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龄剩女重生九零》心叶优昙

4、熬夜拔柿子

　　夏志强往地上一蹲，“你都知道了？”

　　“刘大毛都找家里来了，我还能不知道？”赵雪芳不急着说出利息已经减少的事情，只想先看看夏志强的反应。

　　夏志强从蓝色的布衣外套口袋里拿出一盒窄版，取出一根，又拿出火柴，悠悠的点上一根烟，猛吸了一口。

　　夏志强现在很少抽烟，毕竟贵，一盒窄版2块钱，多抽几盒都够给娃买斤肉了。

　　除非心烦意乱的时候，就比如现在。

　　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刘大毛利息滚得那么厉害，又恰逢他遇上人生瓶颈期。

　　哎，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赵雪芳见夏志强满面愁容，于心不忍，从她的红色尼龙外套下拿出刚才和刘大毛签好的借款条，递给夏志强“你看看这个。”

　　夏志强没有伸手去接，还在一口一口的抽着香烟，似乎不觉得这个时候赵雪芳能给他带来什么惊喜。

　　赵雪芳见他无动于衷，便说道，“今天刘大毛来势汹汹，还多亏彭书记。”

　　“哪个彭书记？”夏志强问。

　　“就是你那个老同学，彭致远。”

　　“他一来，刘大毛吓得脸色都变了，都说做贼的害怕当官的，这话不假”

　　“彭书记在这里，刘大毛哪里还敢说自己放的是高利贷啊。”

　　“当时刘大毛咬着牙说利息100块的时候，那脸色跟吃了大便一样，真解气”
　　夏志强听到利息、100，立刻抬起头，右手拿过赵雪芳递过来的借条。

　　看了一遍又一遍，才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赵雪芳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夏志强。

　　许是利息变低了，对赵雪芳和夏志强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一高兴也忘记了夏茶今天出人意料的胆色。

　　一门心思只在彭书记的恩德和接下来如何还款之上。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我们要在一个月期限内还完剩下的2100块”，赵雪芳最后总结一句。

　　“我知道了，就是砸锅卖铁也要还，以后绝不和刘大毛往来了。”夏志强小心翼翼叠好借条，递给赵雪芳示意她好好保存。

　　“砸锅卖铁肯定也不够还，我想着要不和爸妈还有小叔子、小姑子们借借？”赵雪芳一边说一边剥开一层层的衣角，将借条放在了最底下的衬衣兜里。

　　夏志强没有接赵雪芳的话，“你跟你两个兄弟借一借，其他的我再想想办法。”

　　“两个哥哥那边我肯定会去借的”

　　“今天刘大毛这么一闹，整个村子都知道我们欠了一屁股债了，”

　　“你父母肯定有所耳闻，这么大的事，你开口他们还会不帮忙？”

　　夏志强没接话茬，而是往门外走去“现在没事儿了，我就先去上工了。”

　　“这一天十几块钱也不能耽搁了。”

　　夏志强之所以逃避赵雪芳的问题，还在于他与父母的关系。

　　打他记事起，父亲就是严父，从不会因为他是长子而受到优待或者溺爱。

　　他很小的时候就给大队的厨房帮工，赚钱交学费，因为父亲不会给他一分钱。

　　那时有钱就上学，没钱交学费就先停学。

　　所以他的年龄要比同班的同学都大几岁。

　　刚开始以为是父亲对自己的一种锻炼，直到弟弟妹妹出生，他们的童年并没有夏志强那般经历，父亲对他们很慈爱，也很宠溺，也不会让他们自己赚学费。

　　夏志强才明白，原来自力更生的童年只属于他一人。

　　母亲倒是对他不错，可在那个男尊女卑的年代，母亲在家中并没有任何权利，甚至连疼爱儿子都不行。

　　父母的钱他是不打算借的，弟弟妹妹倒可以试一试，毕竟他经常接济他们。

　　记得弟弟结婚时候的彩礼是他出的，平时生活有苦难需要周转他都会尽全力帮助。

　　夏家后院，
　　赵雪芳静静地望着角落的一棵柿子树发呆，这棵树生长超过十年枝叶扶疏，异常茂盛，有一部分枝桠已经伸出了墙。

　　当初盖房的时候，特意叮嘱工匠要留下这颗树，幸好这棵树长在后院，对前屋的建造影响不大，只劈了几只有影响的树枝。

　　在这秋高气爽的季节已经挂满了一树红澄澄的柿子，但距离成熟还需要一个月左右。

　　突然，赵雪芳脸上显露一丝喜色，喊着让夏茶将前屋的提篓拿过来。

　　挂满柿子的树枝像柳树条一般垂下，赵雪芳伸手就能够着。

　　夏茶来到后院的时候，赵雪芳脚底下已经放了十几个摘下来的硬柿子。

　　“妈，这柿子还没有成熟，现在摘是不是有点过早了？”

　　这种老品种柿子成熟后就会变软，咬一口爆汁的那种，虽然味道很甜，但是口感夏茶并不喜欢，而且外皮有一股涩味。

　　现在还未成熟，整个都是涩的，更无法下嘴。

　　赵雪芳笑了笑，“就要这没成熟的，妈妈处理过后就会又甜又脆又好吃”

　　“到时候跟集或者去镇上卖，都比普通柿子价高。”

　　“咱们这棵柿子树年代久了，能产四五百斤柿子。”

　　“普通柿子两三毛一斤，但是拔过涩味的柿子，又甜又脆，可以卖到5毛一斤。”

　　“这一树柿子能挣两百多呢。”赵雪芳越说越兴奋，似乎这是棵摇钱树一般。

　　可听着母亲得话，夏茶却高兴不起来，她记得上辈子母亲和她提过这茬。

　　拔过得柿子固然好吃但制作过程异常熬人。

　　必须用比人体温度略高的温水暖一晚上，这样才能拔出柿子的涩味。

　　但若真要操作，一晚上都耗在灶头前把控好水温，水温略高或者略低都会导致整锅柿子浪费掉。

　　就为了两百多块钱，妈妈可能得连续熬夜十几天。

　　这谁身体吃得消啊，

　　“妈，咱们再想想其他办法，一定可以一个月就还完钱的，”

　　“臭丫头，说啥呢，这都是妈得事儿，你别操心”

　　夏茶始终拗不过母亲得倔强，只得在心中隐隐计划，希望能够想出个好法子，尽快还清债务。

　　可农村不比城里，人们的消费水平有限，若想靠小生意一月赚几千，几乎不可能。

　　这可真是个头疼事儿，一切还得从长计议。

　　一眨眼这个周末就结束了，赵雪芳已经卖了一天的柿子。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时代，柿子是金秋的应季水果，大家都很喜欢吃。

　　加上9月份大多数柿子还没有成熟，赵雪芳的柿子一到集市就被抢完了。

　　辛苦熬一晚上，赵雪芳早点收摊回家还能眯一会儿。

　　夏志强见妻子辛苦，偶尔会替赵雪芳熬夜守在灶头，也不至于一人长期熬夜太累。

　　刘夏村小学
　　夏茶和夏苏背着军绿色的解放军包手拉手走进了校门口。

　　这座小学是革命时期遗留下来的产物，以前是解放军的扎营地，后来废弃，被村子当做小学使用，是方圆几里最大的小学。

　　操场最南端还有一个古老戏台子，同学们传言战乱时期，那个戏台子底下不知埋了多少人，那个地方也成了所有孩子小时候既害怕又好奇的神秘地方。

　　操场以北就是办公楼和教学楼，教学楼是黑瓦白墙，平房，两两一排，共有四排，每一排有四间教室，中间被一条大路隔开，这条路往南直通办公楼。

　　一个年级两个班，夏苏所在的班级在夏茶班级的斜后方，夏茶目送着夏苏进教室后，才往教室走去。

　　现在是早读时间，整间教室被嘈杂的晨读声围绕。

　　夏茶一进教室直觉有几道眼光盯着她，抬头望去，是以彭美玲为首的几个女同学，对着她指指点点。

　　彭美玲的爸爸是彭大为，对，就是那个抢走夏志强生意的村书记。

　　没发生那件事以前，彭夏两家关系很好，经常互相帮忙，比如农忙时节会一起割麦子，一起压晒场，有时候男劳不在家，两家的女主人也会互相帮助。

　　彭美玲和夏茶也经常一起做作业，一起玩耍。

　　那时候夏茶内向不擅交际，只有彭美玲一个朋友，她觉得彭美玲就是她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直到有一天，放学回家路上，夏茶发现自己忘记带课本，又折回教室去拿，在教室门口听见有人在议论自己。她便好奇多听了几句。

　　“夏茶家是不是万元户，据说她爸做生意很顺风顺水，又是买电视又是买洗衣机的。”夏娇娇满脸八卦。

　　“哼，还不都是沾了我爸的光，你知道她爸那些商客可都是我爸陪着一起跑下的。”彭美玲坐在中间，身边围了5.6个听是非的女同学，各个一脸好奇。

　　“说好的有钱一起赚，最后全成他夏志强的了。”

　　“这样吗？可是夏茶看着挺好的，她爸怎么是那样的人。”夏娇娇心有疑惑。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别被她的外表给骗了。”

　　“怎么说”有人好奇。

　　“我告诉你们，你们可不要告诉别人，”彭美玲压低声音正色道。

　　“娇娇你以前不是穿一件白色的喇叭裙，还挺漂亮的，夏茶说那是你姐穿过剩下的衣服，不要了，丢了可惜，你家穷，你妈就给你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