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她三七二十一》清樽晓星

29、拉上你们的贼船

　　“薏苡，陆英，你们去外面等我吧。”二人退出屋内将门带上。
　　“庄主和穆世子是怎么了？”薏苡疑惑不解地闻道，“都有些怪怪的。”
　　虽然薏苡对穆言之昨晚问东问西这件事情很不满意，但从总体上来说，穆言之还是个不错的人，他可是在庄主身边守了一晚呢！
　　“我看庄主的表情不大好，他俩不会吵起来吧？”又看了一眼陆英，“还有你从昨天开始也怪怪的。”
　　陆英悄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薏苡。这是得到过三七首肯的，三七当时可是咬牙切齿地对陆英说，“要让薏苡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当然三七让咬牙切齿的对象自然不是薏苡，而是现在在屋内的穆言之。
　　“什么！太过分了！”薏苡听了陆英的话气得捶胸顿足的，“这还同他有什么话可讲？”
　　“穆世子，你把我诓了来救你所谓的至关重要的朋友，现在人也已经醒了，你的目的也达到了。”三七拎起茶壶想给自己倒一杯茶，可这茶刚才都叫她喝完了，哪还能倒出来呢？她站起来背过身对着穆言之掩饰着此刻的尴尬，“我想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三七，如今朝堂上的局势我不说想必你也知道一些。韩孝德就是个口蜜腹剑奸诈狡猾的老狐狸！先是把他的儿子韩秉文推到户部尚书的位置上，又怕别人说他任人唯亲就上了道折子，以朝廷事务繁杂，自己年事已高精力不济为由请求辞去了丞相之职，他这一招以退为进反而让皇上更信任他，不仅没准他的奏请还加封了他太师衔。朝堂之上百官之中又有不少他的学生，他现在真可谓是权倾天下了。四皇子有这样的外家做靠山，那些原本还在犹豫观望的官员有不少都倒向了他。”
　　“所以你们打算把蒋太傅拉上你们的贼船？”几年前老爷子游历回来跟三七提过一嘴，说是在池州见到了蒋乐康这个老家伙，没想到他这么个乏味无趣的老头子到老了居然还有点意思，在池州这么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修了个别院养老！当时她还吐槽过老头子，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就许他辞官找乐子，不许别人找个清净地养老！她怎么能给忘了呢！三七在心中暗叹一声，“真是有够笨的！”
　　贼船？穆岩之无奈地瞟了一眼三七接着说道，“此次堂兄是想借奉旨南下巡察政务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说动蒋太傅出山。我和他约定待我办完手头上的事就到江陵与他碰面。我们计划好由我扮作他先行前往江南西路的袁州，他则乔装改扮来池州请见蒋太傅 。只要他能在我们到达袁州见到袁州安抚使之前与队伍汇合，就没人会知道他曾离开过队伍。但等我快到袁州了他都迟迟未出现，我只能先将钦差队伍安排在驿馆对外称路途劳累感染风寒不宜见人，实则立刻赶到池州。等我到时他已是病入膏肓，所有大夫皆是束手无策。”
　　“所以你们为了不让消息泄露就干脆将那些来诊病的大夫都关在后院了？”三七嘲讽地说道。
　　“我也是到了之后才知道一舟将人都关起来了，不过......”穆岩之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三七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她知道穆岩之和一舟的顾虑，这些大夫中若是有嘴不严的将这事儿说出去个一丁半点，被有心人知道了拿三皇子违抗圣旨私自前往池州做文章那就麻烦了；二一个也是怕四皇子的人知道了戚珺病重的消息会趁机派人来要了他的命。
　　三七低着头不言语，穆岩之也看不清他的神情于是接着说道，“也是堂兄命不该绝于此，有一个大夫告诉一舟，几日前他听说有人在五相庄见到过以金针刺穴闻名的沈世济沈大夫，或许他能救得了堂兄。一舟立刻赶去五相庄请人，只是这沈大夫的脾气跟你一样......”奇怪这两字还出口，穆岩之意识到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话可能会惹恼三七，暗暗地瞟了一眼，见他好像没什么反应才接着说道，“可一舟都快将他的屋子点了都没请动他。”
　　三七冷哼一声，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们能请得动他才怪呢！”沈大夫是利州的三泉县人，在当地有自己的医馆，许多年前一农户因得罪了县令的儿子被打成了重伤。其他大夫怕引火烧身都不敢救治，沈大夫听说了此事亲自去了农户家中为他治病疗伤。第二日自己的医馆就被人砸了个稀巴烂。他一纸诉状告到了知州那里，可没想到这县令来了个贼喊捉贼，将那个农户毒死之后反过来污蔑是他开的药吃死了人，官官相护，他反而被关进了大牢等着秋后处决。幸而当时正赶上皇帝派钦差巡视地方，曾受过他恩惠的人将此事禀报了钦差大人，他这才捡了条命回来。虽然后来那个判他下狱的知州和污蔑他的县令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他却是对那些当官的人失望了，立誓从今往后绝不给当官的看病。出狱之后他离开了三泉县成了一名走方郎中，因医术精湛振穷恤贫在百姓当中颇有盛名。
　　“我知道以后带着一舟登门致歉，他虽接受了一舟的道歉但仍不肯出诊，没办法我只能同他实话实说，道明一切利害关系，他这才同意来救堂兄。后来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
　　“是啊，我是知道了！不就是被你诓来救人了吗？”
　　“三七，我没想骗你，只是当时山庄里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我怕一个不慎走漏了消息。”
　　“你现在是在怀疑我的人有问题？”三七质问道。
　　“不是的。”
　　三七冲着穆岩之吼道，“穆岩之，你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嘛！你不就是怕我知道了他的身份会不愿意来救他嘛！”接着却是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轻叹了一口气低声唤了穆岩之一声穆兄，“其实我知道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