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
第八章
程见看万重和陈意走后，便一人坐在沙发上愣神了许久。
看着玄关处圆滚滚的西瓜，她一下什么胃口都没有，闷闷地喝完了面前的茶后瘫坐在沙发上。
那句对陈意说的话，虽对万重不忍心，但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告诉父母这件事情。
握着手机的手震动了一下，以为是万重发来的消息。她惊觉地拿起来看了看，原来是张茉，问自己晚上的相处怎么样。
盯着屏幕看了会儿，她会【还行。】
一阵落寞涌上心头，程见叹了口气，瘸着腿去了个澡才回房间。
时间算不上太晚，但也到了家家熄灯休息的点儿了。
程见坐在床上，心里不太平静，好像有什么即将要跳脱出来，她极力压制着。
屋里有一首歌一直单曲循环着，她突然听着听着就做好了一个决定。
她的心跳随着听筒里的嘟嘟声频繁挑动着神经，没等太久，男人微哑的嗓音“喂”了一声。
一时，程见竟不知再说些什么。
起初的英勇在这一声里化为需有，令她自己心颤。
“程见。”
听见万重喊她的名字，程见茫然地回“啊？”
“怎么了？”
“我问问你有没有到家。”
“到了。”
“嗯。”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万重问“想说什么？”
“我想问......算了，没什么。”
“嗯？”
“你出差多久回来？”
“半个月，可能更长。”
再等等吧，她想。
随后说“嗯，等你回来再说。”
那头安静了几秒后，一声很轻的笑传来，随即有按下打火机的声响。
“没什么，那我挂了。”
说完，程见慌忙挂了电话，她拍了拍自己的脸，热得发烫。
给自己一个缓冲时间吧，她这样想。
一整个晚上，她失眠的躺在床上，几近天亮才慢慢睡去。
客厅里，万重回去后冲了个凉水澡才渐渐散去烦躁。
万舟坐在沙发上，小手里端着一块蛋糕，边吃边问“舅舅，你不是说我太胖了吗？怎么还给我买蛋糕。”
“不是买给你的。”
男人直言。
“那是给谁买的？”
“程老师。”
“啊，程老师，那你怎么没有给她？我吃了一块。”
两条蚯蚓一般的眉毛皱在一起，一脸窘态。
“没事，你好好游泳，别添乱就行。”
小家伙低低“喔”了一声，又问“程老师的脚什么时候好？我好想去游泳。”
“应该快了。”
“舅舅，我妈妈今天晚上送我过来的时候，说这几天都要加班。”
“嗯？”
“这蛋糕我要留一半给妈妈晚上吃。”
万重坐在沙发上，扫了他一眼，淡淡道“天气太热，蛋糕不能一直放。”
“那么办？”
“明天再去买。”
“好，那我待会儿再吃一个面包。”
男人没说话，看着手机的来电人走去阳台接了一通电话。
内容有些意料之外，但他嘴角的笑却没停过，挂断后，又独自站了一会儿后才进屋。
“我妈妈给你打电话了是不是？”
“不是，程老师。”
“程老师是不是说什么时候去游泳？”
“嗯。”
“舅舅，我跟你说，我们程老师很喜欢我。”
“嗯？她说的？”
“不是，她还带我出去吃东西呢，她都没带别的小朋友。”
万重没回答，程见没带别的小朋友不是因为别的小朋友都有家长接么？
小孩还坐在边上义正言辞地一一例举着，模样认真。
万重坐了一会儿后，问他“明天什么时候上课？”
“八点啊。”
“今晚不洗了？”
“洗。”
万舟吃完最后一口，擦了擦嘴跑进浴室，又将头探出来，说“舅舅，快过来给我放水。”
男人慢慢站起来，无奈地走进浴室。
第二日，程见在家吃完早饭后，在玄关处穿鞋正欲出门，被父亲喊住。
她心一紧，以为昨晚的事情败露了，转头问“爸，怎么了？”
“跟不跟我去钓鱼？”
程父在屋里收拾东西，问她。
程见暗暗松了口气，说“您倒是闲情逸致，我就不去了。”
“那行，我开车送你去蛋糕店。”
“好。”
父女两人手挽着手出门，关系甚好。
车子驶出小区的路上，住在一楼的张奶奶摘了几朵刚开好的栀子花给程见，她笑眯眯地接过，说了声“谢谢”。
两人在车里闲聊，程见装作不在意地问“爸，您打算把我养到多大让我出嫁？”
“你想多大出嫁？”
“随便，我倒是不着急。”
“那你问这个干什么？”
程爸爸听出一点端倪，也没直问。隐约觉得自家女儿可能谈恋爱了，但又找不到什么证据，毕竟自程见毕业回来工作这几年里，她每天都是按时按点的下班回家，除了平常张茉找她，基本足不出户。
“就张茉要结婚了，她昨天问我来着。”
程见坐在一边，看着手里的栀子花，赶紧打马虎眼。
“随你，有喜欢的就带回来看看，没喜欢的就慢慢等。”
慢慢等？程见听到这几个字，慢慢皱起眉来。
她再接再厉，继续试探“那我要是喜欢一个比我大好几岁的，还不是本地的行不行？”
“大几岁也得有个最高限制，不是本地的如果在本市买了房子可以考虑。”
“那我妈要是不喜欢怎么办？她不是一直要本地的么？”
“那你要是真喜欢，她能拿你怎么办？”
程见听完后没再说话，她闷闷地低着头，考虑着自己和万重的未来。
“真谈恋爱了？”程父见她一脸郁闷，这样问。
老头心里暗想，会不会还是大学的那个。
她急忙辩解，说“啊？没有没有，谈了的话我一定通知您。”
到了蛋糕店门口，程见独自下车进去找张茉。
过了早高峰的蛋糕店还比较清冷，张茉看见程见手里拿着一小捧白色的花慢慢走过来，她连忙站起来迎过去，问“哪儿来的花？”
“喔，我家楼下那张奶奶给我的，快闻闻，非常香。”
说完，她将手里的花递给张茉，给自己留了一朵。
“挺香。”
两人慢慢走进店里，还没等程见坐好，张茉便开始了自己的审问。
“你俩昨天干什么去了？”
“吃饭，然后送我回家。”
“你爸妈不在家？”
“在家我还敢让他送吗？我找我妈骂是不是，给我那个心我也没那个胆儿。”
张茉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道“也是，那你们干吃饭没聊天？”
“聊了啊，我俩还没到仇人的地步。”
“聊什么了？”
“就他说工作挺忙，然后没有时间照顾他小外甥，让我把小孩的课调到最后一节。”
“他有个小外甥？在你那儿上课？你藏的挺深啊，这么久都没跟我说。”
“又不是什么好事，有什么好说的。”
“除了这个就没有了？”张茉爬在收银台前，继续挖掘。
“有，我脚不是走路很慢嘛，他把我抱上楼的。”
想起这个，程见耳朵又有些微微泛红，说得不太自然。
“劲儿还挺大。”张茉点了点头，感叹道。
“......”
她是有多重？
程见突然叹了口气，迟疑道“我是说，假如说，我和万重旧情复燃了，你觉得我们能不能走到最后？我说的最后是结婚、生子、白头。”
“这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如果他愿意跟你一起在这边生活当时是最好的，不过这对他来说不太公平。如果他不愿意在这边生活，那就得看你愿不愿意抛下这边的一切跟他去青海。”
“我已经能够想到我跟我妈说谈了一个外地对象她什么心情了。”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有人安于现状，有人为爱奔走，但这一切的决定都取决于你自己最初的心之所向。”
可不是么？他们当初不就是因为程见不愿意过去，万重没有过来而分的手么。
于是，这一天程见将这个问题放在心里想了无数种方法，却都没有一个好的结果。
中午吃完饭，张茉男朋友开车过来送水果。
吴洵一进门，她便娇嗔道“这附近又不是没水果，还专门跑过来做什么？”
吴洵说“不是怕你累么？妈煮了绿豆汤让我送过来。”
程见撑头看着两人，想开口说话，还是闭了嘴。
吴洵拿了两碗绿豆汤出来，递了碗给程见，程见喝了口说“真好喝。”
张茉笑了笑，看着程见，故作惊讶道“哟，这还有个人呢？”
“......你以为你今天早上跟鬼聊天呢？”
“不，是单身贵宾犬。”
“......”
吴洵看着两人拌嘴，笑了笑，凑到张茉身边，亲了一下女人的脸颊后，待了会儿便开车去了单位上班。
程见摇头晃脑地感叹，说“还是你俩好，一个地方的远也远不到哪里去。”
随后，嚼完嘴里的绿豆又说“要是我当初不执意报外地的学校就好了，就不会遇见万重，不会谈恋爱，更不会难过。”
“后悔么？”
“不后悔，我不能不遇见万重。”
“......那你说半天说个什么劲儿。”
“就，羡慕一下你，不行么？”
张茉听后，心满意足说“这行，以后有我一口饭，就少不了你的。”
程见听完笑出了声，指着张茉说“你这个恋爱脑，我才说了几句就把你哄成这样了，那吴洵平时是不是总说情话哄你？”
“也还好，平时都是我说，你呢？”
无形的刀子扎进程见的心里，她去跟谁说？
“以前没说过？”见她半天不说话，张茉又问。
“应该说过吧，我忘了。就总有种恍惚的感觉，我不知道我的青春是从那一刻结束的，可是每一次见到他，都觉得我的青春还没走。”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