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渊短篇故事集》远渊

5、一支箭

　　故事发生于日本幕府时期。
　　悲惨的女性是无法立足于这样的混乱时代——通口沙耶是没落贵族佐贺南吉家中的女侍，，即使是没落的贵族一样对自己的身份充满了奇怪的自豪。通口沙耶在来到这里的第二年就有了佐贺南吉的孩子，但却是身份卑微的女侍的孩子。
　　[佐贺大人，沙耶就快生了。]
　　[什么！那种女人，让她到柴棚去生，如果是女孩的话就扔掉。]
　　[……是，是，大人。]

　　在黑夜最后的黑暗中，孩子出世了，很可爱的孩子。在沙耶的百般恳求下，老妈妈终于把这孩子留下来。
　　[大人，是个男孩。]
　　[是吗？我就把我的姓氏赐给他。]佐贺南吉贪婪的舔舔舌头。
　　[是，是，谢谢大人！]如今他有了第七个儿子……

　　小小的孩子呀！你和妈妈一样孤单，就叫你壹吧！佐贺壹，我小小的孩子。
　　孩子尚未满月，沙耶就被叫到厨房工作，可怜的壹没人照顾，沙耶只能背着他一起工作，母子两相依为命。

　　[真可怜！算下来，壹也该是佐贺家的少爷呢！]
　　[没办法，谁让沙耶只是个下人呢！]

　　壹！你虽然是女孩，但你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懂了吗？壹自小就被如此教导，呈如男孩般的生活，谁也不能告诉。壹总是就被年长的哥哥们欺负，每次都发展到打架，即使是对方输了也会成为向佐贺南吉告状之后壹再挨扳子的局面。
　　当时，在京都也时常会有所谓的义贼出来劫富济贫。贵族们总是人心惶惶，时值壹六岁，偶尔会随佐贺南吉到其它的达官显贵之家。黑田五郎看看这个跟在佐贺南吉身后的娇小可爱的孩子。
　　[好标志的男孩，长大以后一定会更漂亮，就算的身份卑微也一定会倾倒无数的宫卿王侯。]抬头看向佐贺南吉，[听说京都的宰相中将很喜欢漂亮的男孩子，把他养大一点，送过去说不定你会得到个官位坐坐。]
　　[当然，反正留在身边也没什么用。]哈……哈……哈……
　　就在这个夜晚，黑田的家被洗劫一空，佐贺南吉不知是如何逃走的，反正当人们知道时他已经不在了。整栋房子中反抗的人都死了。接着是女人，虽然不杀她们却仅是因为她们还有用处。黑田被从后背刺了一剑，他的血溅到了壹的脸上，壹却露出了一丝笑意，冷冷的笑意。杀死黑田的是一个看起来十八、九岁的少年，却是强盗们口中所称的老大。
　　[好漂亮的孩子！]

　　他被带到了强盗的剿穴，是个看起来脏脏的地方，有老人，有妇女，也有孩子。强盗头子把他扔给了一个煮饭的老婆婆，让她帮他洗个澡，换件衣服。他们打算把这个小孩养成一个称职的盗者。
　　在壹洗澡的时候，外面有几个男孩在偷看，都被壹用毛巾赶跑了。老婆婆是唯一知道她是女孩的人，她没有告诉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壹和老婆婆特别亲近。壹见了盗首，是个比那时看起来更为年轻的男子，纤细的，黑发及肩，有双凌利眼神的眼睛。个子不是很高，却受到所有人的尊敬。
　　[我本来想，如果你是女孩的话，等你长大以后就是唯一成为我妻子的人选，现在看起来，我们要多个兄弟了。]呵！漂亮的弟弟也不错！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过去了八、九年，壹是这里除老大外最厉害的人，虽然仅十二、三岁，却也是群团里最受人尊重的人物之一。苟不言笑，寸步不离的呆在首领的身边。每次与大伙一起出去总是最得力的人。壹替冬处理善后工作，壹以剑风快、狠、准出名。只是他不赞同同伙们对抓来女孩的做法。一次更加以阻止。
　　[壹！你干什么。]被打扰的同伙显然和不高兴。壹只是狠狠的瞟了他及他身后的女孩一眼。
　　[放了她吧！本木，不过是个孩子。]
　　可怜的孩子……本木愣了一下，这小子是男人吗？大伙做的他都不做，转过头去，穿上外衣，也许是年纪还小。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长得真的很漂亮，偷偷地[喂！政一，壹到底是不是男人呀？]
　　[他小的时候不是和你们一起入过浴吗？]
　　[咳！是吗？]
　　[壹很讨厌别人说他像女生，以后少说两句，他翻脸的话性命难保。]……边说边走……

　　壹低下头，没有理会本木和改一的话，看看缩在角落里的女孩，因恐惧瑟缩在一旁，颤抖个不停。壹踩上踏踏米，蹲在她的面前，轻轻的一笑[你没事吧！]女孩一瞬间便感到了温馨赶，[没……没事！]
　　[是吗？]说完，他拍拍裤底的灰尘就欲离开[你走吧，呆在这里你会很惨的……]话位说完，女孩便一把抱住了他，[我……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
　　这个人……这个人的话一定可以托付终生的…… {吓死！！！！}
　　宽敞的大厅里，首座上坐着一位年轻的黑发男子。隐约可以看到六、七年前天真的轮廓，又添加了些许硬朗，长发被束在背后。平时嘻嘻哈哈的他此时是无比严肃的表情，原因是他认为弟弟的漂亮小伙要求他留下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这实际是没什么啦！可他就是觉得不自在，这个小鬼，不过十四岁而已。一杯酒下肚，这可是做为哥哥的关心……
　　[原来你也是个普通的男人呀…！我们还以为……哈……哈……]本木拍着壹的肩膀，哈……哈……[今晚那么好好的玩吧……] {奸笑}
　　他们在说什么呀……根本听不懂……神经兮兮的……

　　壹指着屋子，[你今晚就睡在这里吧！晚安！]丢下女孩自己便离开了。
　　她跑到婆婆的屋子，[婆婆！壹又来打扰了。]
　　第二天早上，壹还在睡，婆婆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这孩子平时太紧张了，一放松就会这样，睡得真沉。
　　[老大！今天壹身体不舒服，不能来。]
　　[不舒服？]冬一邹眉，心里真不好受，不用想的理由。可是他们全都错了，壹坐在河边清洗着床单，她已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平时不常打理的头发是非常柔顺的。高高的束于脑后，幸好这是在贼窝，若是在从前的家里，行了成人礼之后，就得把额前发修去，那样子看起来一定很奇怪。
　　昨天的女孩轻轻的走到她的身边，替她搂起掉在前面的碎发。她看起来好漂亮哦！看看落在河床上的床单，[我来吧！]
　　[不！不用了！]这样的东西怎么可以让别人洗呢！但仍旧掰不过花。
　　半天不到的时间，传说分房的事就被人知道了。不得不引起大伙的猜疑，但是，这件事让冬很高兴。
　　流言传了一阵子，为了让它消失，只有迅速解决，而且是以男人的方式。结婚！只有这么办，可是谁愿意嫁给一个女人呢！花！对了，花是一个好女孩，只有请她来帮忙了，她一定会理解的。没错，花是一个明理的女孩，虽然在得知事实真象后有些懊恼，可是为了她曾救过自己，而自己又很喜欢她的份上，愿意和她组成一个让别人以为幸福美满的假夫妻。转眼两年过去了，壹在冬的眼中越来越漂亮。
　　{冬}扶窗，叹气，[我是不是也有贵族王孙中的不良嗜好吗？唉！]

　　盛夏时，知了在树上鸣叫着，阳光火辣辣的照着大地。连刮过来的风都是暖乎乎的。壹和冬趟在树阴下，昨晚，他们有抢劫了一户大家。自从开始这样的生涯之后，很久都没这么安静。京都对他们劫猖狂感到恐惧。曾几次三翻的派过军队围剿，却从来都没有成功过。他们无法得知栖息地的所在。
　　看样子，太阳离下山已经没多久了。他们两个可算是一天没回家了。冬把水壶仍给壹，壹喝了一口，一滴水顺着下巴沿至颈下，在夕阳下晶莹剔透。看得冬很不自在，他静静的靠近壹，一把抓住壹的手。不管了，是男人我不管了。他深深的吻住壹，引起壹的极力反抗[干什么！住手，冬！住手！]……冬的手越发的不规矩。壹终于挣脱了冬，用力的扇了他一耳光，一边拉住自己敞开的衣襟。冬动了动被打得发烫的脸，伸舌添添嘴角的血渍，回头露出一个快意的笑容[哼！还是女的……]
　　在他抬头的一瞬间，骤然发现远处有一股黑黑的烟朦照在那上方，下方就是他们家的所在地。壹也看到，她和冬一起赶了回去，不远处就看到整个村庄火光冲天，烧杀声，悲鸣声一片。为首剿穴的是前不久由京都授命来到青森的右卫门，他的笑声在火焰中呼喧，而一个正是背叛了他们的人——黑川。他向来对冬不太满意，最终引起了这样的结局。右卫门高声大喝[出来，冬，你身为他们的首领，难道只是个胆小鬼吗？哈……]
　　冬怒火中烧，[壹！你藏在这里，别出去，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出去。从今往后找一个地方平静的生活，忘记你是个杀手，你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明白吗？]仿佛明白了什么，壹赶到极度的不安[不！冬，我要……]冬的拳头让壹失去了知觉，冬把他藏在树窟中，如果早知道你是女孩的话，也许会有不同的结果……

　　镇中，府门前围着一群老百姓，在前排的木板上摆放着右卫门围剿的匪首的首级。百姓在窃窃私语，真可怜，都是好人呐！在人群中夹杂着一位戴斗笠的女性，在纱外依稀可以看到一滴眼泪滑过她的面颊
　　忘掉过去……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右卫门大人！您真是厉害，一出马就剿灭了山贼，连首领的头颅都拿到了，大王一定会为您加官进爵，富贵一生。]
　　[哈……哈……]……
　　门被打开，一位老妇人向他们行了礼，[右卫门大人，花魁到。]
　　黑川知趣的离开了，进来的是一位天姿国色的美女。不愧是花魁，是美人的标榜呀！一定是在哪见过，很面熟，这样的美女应该是不会忘记的。呵！右卫门大人真是艳福不浅……

　　右卫门已有一丝醉意，[抬起头，让本大人看看是什么样的天姿国色。]
　　……冬，我忘不了，我不只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柄杀人的利器……
　　那一夜，有人在黑夜中看到一位如火焰般的美人，怀中抱着一个头颅魔幻似的消失于黑暗中。隔日，门台上摆放着另两个首级——右卫门及黑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