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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叁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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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告退。”
祁墨最后看了一眼那美如画卷一般的言歌便随着婢女离开了，婢女带着祁墨拿了不少东西，有药也有衣物靴子还有两件披风，婢女拿出其中一件蓝色披风递给祁墨。
“这是王妃特意交代要给你的。”
祁墨听到这话突然愣了愣，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敢上手去接。
“祁墨，你愣着干什么快点拿着啊。”
婢女看见祁墨愣神出声催促祁墨接披风，祁墨这才小心翼翼地接过，声音十分微小地问。
“王妃她最近还好吗？”
“自入冬后便受不得风，前几日为了帮王爷准备春节宴会更是犯了咳疾。”
“那有请太医来看了吗？”
祁墨担忧地出声问，许是声音急切有些大，不由惹得婢女多瞧了他几眼才又说。
“昨日就来看过了太医说都是老毛病，也已经开了药在喝了，祁墨你回禹州之后可莫要告诉小王爷啊，王妃不想让小王爷担心的。”
“嗯，我有数。”
说完祁墨拿着言歌准备的东西便策马离开了晟王府，很快他就到了东宫下马。
“来者何人。”
“晟王府祁墨，受小王爷命令特来给云陵侯送春节贺礼。”
“稍等。”
一个侍卫作揖后进去立马给林萧禀告了。
“林管事，晟小王爷派人来给云陵侯送春节贺礼了。”
“嗯，我知道了。”
林萧合上账本，拿起一旁桌子上言虞交代给自己的盒子便跟着侍卫走了出去，而祁墨此时也拿着盒子站在宫门口。
“林管事好。”
“祁侍卫。”
“云陵侯不在府中吗？”
“云陵侯近日来都在忙着布置春闱考场，今日一早便去了所以现今不在府里。”
“那便劳烦林管事将东西转交给云陵侯了。”
说着祁墨便将自己手中的盒子小心地递给了一个侍卫，侍卫也小心的接过盒子，林萧对祁墨说。
“祁侍卫要不在府中等等云陵侯吧，估摸着云陵侯也快回来了。”
“不必了，我还要赶回禹州呢。”
“既然祁侍卫公务繁忙，那我也就不拦着祁侍卫了，另外这是云陵侯准备的，交代有小王爷的人来就让我交给他说是带给小王爷的春节贺礼。”
祁墨有些意外地接过盒子，似乎是没想到言虞会想的那么细致。
“祁墨先告退了。”
说完，祁墨便拿着盒子策马离开了，林萧看着祁墨的背影又看了看侍卫手里的盒子不由笑了笑。
“林管事。”
拿着盒子的侍卫出声喊道，这也打断了林萧细想的思绪，林萧交代道。
“小心地将这东西放回殿下的寝殿吧。”
“是。”
京都春闱考场的考官室内，两个青年正在推着一个少年，让他给坐在椅子上已经是两鬓斑白的老人敬茶，老人接过少年手中的茶喝了一口说。
“现今茶也喝了，你们就直接说吧，今日寻老朽前来又是所为何事。”
老人这些日子已经被找来好几次，但三个人还是你推我搡都不愿意先说，老人看了看他们三人的模样叹了口气说。
“你们若是无事还未想好，老朽便走了。”
说罢就要起身离开，一个青年终是先开口了。
“黎老，其实我们就是想让您来看看春闱考场的布置可有什么地方需要改的。”
“对啊黎老，您这一生参与春闱考官和监察考官数次有您来把关的话，我们一定没问题的。”
黎老，汝州黎氏的老家主也是当今朝堂的壹品阁老，而汝州黎氏一族擅出文官重臣，在朝堂之中不少大臣都是黎阁老的门生，就连是当今陛下都对黎阁老敬重有加，而黎阁老也曾教导过宸墨帝和其他与宸墨帝同辈的皇室宗亲。
像云诀和言虞的父亲，当年也是受过黎阁老教导的人，所以黎阁老不仅在朝中威望极高，在世家宗亲之中也是各家敬重的存在。
只是可惜，数年前黎阁老与原配所生的嫡长子死于一场突如的意外，不然那位嫡长子应当是要教导皇子和宗亲诸臣嗣的。
而他的庶次子本是探花郎，却又在封官之后放弃官位，随后铁了心的要行走于商道江湖之中，甚至于是至今未娶妻自然也是没有子嗣的。
好在是那位嫡长子曾留下了一位子嗣，只是据传那子嗣十岁后便外出求学了，多年来杳无音信，饶是如此也有人说，那位子嗣的才学并不输京都书院的才子们。
“虽然老朽素来不爱热闹，但也听说了，明年春闱的主考官是那言家的少年侯爷啊。”
黎阁老没有应接韩今和云诀的话，反而是开口问了关于明年春闱主考官是言虞的事情，不等云诀和韩今开口介绍，言虞自己便上前先开口了。
“京都言氏现任家主言虞给黎阁老问安了。”
说罢，言虞就给黎阁老行了一个端端正正的晚辈礼，双膝下跪脊梁挺的笔直低着头，但黎阁老只是看着言虞却没有说话。
正当云诀和韩今都以为黎阁老是想要为难言虞时，黎阁老却突然起身扶起了言虞，拉着他的手凑近细瞧看着言虞的眉眼，颇有些激动地拍了拍。
“你同那个老匹夫年轻时倒是像极了。”
言虞却看着黎阁老十分不解地问。
“不知道黎阁老说的老匹夫是？”
“当然是你爷爷了啊，老朽犹记当年那个说要给南疆百姓一片安宁的少年郎，最后他也真的做到了他的承诺。”
说完，三人就看着黎阁老陷入自己的回忆。
虽然他们都不曾见过黎阁老嘴里所说的那个少年郎，更不曾见过那位英雄云陵侯的风采。
但他们知道先云陵侯英勇善战，他继位云陵侯不到十年的时间，便让整个南疆都得以安宁至今，他是南诏名副其实的战神统帅，也是南疆各部提及色变的存在。
几人都没有打断黎阁老的思绪，良久后黎阁老似想起了什么悲伤之事自己才收回了思绪。
“都先坐吧。”
黎阁老说完，也没管其他两人直接拉着言虞就坐下了，另外两个人也跟着坐下，黎阁老很是喜欢言虞拉着他的手就没松开过。
“小言虞，这么说你就是这次宸墨帝钦定的春闱的主考官了吧，那他们俩就是你的副考官？”
“是。”
黎阁老听完言虞的话手依旧没松开，但已经转过头了，颇有些慈爱地看着云诀说。
“云家小子，老朽作为你父亲年少时的太傅如今也算是你的前辈，老朽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黎阁老但说无妨，晚辈听着。”
“你出生于百年世家的云家，需谨记你云家的立世根本，亦需谨记你母亲当年的忠义，那是宁愿毒发身亡也不愿你父亲对敌人低头，也需学习你父亲的为官之道为民之道。”
“晚辈谨记黎阁老教诲。”
云诀起身行礼，这次他是真心的，因为自他当上左丞相之后，就没有人再敢说他是小孩子了。
如今的黎阁老倒是让云诀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想起了自己父亲临死前抚摸自己头交代的那些话。
黎阁老摆了摆手示意云诀坐下，又转头看着韩今说。
“韩家小子，你也别着急，你想要真相他会给你。”
说着黎阁老又转回头拍了拍言虞的手背，韩今听完立马起身急切地想要问个答案。
“望黎阁老明示。”
黎阁老却没有再说，而是一直拉着言虞的手，云诀看着韩今的情绪过于激动上前拉着他坐下。
“小言虞，你对如今南疆的局势怎么看啊。”
“晚辈以为有太子殿下和陆帅在，一定可以一往无前的。”
“你们俩呢。”
“晚辈也觉得有太子殿下和陆帅在肯定是没问题的。”
韩今一直情绪不稳定没说话，只是在那里呆呆地坐着，云诀拍了韩今一下，韩今回神转过头看着云诀，云诀对他使了半天眼神他才缓过来。
“太子殿下是南诏未来的希望，而陆帅是最年轻的长平军主帅，所以南疆局势一定会是愈发可观的。”
听完几个人的回答，黎阁老终于是松开了言虞的手，随后黎阁老又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言虞。
言虞接过信不明所以地看着黎阁老，黎阁老开口道。
“老朽如今年事已高早已无心朝政，本春闱之事老朽也不该参与，但老朽也不想未来的南诏没有忠臣贤才可用。”
“黎阁老您放心，此次春闱我们三个一定会竭尽全力为南诏朝堂添入真正优秀的人才。”
“这信封里是老朽出的一道题目，可用于今年春闱考卷最后的检验。”
“多谢黎阁老。”
“小言虞，如今局势不稳你们要尽早做打算啊莫要让旁人钻了空子。”
“晚辈明白，黎阁老放心。”
“老朽年事已高身子骨也不如从前硬朗了，老朽就先回府了。”
说着黎阁老就起身了，几个人也跟着起身去送走到房门口时，黎阁老转身再次拉起言虞的手。
“小言虞，偌大的言家也好那南疆也罢，以后就都要靠你了。”
“晚辈明白。”
“明白就好，老朽先走了。”
说完，黎阁老就放开了言虞的手，拦了他们的相送便自己离开了，只是他身后几个人虽未出门但也还是将礼数皆尽到了。
“晚辈恭送黎阁老。”
声音很齐也代表了几个人对黎阁老的尊敬，对于言虞和云诀来说，即便是自己的父亲在，想必也是会对黎阁老这般的吧。
但看着黎阁老回忆自己父母的三个人里面，其实韩今的心情是最复杂的。
但他无疑又是那个幸运儿，毕竟当年泄露军情之事牵连甚广，那偌大的将门韩家只活了他一个。
此后宸墨帝不仅没有打压韩家旧部，更没有害怕韩今入朝后会替韩家翻案，反而屡次对年少的韩今委以重任，甚至安排了许多事情让他练手。
此次更是让他亲自参与春闱成为了副考官，这一切其实都代表了宸墨帝对韩家的信任。
但不管宸墨帝再怎么信任，当年韩家因为泄露军情导致的满门抄斩株连九族之事，也早就都已经是定局了。
三人看着黎阁老走远直到连他的影子都已经消失看不见才逐渐收回神，随后便回去再次落座继续聊着关于春闱之事。
“如今有了黎阁老的压轴大题相助，想必我们的春闱也会顺利许多。”
“但是光有黎阁老的压轴大题还是不够的，过两日翰林院的院士们还会出些题送来，届时我们还需仔细斟酌一番，如此才能定下最终的题卷。”
“有黎阁老在，我们也能安心些。”
“说不定十日后的春节宫宴上，黎阁老还能帮我们一把。”
“可毕竟黎阁老年岁已高了。”
确实，黎阁老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毕竟是和言虞祖父一个时代的人，那一辈经历过风雨如今还活着的人，可能也就只有黎阁老了吧。
“黎阁老其实早就递了好几次要告老还乡的折子了，是陛下不愿意批不愿意让黎阁老走。”
“毕竟黎阁老也是陛下的老师，陛下信任黎阁老的人品，自然也是不愿他这么早就走的。”
“韩今，我记得好像黎阁老有个孙子和咱们年纪差不多大吧。”
“韩家灭门后，我曾见过他一面。”
说到这里云诀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了，毕竟当年韩家的灭门太过惨烈了，已经是达到了让人不忍提及的程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