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她三七二十一》清樽晓星

38、四皇子的年礼

　　虽然穆言之还想在六合山庄多留几日，但这次护送年礼的士兵大都是皇上的亲随，若他们回去跟皇上说些什么也恐皇上疑心。于是在用了午饭之后，他们也就启程回建宁复旨去了。待他们就后，六合山庄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腊月二十四这日一早，陆叔陆婶带着众人开始扫尘，陆英和薏苡则带着伙计下山去买今日祭灶所需要的各种祭品。不出所料，三七是整个山庄最后一个醒的。因为前一日她又一不小心喝多了。待祭完灶，薏苡和陆英陪着三七跪了一晚的祠堂。
　　腊月二十八三七又带着人去山下采购了。这腊鸡腊肉腊鱼等等是一早就准备好了的。所以要买的东西并不是很多，大都是一些不宜久放的新鲜时蔬和糕饼果子。
　　日子过得飞快一转眼便是除夕了，这日一早三七领着山庄众人祭拜完祖先后，就开始了马不停蹄地忙活。洒扫门闾、换门神、钉桃符、准备晚上宴饮的菜品，众人皆是忙忙碌碌的碰了面连话都说不上一句。等到夜幕降临山庄上百号人穿着新衣齐聚厅内，众人吃吃喝喝说说笑笑，这一夜好不热闹。
　　子时一过，三七将一早就准备好的红封分到每个人手中。领了赏钱，吃了角子，烧了苍术，放了爆竹，吃了各式各样专为守岁准备的糕点。随着一声响亮的鸡鸣划破天际，陆英领着几个年轻力壮的伙计打了灰堆，这新的一年也就到了。
　　守了一夜大家都各自回房歇息去了。三七去祠堂上了新一年的第一炷香，给父母和兄长磕了头，同他们说了一会儿话。
　　“庄主，山下的人来报，有一支送礼的队伍朝着山庄来了，来人都面生得很。”薏苡来到祠堂将此事告知三七。
　　三七仍旧跪在那里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既然是来送礼，不是来找茬的，那就等帖子递进来了再说吧。”
　　没过多久三七就拿到了外面递进来的拜帖，打开之后先看了一眼落款，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戚玚盖着齐王府的印。三七眉头微皱心中暗道，“四皇子？这唱的是哪一出？”
　　“庄主？”薏苡见三七看着拜帖愣神轻唤了她一声。
　　“是四皇子。”三七合上拜帖起身整了整因跪拜而打皱的衣袍。
　　“这四皇子好端端地干嘛给我们送礼啊？”薏苡问道。
　　“这礼是送给老爷子的。”拜贴之上清清楚楚写着四皇子仰慕竹太师风采已久，藉此新春佳节送上薄礼一份，聊表寸心。“走吧，我们去瞧瞧。既然是来送礼的，总不好叫人一直等着。”
　　正堂之上摆放着五个大箱子，来人中为首的那个自称是齐王府的管事姓吴，三七同他互相见了礼。吴管事简短几句话说明来意，又恭恭敬敬地将一份礼单递予三七，随后便向三七行礼告辞。三七出于礼貌想留他下来吃碗茶用个饭，他都以齐王吩咐他们送完礼便立即回去，不准打扰六合山庄为由拒绝了。待这几人一走，三七又重新打开礼单细细地看了一遍，方才只是粗略地瞟了一眼未曾细看，礼单上都是些文人雅士偏爱的文房四宝、古董字画、陈设摆件等。她将礼单交给阿旭让他照单清点并做好登记以便日后还礼。
　　随后吩咐薏苡泡一壶茶，自己则拿了本医书就坐在正堂上随意翻阅起来。每年正月里特别是初一这一日总有人陆陆续续上门，主要都是些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遣了人来送年礼的，但也有几个是和老爷子关系要好的朋友。当然三七每年也会派人给他们送年礼，毕竟生意是要长期做下去的，这人情往来自然是要处理好的。
　　只是这薏苡的茶还没泡完呢，阿旭就着急忙慌地跑进正堂对着三七说道，“庄主，你快去库房看看吧，这齐王府送来的东西和礼单对不上啊！”
　　阿旭向来都是个稳重的人，很少有这样急赤白脸的时候，看来这齐王府送来的礼有蹊跷啊，三七提步就往库房而去。
　　在库房的几人见三七来了忙将一个个箱子打开，只见其中三个箱子里满满当当整整齐齐地码着黄金，亮闪闪得直晃眼睛。
　　“庄主，这齐王是什么意思啊？这年礼是不是……也……有点……太重了……吧”
　　“这礼哪是送给老头子的，这是‘赤裸裸’地送钱给你们庄主我啊！”
　　三七看着这满箱的黄金忍俊不禁，这四皇子的功课做得还是蛮到位的嘛。送礼之前还知道先打听打听我的喜好。这不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玉石瓷器，直接就送明晃晃的真金。可他不知道的是这六合山庄庄主酷爱金银之物、嗜钱如命的言论还是三七自己传出去的。
　　三七顺手拿起一锭金铤在手中掂了掂，心里想到，“齐王应该已经知道我在池州救治三皇子的事情了，就说嘛！这之前和六合山庄没有半点交集的人今年怎么会突发奇想给老爷子送礼来了。找不到老爷子，就想从我这个‘嗜钱如命’的孙子下手。这明着是给老爷子送些赏玩之物表表仰慕之情，不就是想用钱拉拢我嘛。”
　　三七将手中的金铤丢回箱中轻描淡写地对着阿旭说道，“点点数，登记好了就收进库房里吧。”
　　“庄主，”阿旭有些不放心地确认了一下，“我们这就收下了？”
　　“是啊，有人给我送钱，我为什么不要？”随后又接着说道，“阿旭，我记得山庄里还有一块独山玉吧？ ”
　　“有，是早些年东来钱庄的严庄主送来的，一直好生收着，定期还会请专人来清洁保养的。”阿旭答道。
　　“这一趟趟请人到山庄里来也是怪麻烦的，你去找个精巧的箱子装起来送到齐王府上。”三七说完作势就要往正堂走却又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阿旭嘱咐道，“记住啊，一定要是上元节当天给我送到他府上，当着他的面把箱子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