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月迷踪》远渊

1、ＰＡＲＴ： 奥基凯伏拉德公爵夫人

　　黄金马车、华服……瞬间照亮了加兰庄园破败的一切。
　　庄园的主厅，灯亮微黄，庄园主加兰夫妇正在与前面的青年交谈。青年身着朴素但质地却很好，他的右眼挂着单镜片，看上去异常青年的他深沉而老练。

　　［盛着葡萄美酒的杯子在烛光下放着妖异的光］

　　“杰克先生！你的意思是伏拉德先生要把梅儿带走。”
　　“是的，主人对令千金一见倾心。希望可以让梅儿小姐成为城堡的女主人。”
　　“可是……梅儿只有８岁啊!”
　　“这个两位不用担心，令千金在城堡将会得到在这里无法得到的一切。”
　　“梅儿需要的是父母的爱，而且我们会把她照顾得很好。”
　　身着黑色华服的杰克嘴角轻轻一扬。
　　“主人听说子爵大人的生活不太方便，所以让我带来这些，请子爵大人笑纳。”放在烛光下的满满的一箱珠宝在映衬下显得格外耀眼，有谁可以拒绝金银的诱惑呢？
　　“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价值不菲。”杰克拿起一粒拳头般大小的黑珍珠。
　　“我们不会把女儿卖给你的。”激烈地反驳对杰克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当然，此后的每年，主人都会给两位丰厚的礼金，直到梅儿小姐长大成人为止。”
　　烛光一闪一闪，散发着那份妖异。
　　“.好……吧！”
　　这场交易在黑暗烛光中进行，它……被在门外８岁的梅儿听到。

　　［城堡内，尼古拉斯斜依在银制长椅上，面前的壁炉中燃着火焰。他摇了摇手中的酒杯，微俯的面孔上浮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经过数月的长途跋涉，奥基凯伏拉德城堡渐渐地展现在眼前。远处，一座格外雄伟的城堡，单看外表就知道里面必定房间无数，实在是太大了。整座城堡被掩于一片翠雾之中，城堡门前有一座桥，护城河将其包围，不！应该说它整个都在湖的中央。
　　“请！梅儿小姐，这里就是您的新家。”看着那巨大的城，梅儿的心飘向远方。
　　我……会在此……终老……

　　城堡内果然如想象般大，地板到天花板如看不到尽头。难怪他会那么富有。
　　城堡内随处可见金银烛台，繁忙四处走动的佣人。这里显得很繁荣却……异常安静，最多只听见上等餐具碰撞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餐厅长桌的周围立着几个侍者。杰克站在梅儿的身旁……今晚，梅儿一个人吃饭，就在她到奥基凯伏拉德城堡的头一天，那个听说对她一见倾心的她的未来丈夫却一整天都没有出现。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吃饭，她还是头一次。
　　“管家！你可以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吗？”即使家道中落也无法改变她天生的丽质和仪态。
　　“当然可以！”杰克行了个礼，“您可以叫我杰克。”
　　杰克在梅儿身边的位子坐下，示意身后的佣人退下。
　　“这样您是否可以吃得舒服。”
　　确实，梅儿吃得很高兴。
　　“杰克！可以告诉我一些关于公爵的事吗？”
　　“当然，您不用这么客气，主人是您未来的丈夫，他的事本来就应该告诉您。”杰克细心地告诉梅儿关于尼古拉斯的一切，当然，都是些用看就可以知道的事，“关于主人的个性只有靠您自己去了解了。”杰克笑，会了解吗，她还太小……
　　“杰克！今天晚上……我要去公爵的房间吗？”
　　“去主人的房间？为什么？”
　　“我来这里应该是伺候他的呀！就是……要为他生小孩啊！”
　　喷…………
　　杰克喝到一半的葡萄酒全都喷了出来~~梅儿小姐，幸好桌子够长。您真的只有８岁吗？
　　“当然不用！您还太小，主人他会等到您长大的。”杰克恢复平常的沉稳。
　　“夫妻不是都应该睡在一起的嘛！”梅儿天真的眼注视杰克的同时不忘掰弄手指。
　　“上帝！梅儿小姐，您究竟是听谁说的。”
　　“奇怪！难道不是吗？”很明显杰克说的话没有被听进去。

　　［一晃几天过去了］
　　庭院里鲜花芬芳，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空气特别新鲜，花草的味道很浓。在花园的一块空地上，杰克在梅儿的身后。自从梅儿来了以后杰克都尽量满足她的需求。来到这里以后，梅儿过着优越的生活但一直都没有见到那个神秘的公爵。
　　“杰克！公爵是不是不喜欢我？”
　　“为什么这么问？”
　　“不然的话，他为什么这几天都没有出现？”
　　杰克也很苦恼，这位小姐实在是太早熟了。看者她在庭院里种花，只好转移话题。
　　“梅儿小姐！你在做什么？”
　　“种花呀！难道你没看出来。”
　　“可是庭院里已满是花朵了。”
　　梅儿抬眼看向杰克。
　　“杰克！”“哦！”“我知道你在转移话题。”[杰克发晕]
　　“你是我的朋友，告诉你也没关系。”梅儿继续铲土。“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的，反正公爵也不喜欢我，留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
　　“恕我冒昧，梅儿小姐您打算怎么离开这里？”
　　梅儿用满是泥的手摸了下鼻子，一副骄傲的样子，“当然要靠我今天种的花了。一年以后它就会发芽，长出又粗又大的茎，我就顺着茎爬出去。”
　　“您种的是？
　　“牵牛花。”
　　杰克一笑，以为是《杰克和豌豆》啊！
　　“是吗？我会为您保密的。”
　　“啊！谢谢。”
　　必竟还是小孩子

　　一个月之后，梅儿终于如愿见到了那个名为尼古拉斯的城堡主人，他是那么的冷漠，仿佛身边的事物与他完全无干……他有一双薄冰似的银色眼眸，银色的发也散发着冷漠的光……却很寂寞。
　　他比杰克还要挺拔，还要漂亮，如果嘴上可以挂上像杰克般的笑容，那他会是天下最美丽的人。杰克说他喜欢我，可是他甚至不和我说一句话。总是把头发一丝不苟的束在脑后，本来年轻轻的，一下子又老又可怕，城堡的佣人都很害怕他，当他在场的时候，连杰克都不苟言笑。
　　“你真的只有21岁吗？”当这句话说出时，杰克差点休克，这位小姐究竟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下爬到餐桌另一头的，“为什么显得如此老化？”
　　OH. Gad……梅儿小姐，主人可是比您大13岁啊，发起火来是很可怕的。
　　尼古拉斯抬眼，他的眼与她的眼四目相交。
　　“哈哈哈哈……”这恐怕是在那事发生后唯一一次听到尼古放声大笑了。尼古收拾好饭后嘴角的余迹，“杰克，准备一下，我要出门。”说完便离开了餐桌。
　　“杰克！”爬在桌上的梅儿冷不防地抓住身旁的杰克。
　　“梅儿小姐！”[惊]
　　“快不能呼吸了。”
　　什么意思……

　　“杰克！斗篷。”
　　“主人！您今天不是没事吗？为什么不留下？”
　　让人无法招架啊！未来的妻子。

　　夜是那么深沉，月亮如红了一般。城堡里静得让人难受，梅儿的房间在二楼的左侧尽头旁的一间，尽头是主卧室，为了不让梅儿害怕，她房间白色的布置被杰克换成了蓝色，微微的月光嵌在布帘上透着微微的光。梅儿在这里不知度过多少个不眠夜，原来一个人生活是那么不容易。隔天，是个雨天，天空蒙上厚厚的雷云，雨持续了一整天。整个庭院被雨清刷得格外清晰却又联上一层雾，使整个城堡更加迷离。
　　尼古拉斯在丝雨中归来，银发在雾海中格外鲜明。
　　他跨入大厅，轻弹抖蓬上的雨滴后将其脱下递给立在一旁的杰克。
　　“梅儿还在睡？”
　　“是！在我的房间。”
　　[回头]
　　“昨天晚上雷打的很大。”
　　习惯性的，只要在雨夜打雷的时候，梅儿就会自动跑到杰克的房间，而杰克不得不因此而长卧地上。

　　清晨，露珠从叶上划下，空气格外的清晰。
　　微风把落地窗的窗帘吹起，风也落进了屋子，花草的香味也随之而进。经过了近七天的绵绵细雨，天空终于放晴了。
　　“阿嚏！”伴随杰克的喷嚏声，窗帘被拉开。梅儿死赖在杰克的床上不肯起来。可怜的杰克只有一条单薄的毯子与冰冷的地板为舞。已经七天了，再这样下去，他可能只能回地窖的棺木中去了。
　　幸好天晴了。
　　进中午的时候，尼古拉斯归来，照例屋内的仆从列队欢迎。刚放晴的院子里空气格外清新，导致在首位的梅儿从跨进家门的尼古拉斯身上嗅到一股浓烈的玫瑰花香味。
　　玫瑰花浓香！女人！讨厌的女人！讨厌的浓妆女人！
　　这不是梅儿第一次嗅到这样的味道，脂粉的味道，不同的香味已屡屡出现。
　　在尼古跨进门的下一秒钟，梅儿扭头就往院子里走。
　　“梅儿小姐！”杰克一惊！
　　“我不要和一个天天酿蜜的人呆在一起。”
　　尼古斜眼，只是淡淡的对着梅儿的看了一眼，便扭头进屋。梅儿离开转身便离开了。
　　[呼~昨晚的女子极能喝酒]
　　尼古一进屋便倒下睡着了。一股危险的气息惊动了熟睡的他。
　　“怎么，不满意刚进门的妻子？”从黑暗中探出的人影是暮色中许久前的熟人，“那么我怎么样？”
　　那是的金发的美人儿，皮肤白皙的她在黑色丝绸的包裹下显得更妖媚动人。她的手不规矩的探进尼古拉斯的白色衬衫内，但很快就被尼古推了出来。
　　“算了，塞琳！你是什么人我不知道?”
　　“可是人家真的想和你叙叙旧啊！”
　　一样的牙，一样的血，除了不同的脾性，还有什么不知道……
　　红色的月，像血一样。
　　那个晚上又是一夜的雨，杰克陪着梅儿在院中的木屋度过。小姑娘一夜没睡，杰克也发了一夜的呆。

　　次日杰克把梅儿抱回床上，为她盖上被子，便匆匆离开了。他也感觉到异常的气氛。

　　“塞琳！？那个被驱逐的女巫？”杰克头一次为这样的事吃惊。数十年前因肆意使用能力触犯条规被驱逐的女巫！“她来干什么？”
　　“她做什么我不管，只要不伤害梅儿，否则……”在尼古的“轻”拍下的桌子碎成几段。[可惜了~~这可是几个世纪前的古董啊。]
　　梅儿醒来，已近中午。她爬起床，屋子很温和，蕴着蓝色的光。桌上多了些迷迭香。
　　奇怪！谁会知道我喜欢这种花呢？
　　为什么没人呢？仆从都在，只是杰克和公爵~~算了，难得一个人就出去玩玩，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到城堡两个月都没有出去过。梅儿还纳闷，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呆得这么安静，种下的种子已经发芽了。
　　[呵]
　　顺着主道要走40分钟才能走到城堡的大门。虽是雨后，但院子里的水早已被清理完毕[[为了避免主人们弄湿衣裙]。越近门口，心中就越是雀跃不已，原来自己是那么向往外面，本以为可以因为公爵发现园中乐趣而开始留恋花圃，可还是外面好啊！[走、走、走]
　　“梅儿小姐！您要到哪里去？”问话的是一个没有见过的俊美男子。
　　“你是？？”
　　“城堡外门的总事处理人~奥克芬•欧楠，您可以叫我奥德。”
　　灰发男子和杰克长得很像，同样的高大，同样的英伟，又加入了一点霸气，灰色的头发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锐利。
　　“您想出去的话，我可以送你到门口。”
　　“好极！”
　　以前来的时候看过一次的城堡外观，现在发现尼古家的大门，除了很大之外，还很精致，家族的族徽更光鲜的嵌在门上，那是一个衔着绿叶的血鹰，银色的光。此时才真正了解了外围的湖和城堡的原型，就像月亮上镶着一颗银色的琥珀。
　　琥珀就在月的弯尖上。
　　里面和外面都是那么大，够父亲、母亲几辈子的吃住了，不过，就怕他们永远都不会满足。这位公爵真的很有钱，每个月都要给我们家送生活费，要一直到我成人为止，现在我8岁，成人的话16岁，至少还有8年，一年12个月，那么就是96个月，他的钱……没完了啊！
　　这么一想，梅儿就觉得很累。
　　管他呢！宽阔自由的天空和大地才是最大的，能出来真好。
　　走出城堡过了护城河就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村庄，虽说不远，但毕竟这里大部分的土地都是公爵的，自然就规定了界限。于是陌生人就很难出现在界限之内，梅儿见到人依然是走了好久之后的事。到城中时，正好到了吃饭的时候，可走得匆忙完全没带什么钱，还好有个少年出手相助。
　　那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从装扮上可以看出他是个农户的儿子。比梅儿高半个头的他勇敢里又夹着胆怯。
　　“你是从那座城堡里出来的？”
　　“是啊。”
　　“那是奥基凯伏来德城堡耶？你是什么人？”
　　“主人……的朋友。”
　　吃惊！
　　“我听说城堡的主人是个怪人。”
　　“怪人，呵！没错，但人还不错。”
　　梅儿和少年谈得很高兴，一时忘了时间。回到城堡的时候已经深夜了。城堡里的气氛静地可怕。
　　在客厅巨大的长桌旁，尼古拉斯坐在一把银镶的椅子，杰克在他身旁，长桌两旁都立着仆人。他看起来不再那么光鲜，甚至还多了几分慌乱。

　　那个时候，我才发现他是那么重视我，出动了四分之三的人寻找我。用尽一切可以用的方法来寻找我。他抱着我的手在颤抖，银色的发落在我的肩上。
　　“别突然消失！”他的声音轻得像是呢喃。
　　我的手也回应他的怀抱。
　　是，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价值！他的怀抱温柔而有力。轻轻地我挣扎出他的怀抱。
　　“以后，我可以和你睡在一起吗？”我实在不习惯一个人睡。说出这样的要求还真不好意思，我似乎看到杰克露出一丝微笑。虽然最后目的仍未达成，可我真切地感觉到他温暖的心。
　　“下次出门的时候，记得带个侍从。”

　　那天夜里又倾泻了一夜的雨，其中仍伴着赫然的雷声。杰克在离主人房很远的地方收拾着烛台。他有些担心，梅儿一直很害怕打雷，主人又在她长大之前不想让他知道太多伤神的事情，而最终拒绝梅儿最有诱惑力的要求。
　　梅儿小姐一个人睡实在让人担心。
　　杰克顺着长廊走向梅儿的房间……门是开的——梅儿不见了！
　　天啊！梅儿小姐不会还想着逃走吧，得马上向主人请示。
　　……尼古的房间，微黄的灯光闪着光辉，梅儿睡在他的怀里，显然，在这间房里的梅儿根本不会意识到窗外的雷声闪电。
　　尼古的生活现在才开始呢！
　　公元1624年，尼古拉斯•舒尔特•琼•奥基伏拉德公爵娶了他的妻子，梅儿•塞浦修斯•加兰。

　　奥基凯伏拉德公爵夫人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