不起零辅食的情况。
“往常他俩没吃过零食吗？”
陆震声摸摸鼻子：“他们的妈妈不准吃。”
哦，谢眉耸耸肩，孩子们真可怜，只要吃完漱口，不过量，就行啦。
-
给孩子们一个小惊喜后，陆震声没有在家多待，他得去厂里上班。
谢眉留在家，整理着堆在客厅的几大包货。
“小眉，我们来啦。”
“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你回来！”
没过太久，托她买东西的人就上门来取货了，还是组团来。
谢眉拉开门，撸起袖子做好了战斗准备：“同志们，请不要着急，我们一个一个取。”
这次托她买货的除了粮库职工的家属，还有她们的朋友、亲戚，加起来足二三十位，个个翘首期待，都想早点取到东西。
“谢姐。”刘立萍在隔壁听见动静，放下熟睡的孩子就过来了，“我来帮你。”
谢眉将记载人名和物品名的本子交给刘立萍，“太好了，你念，我来找货。”
“唐娟娟买了一支口红，请问唐娟娟同志来了吗？”
“是我，来了来了。”
“钱霞买了一双黑色皮鞋，请问钱霞同志到了吗？”
“她没来，托我代领。”
谢眉带着刘立萍忙得鼻尖都渗出了汗珠，花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将货分完了。
“谢谢。”谢眉可太喜欢刘立萍了，“要是没有你帮忙，我非得累晕过去。”
说完她拿了一盒饼干送做谢礼，刘立萍推辞不过，红着脸收下。
“谢姐，今后有需要帮忙的，叫我就是了，千万别客气。”
“好，就等你这句话呢。”谢眉说着送刘立萍出门。
不知不觉，时间已是下午五点半，县轴承厂下班了，刘立萍的丈夫王勇军穿着工装，正往门口过。
他似乎对谢眉家中的情况很好奇，有意无意的往门内瞄，谢眉想确认自己是否看错，可他已经扭开了头，对捧着饼干还站走廊上的刘立萍淡道：“进屋。”
王勇军对谢眉从来都不热情，在谢眉请刘立萍做缝纫后，则直接带了敌意。
“呵呵。”谢眉关上门，她可太明白这敌意的来源。刘立萍挣钱虽能改善家里的经济状况，可同时也使她变得强大，对有着强烈掌控欲的部分男人而言，无异于抓心挠肺。
坐小马扎上翻小人书的婷婷迈着小腿跑过来：“妈妈，你笑什么呀。”
谢眉把小人儿抱起：“妈妈在笑某些看似强大，实则懦弱的人。”
婷婷抓抓小辫子，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一旁的陆小玉也噔噔噔走过来，皱着小眉头：“听不懂。”
谢眉将婷婷放在沙发上，一手搂一个女孩儿：“听不懂没关系，你们只需要记住，要做强大的人，尤其是我们女孩儿。”
两个小姑娘更迷惘了，异口同声：“强大是什么？”
谢眉刮刮小娃娃们的鼻子：“现在去练习宋老师教的舞蹈，就是强大的一种哦。”
原来跳舞就是强大呀，婷婷和陆小玉手拉着手儿跑到客厅的空地上，开始练习。
“我喜欢强大！”
陆沛文全程沉浸在数学的世界中，当他看书做事时，外界的事情很难干扰到他。
谢眉不得不感叹，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专注力，今后一定有出息，但她希望小沛能成为一个真正阳光的孩子，而不是孤独的神童。
“小沛，帮阿姨一个忙好不好？”
陆沛文从书本上抬起头：“什么忙？”
谢眉挥舞着手里的笔记本：“阿姨要算账，需要一位助手，这位助手呢要很会算数，全家只有你适合帮我这个忙，你愿意吗？”
“好。”陆沛文在一连串的夸赞声中红了脸，“我愿意。”
同时，他的心中充满自豪，在这个家里，我好有用哦。
谢眉搬来两张小马扎放在饭桌旁：“开始吧。”
这回去深城，大件小件加起来买了八十多件货，一件少则挣五角，多则挣五块，一一统计加出总数后，谢眉在内心疯狂尖叫，居然挣了三百块，扣除两人的差旅费，也挣了二百多。
二百块，是农村人全家忙一年挣不到的数，是普通工人半年的工资。
谢眉不由得哈哈大笑。
一次性挣这么多钱，当然要庆祝啦。
“明天晚上我们吃烧鸡。”
离县轴承厂不远的一家国营饭店售卖熟食，其中烧鸡是一绝，肉质细嫩饱满多汁，外皮焦黄色香浓郁，孩子们自他们领证那天吃过一回，一直念念不忘。
如今谢眉只是许诺，仨小不点的馋虫就被勾起，心痒痒的，连一直很老成的陆沛文也疯狂咽口水。
油汪汪的烧鸡可太美味啦，入夜，孩子们的梦里都是烧鸡。
-
隔日是周三，谢眉去接孩子放学，然后送去粮库家属区宋柔歌那学舞蹈。
舞蹈上宋柔歌相当专业，歌唱上也能亮几嗓，虽不精湛，但在音乐老师暂时找不到的情况下，她乐意顶上。
“孩子们虽是学爱好，以后并不吃这碗饭，但我希望她们能认真对待，学得好学得专业，所以我上课时很严厉。”宋歌柔语气冷矜，腰背挺得笔直，“作为家长，你不能心疼，护犊子。”
做一事，爱一事，敬一事，这是谢眉希望孩子拥有的美好品质：“宋老师你放心，我不仅不会护犊子，我还相当赞同你的观点。”
宋柔歌点头，眼神里多了赞许：“谢同志，你是好母亲。”
谢眉从包里拿出软尺和纸笔：“宋老师，我给你量下尺码，做两件衣裳。”
宋柔歌如今很困顿，每月靠丈夫微薄的抚恤金过活，钱只够吃用，已经很久没做新衣了，她是爱美之人，没有体面的衣裳一定很遗憾，况且，谢眉喜欢看到美人靓丽的过日子，而不是像宋歌柔这样明珠蒙尘，整个人黯淡无光。
“别推辞，我这人不会说话，但我没有任何同情、怜悯的意思，你是我孩子们的老师，也是我很欣赏的人，两件衣裳，是我的感谢，也是我对你的喜欢。”
抢在宋歌柔开口前，谢眉一咕噜说了许多。
宋歌柔呆了一会，随后笑道：“谢同志，谢谢你，我的自尊心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你不用那么小心翼翼，我需要新衣裳，你帮我量尺寸吧，然后给我打折，从学费里扣，怎么样？”
“好，没问题。”
谢眉一边量尺寸，一边暗想自己有点儿想太多，宋柔歌能在流言蜚语中活的好好的，并且挺直脊梁，她就不是个一般的女人。
-
另一边，县轴承厂办公楼，时钟刚到五点半，陆震声准时收起报纸，推门下楼，准备下班。
“小陆！”秦厂长叫住了他，“我们谈谈。”
陆震声停步：“今天不方便，厂长，我有事。”
秦厂长当年也是豪迈儿郎，虽老了，威迫气势还在：“什么事？”
但他很快发现，自己的气势在陆震声面前毫无作用，陆震声冥顽不灵个性坚定，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当初是他向上面要人，让陆震声来做副厂长，有他在，厂效益提高不少，可不成想，他助了自己，如今也威胁到自己。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秦厂长后悔当年的决定了。
当秦厂长沉浸在思考中，思考如何说服陆震声回心转意，不再醉心改革回归原来的轨道时，陆震声突然开口。
“秦厂长，我真有事，我要去国营饭店买烧鸡，去晚了，就卖光了。”
这是实话，买烧鸡的人很多，鸡很少，一想到今天要是空手而归，将面对四双失望的眼睛，陆震声就一刻都不想多待。
“……那你，去吧。”
秦厂长放了人，陆震声转身离开，毫不拖泥带水。
爱听墙角的徐根生趴在自己办公室的门上，将刚才的对话全听入耳中。
“小陆，别怪我不客气，我都是为厂里好，为厂子数百职工数千家属想。”徐根生嘀咕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沓厚厚的资料，推开门，对还盯着陆震声离去方向发呆的秦厂长道，“老秦，我这有封举报信。”
-
晚上七点，谢眉带着孩子们回到家。
陆震声丢下手里的书：“洗手，吃饭。”
在谢眉带孩子学舞蹈的一个小时里，他已经排队买好了烧鸡，回家焖好了米饭，并做了个西红柿鸡蛋汤加一盘素炒胡萝卜丝，一荤一素一汤就搁在饭桌上。
谢眉掀开遮灰的竹罩：“好香。”
陆震声端着米饭走来：“你也去洗手。”
“得令！”
谢眉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浮起笑意，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回家就有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伺候，谁人不爱。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02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