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折子戏》假酒wine

21、改制

　　这后宅本就是女人的战场，做婆婆的总还是偏心自己的儿子，哪怕当年她也是这么过来的。

　　“她自己没有能力管好那些女人，到这时候还怪起了丈夫？都说她讲规矩，我看这规矩是读到了狗肚子里去了？”刘佳氏皱眉从蒲团上站起身，朝后面候着的嬷嬷吩咐道：“去让福晋来我这儿一趟。”

　　嬷嬷道了声诺。

　　而另一边，瓜尔佳氏也开始心急了，当时自己被冲昏了头一赌气就来了戒台寺，如今半月都过去了，王府都没传来一点消息，她自然开始想起后院那些女人，本来那些女人心思就不安分，她不在怕是更是按不住那些心思了。

　　特别是府里来人传来消息过来，府里一个格格怀了身孕，就是瓜尔佳氏一开始自持身份，这个时候坐不住了。

　　这时候太妃派人来请她过去。

　　“参见母妃。”
　　“幼兰啊，坐。”刘佳氏盖上茶盖，把杯子放到桌上，抬眼看她。
　　瓜尔佳氏听到她这称呼，眼皮跳了两下，果然刚坐下，就听见刘佳氏开口道：“幼兰，我也自然知道你从小长在太后膝下，身上有点傲气是必然的，只是这傲气，对别人，那些企鹅室甚至是我这个不是正经的婆婆都可以，但对你的丈夫，可不是想你怎么来就怎么来的。”

　　刘佳氏这话像是一个巴掌直接扇在了瓜尔佳氏脸上，瓜尔佳氏眼里满是羞恼，却不能反驳，虽然她这么说，但毕竟是亲娘，在载沣的心里，孰轻孰重这点她还是有数的。

　　瓜尔佳氏只能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低头认错：“是臣妾一时太过担心午格忘了自己福晋的职责，刚好，臣妾想这些日子也打扰了寺里，正打算和母妃说回府的事宜。”

　　刘佳氏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也不在乎她心里到底是不是这么想的，点点头，“那就好。你去趟平安哪儿也告诉她一声，东西该准备的都可以准备起来了。”
　　“是。”

　　原本整理东西还得要两三日，可就在这天晚上王府来人传话，说是柳格格落了胎。
　　顿时福晋收拾东西也不顾上了，急着就要回去，还是刘佳氏在边上开口：“你早去一天又能做什么？”福晋才静下心来，临时收拾了些必要的，就打算明日早上就回去，留下几个下人在这儿收拾剩下的。

　　也不是刘佳氏不关心柳格格的孩子，如今载沣膝下只有那么一个嫡子，她自然是希望多子多孙，但是孩子已经落了胎，她虽然心疼但是那不过才几个月，自然比不上就在眼前白白胖胖的嫡孙。
　　凝宜得到福晋身边丫头的传话，吩咐秋露去收拾些必要的东西。
　　她坐在桌前皱眉看着她画错一笔的牡丹，鲜嫩的花瓣上落了一滴墨，碍眼突兀。

　　最近王府可真是不安宁。
　　是巧合吗？如果这柳格格落胎是巧合，那么溥仪中毒终归是人为。
　　凝宜把笔放在一边，如果是人为，那动手的人又是谁？是后院的女人还是。。。凝宜想起宴会上遇见的那对男女，还是那些革命党？

　　凝宜把那画错了的画拿起折了放在一边，重新拿起笔慢慢的描绘出另一朵秋日残败的荷花。

　　第二天一大早，刘佳氏瓜尔佳氏和凝宜就启程回了王府。
　　一下马车，刘佳氏年纪大了车马劳顿，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瓜尔佳氏一下车买来得及整理梳妆，就往柳格格的小院子里赶，路上把事情经过都给问了个仔细，到了那里又对着哭哭啼啼的柳格格好生劝慰了一番才回了正院。

　　进到卧室，瓜尔佳氏吐出口气，像是卸了全部的力道跌坐在软塌上。
　　“福晋！”兰心一惊赶紧扶上瓜尔佳氏的手。
　　“没事。”瓜尔佳氏拨开她的手，按了按额角。

　　兰心自幼伺候在瓜尔佳氏身边，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福晋，您放心，王爷不会怪您的，柳格格落胎的时候，您又不在府里。”

　　瓜尔佳氏摇了摇头，仿佛没有听进去兰心的话，一叹，“我与王爷本就不亲近，如今为了午格的事我又任性出府，若是我在府里，柳格格的孩子说不定能保下来，王爷定是要怪我的。”

　　“格格！”兰心直接喊了瓜尔佳氏未出阁的称呼，心疼的看着自小要强的福晋，什么时候有过这种脆弱的时候，兰心知道她不只是因为柳格格小产怕失了王爷的信任，也是因为太妃要抱养小阿哥，这些日子，福晋不过是硬撑着。

　　凝宜歇了没多久，就听秋露说正院的兰月求见。

　　凝宜让人进来，兰月一进门就求凝宜帮帮福晋。
　　凝宜让她起来，“你慢慢说。四嫂怎么了？”

　　兰月把如今福晋担忧的说了出来，凝宜心下叹了口气，瓜尔佳氏在别人面前永远是高傲的像是孔雀一样，这府里的下人比起王爷来更加害怕这位福晋，但又有谁知道她内心的惶恐和不安，自小生活在尔虞我诈的皇宫，后来又嫁到了婆母不喜丈夫不爱的王府，刘佳氏把对太后的恨都加在她身上，看起来活得风光，可是谁有知道谁又知道她真正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你回去劝着点福晋，你让她放宽心，王爷不会责怪她的。”
　　兰月咬了咬嘴唇，虽然仍有些忧心，但还是应了。

　　秋露端着茶水上来，“格格，您又何苦上赶着找事儿做？”

　　凝宜把边上的书拿起来，在看到的那一页夹了签，重新放回去，“四嫂嫁进王府虽说与我不亲密，但是大小事情却也没有亏待我，我这儿少了什么缺了什么她都一手包办，如今她有事要我帮忙我又怎么推拒呢？况且，”凝宜一顿，“如今多事之秋，四哥身上的担子已经够重了，我不想这后院的事还在拖他的后腿。”

　　“对了，今天四哥在府里吗？”
　　秋露回来的时候问过了下人：“在府里，因为柳格格的事儿，王爷今日上完朝就回来没再出门，前时候去拜见的太妃，现在在书房。”

　　凝宜点头，换了身衣服，“走，我们也瞧瞧去。”
　　凝宜来到书房门口，朝外面守着的小太监点点头，她刚进去，载沣就像是察觉到了，抬头朝她看过来。

　　“平安。”他放下手里的奏折，站起身从书桌后面走出来。
　　载沣把她带到桌边，坐到她边上，倒了杯水递过去，揉了揉额角，笑着关心，“怎么样，戒台寺好玩吗？”

　　凝宜嗔道：“哪有去寺庙玩的，我那是陪嫂嫂和母妃祈福。”
　　“是是是。”载沣宠溺的笑笑，“怎么？来看我是有礼物带给你四哥吗？”

　　凝宜见他的笑，心下微酸，笑微微淡了一丝，喊了句：“四哥。”
　　载沣见她这幅难以开口的模样，笑了声：“怎么？没有带礼物？放心，没有礼物你四哥也不嫌弃你。”

　　“不是，四哥。”凝宜想了想还是开口道，“这次柳格格小产是和午格中毒一样么？”
　　载沣一怔，呡了口茶半晌才开口：“你怎么问起这个了？”

　　凝宜垂眼：“四嫂如今很自责。”
　　“这事和她有什么关系？”载沣觉得奇怪，随即叹了一声：“你四嫂一向是个把什么话都藏心里的人。”

　　“四哥，所以这背后真的是有人在针对你吗？”
　　载沣站起身，走到书桌前。

　　空气安静了下来。

　　就在凝宜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

　　“最近朝堂上有不少人都蠢蠢欲动想要改制。我们府里这还算是好的，镇国公府里现如今已经是一团乱麻了。”

　　改制，君主立宪制。

　　1904年日俄战争，小国日本赢了大国俄国，国人都把救回这岌岌可危的大清的唯一希望寄托在了君主立宪制上，多名大臣上奏建议立宪，太后顺势降诏，同年七月朝廷派了五位大臣前往西洋考察。
　　至此，朝堂上就没再提起这件事。
　　如今看来不是不提，只是还未到时候，私下想必不少人都在蠢蠢欲动。

　　立宪就势必会侵犯一部分人的利益，镇国公载泽便是那五位大臣中的一位，更是后世称为促成晚清立宪制的第一人，如此看来醇亲王府的事，倒不是后院女人的争风吃醋，也不是那些革命党的动作，反倒是自己人下的手。

　　“这事你知道就行，其余的就别多想了，交给四哥，妻儿母妹，就算是拼了我也得护住。”

　　凝宜看着他坚定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

　　走之前，她想起一件事，“四哥，母妃说要养着午格？”
　　载沣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我在母妃那儿听她说了，我会劝她的。”
　　凝宜点头离开了书房，这事本来不该再来烦载沣的，可是自古婆媳之间，解铃终究还须系铃人。

　　载沣在书房待到上灯才放下最后一份折子，“什么时候了？”
　　“爷，已经亥时一刻了。”
　　“去福晋院子。”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