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她三七二十一》清樽晓星

83、伪善

　　夜色弥漫，荣国公府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随着一声“咔哒”清脆的开锁声，听雪堂紧闭的院门被打开了。荣国公夫人搀扶着穆老太君慢慢的往里走去，身后是几个亲信的仆役。
　　秦南霜断断续续的抽泣声随着秋日的寒风飘散在空中，更显得只剩下寥寥几人的听雪堂，空空荡荡，冷冷清清，全无往日的样子。原本灯火通明的听雪堂，此时却只有主屋透出一丝暗淡凄惨的光亮。
　　她跪在地上哭着嚷着，可她的结局在她起了坏心害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这些年她始终戴着一张面具，装出和善的面容，醉心于荣国公府的后院，流连于京城贵女的交际场，对她可以利用的每一个人报以“真诚”的笑容，直到今天她那张伪善的面具被人撕下，露出的丑陋肮脏的灵魂是多么令人不齿！
　　事情败露，她到现在都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她找托词哄着那些贵眷夫人来到飞花阁时，明明听到了女子的娇喘声和男子满足的低吼声，二人调情交欢的声音让那些已经为人妇的贵夫人都不禁面红耳赤。可在穆夫人勃然大怒之后，被人从榻上拖下来的竟然是湘水和户部侍郎的小儿子。在湘水被关期间，胆颤心惊的她在听雪堂里来来回回的焦躁地踱着步，她害怕湘水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毕竟她做下的那些事，桩桩件件，湘水都是参与了的。
　　秦嬷嬷安抚着她，可没过多久秦嬷嬷连带着听雪堂的奴婢和小厮全被人带走了，取而代之的是穆老太君院里的几个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嬷嬷。听雪堂的门被锁上了，她也被人看管起来，任凭她怎么叫怎么嚷，都没有人搭理她。她就像一个被人抛弃的孩子，深深的无助和恐惧感紧紧地包裹着她，一张张熟悉的脸，一个个浑身是血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蜷缩在榻上，双手用力地抱着自己，瑟瑟发抖，眼泪止不住地流，嘴里喃喃着：“滚……滚开……我没错……没错……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是你们要勾搭岩之哥哥……要抢走我的岩之哥哥……我没错……”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点亮了屋内的蜡烛，轻飘飘地说了句“老太君和夫人快到了”后又退出了屋子掩上了门。
　　等房门再一次被打开时，她的眼睛对上了穆夫人那原本熟悉现在却变得好陌生的眸子，绝望再一次席卷而来，她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她就要失去她拥有的一切了，可她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她又戴上了她的面具，她哭着嚷着哀求着，用她那双无辜的眼睛望着那个一向疼她爱她的穆夫人。
　　穆夫人看着秦南霜泪眼婆娑，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她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或者应该说是不敢相信，她视若亲女宠爱了这么多年的秦南霜，居然会在背后做下如此污人清白的，伤天害理的事情！可证据确凿，由不得她不信啊！
　　穆夫人把惠香安排到穆岩之的院里伺候着，只是因为穆岩之公务繁忙常常忘记用饭，而惠香极擅烹饪还懂些养身之道，人也有几分机灵劲儿，想着她能在适当的时候提醒提醒穆岩之。不曾想秦南霜竟会因有几分姿色的惠香和穆岩之接触而心生嫉妒，诬陷惠香偷窃，还背着穆夫人私下里用刑，害了惠香的一条性命。
　　还有那张家的孩子莫嫣，竟只是因为穆夫人和张夫人的一句玩笑之言，说张莫嫣和穆岩之看着很相配。秦南霜就派人四处散布流言蜚语，致使张莫嫣闺名有损，最后她因为受不了别人的指指点点而选择用一条白绫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虽然这些事情很多都是秦南霜在湘水的唆使下做得，但当穆岩之把湘水和秦嬷嬷的口供放在她面前时，穆夫人的心像是被人撕碎了一样的疼，那一刻她不再是在外人眼中坚不可摧的荣国公夫人，她只是一个不知所措伤心失意的母亲，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在她儿子的怀中无声地哭泣着。
　　穆老太君端坐在听雪堂内，由着秦南霜叫屈喊冤，直到她停下哭喊才言语道：“老身已经派人送信给你的本家了，你本就不是我荣国公府的人，要处置也轮不到我们。”
　　老太君的话如同晴天霹雳，秦南霜的身体都跟着僵了僵，她跪在地上朝着穆夫人挪过去，“夫人！夫人！您不能不要我啊！看在我这么多年尽心服侍您的份上，您不能因为下人的几句胡乱攀扯，就给我扣上这样的罪名啊！我什么都没做，真的，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南霜，我会对外说，你是为了老太君的安康自请去庵里祈福。”秦南霜的脾气秉性穆夫人也是了解的，极其看重声名，好歹“母女”一场，这是穆夫人现在唯一能为秦南霜做得事情了，既能保全荣国公府的名声，也算对得起她同秦南霜这多年的情分了。只是那些逝去的人，荣国公府终究是欠他们的，“她的女儿”做的孽，就由她这个“母亲”来还吧。穆岩之也大了，等替他办了婚事，她就搬去庵堂吃斋念佛替以赎秦南霜的罪。
　　“不！夫人！我不去！我哪也不去！离开荣国公府……不行！我不走！”秦南霜的脑中早已是一片混乱，说话也是前言不搭后语，一直吵着嚷着不要离开荣国公府，看向穆夫人的眼神也由乞求变成了愤恨与幽怨。
　　“闹够了没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穆氏两代人征战沙场、驻守边关，用命换回来的声名与威望决不能毁在你手上！”穆老太君的眼神瞥向穆夫人，“若不是她求着我，我一早就把你交给慎戒司了！”
　　“母亲！”穆夫人满怀愧疚地跪在她婆婆的身侧，“是我识人不清，才……”
　　穆夫人话未毕，就被老太君扶了起来，“好了，你这个媳妇是我亲选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后面的事情岩之会安排好的，你就不要再插手了。走吧，外头还有人等着呢！”

---

作者有话要说：　　工作上的事情有点多，再加上最近写得其实非常的不顺利，之前的篇章都会反复确认，但最近的几张为了赶稿确实质量上不咋地，所以打算断更一个星期，整理整理思路。
这是我的第一本小说，虽然没有什么人看，但还是希望写到让自己满意。对于一直在等更新的姐妹们说一声抱歉，等我！一个星期！会带着修改好的内容跟大家见面哒~谢谢！
另外，很重要的一件事情，我修改了81章的内容，把最后一段改了，觉得三七言明女儿身的太早了，也太突兀，不是我一开始想要的，所以修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