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节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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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鸥外是从报纸上得知了西川雪绘死讯的，这对于他这样一个横滨当地的情报贩子来说，堪称是莫大的耻辱。
“水渠女尸”北本多莉一事尚未查明真凶，马斯特歌舞厅当红女演员西川雪绘的遗体又被人在宫川桥下发现了——主流女某体怀疑其是投水身亡，而市井小报中也有几家不入流的，将其死因与横滨的“黑夜”关联在了一起。
“啊……不行了……好想逃……”青年医生匍匐在自己诊所的写字台上，思考自己是否要去其他地方躲上一段时间，以便避开来自港口Mafia首领的暴怒斥责。
“不过这是不可能实现的，对吧，小爱丽丝？”森鸥外直起身后，靠在吱呀作响的椅背上，原本除他以外再无第二人存在的诊所内，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女孩儿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旁，还将一本报告书放在了他的面前。
那是青年医生通过某种特殊渠道得到的关于西川雪绘的验尸报告。
凭借情报贩子对关键信息特有的敏锐性，森鸥外很快便在验尸报告中筛选找到了他想要的情报。
“右后枕部有头皮下出血，左右枕骨线形骨折……左侧肋骨第6～9肋多段骨折、右侧肋骨第3～7肋多段骨折，相应肋间肌出血……嘶……抛开肋间出血不谈，单是小脑的出血量就足以致死了……”
被青年医生唤作“小爱丽丝”的金发女孩儿露出了明艳又诡异的笑容：“并不是溺毙呢。”
“没错哦，报告里也写了‘并未在死者气管、食道中发现藻类’呢。”森鸥外将手中的报告又翻了一页，他看着那页西川雪绘遗体的照片，喃喃道：“宫川桥那里的河水似乎也没这么‘脏’啊——‘西川小姐’究竟是从哪里沾了这么多泥土的？”
金发女孩儿从青年医生的身旁消失后，又在窗边尚未启封的药品木箱上闪现了：“林太郎真是个大笨蛋！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通吗？”
“啊啊～小爱丽丝果然聪明～”木箱上金发女孩儿的身影一如其出现时那般突然消散了，森鸥外放下手中的报告书，起身走到了窗前，他看着屋外银杏树下的泥土，自言自语道：“是被人特意从土里挖出来后再丢到桥下的么……呵呵……整个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受有关部门介入调查的影响，马斯特歌舞厅对外公告将暂停营业一周。不过为了再营业时弥补这一周的损失，歌舞厅所有无需接受调查的人员，尽数加入了歌舞厅跨年晚宴的排演。
而且随着伊莉莎担任主角的剧目表演场次结束，云丹鹤也由台前演员转为了幕后场监。
马斯特两大台柱的依次“退场”，将数月前还是个只会棒读剧本台词的新人——伊莉莎给推到了一个不容旁人忽视的位置。
“这两幕之间加段康康舞吧，一定会让人热血沸腾的。”云丹鹤对过来夜间场帮忙的日间场经理横井提议道：“正好伊莉莎也会跳，只需排一下站位、跟着音乐节奏跳上几回便能成型。”
“听起来不错，而且堀江先生让我排的座位表中，有部分外国的客人，倘若能在横滨看到康康舞的话，想来他们也会很开心吧，”横井征求夜间场经理的意见道，“您觉得如何，阿久津先生？”
“用康康舞调动全场气氛的想法是不错，可是我担心那个小姑娘的体力不足以支撑她在跳完康康舞后，还能继续下面的表演。”阿久津招手将负责排演舞蹈的枝村女士叫了过来，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对方：“横井和我都想在这两幕间加上一段康康舞，不过考虑到伊莉莎需要从头一口气演到尾，所以为了让她为后面的表演节省出来一些体力，能麻烦您将她那部分的舞蹈动作简化一些吗？”
“当然可以，请两位放心地把伊莉莎交给我吧。”说罢，枝村女士便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督促演员们将方才练习过的舞蹈动作跟着节奏又过了两三遍。
阿久津回头看向正在舞台上跟随前辈走台踩点的娇小女孩儿，低声道：“在这个节骨眼上，‘那位大人’能同意让伊莉莎加入夜间场的排演真是帮了大忙了。”
“是啊，谁能想到雪绘小姐竟会遇到那样可怕的事……”横井把他已经修改过的灯光布置方案递还给了云丹鹤，示意对方可以去让灯光组做舞台的二次打光测试了。
待云丹鹤离开后，横井才压低声音接着和阿久津说道：“我来马斯特也有三四年了，可是一直都不知该如何和堀江先生‘普通’地相处……您看，那位先生不是那条道上的人么？所以遇到他时，怎么说呢，心里总是觉得有些害怕……”
横井抬眸瞟了眼歌舞厅二楼的贵宾席，然后又迅速收回了视线，他微微偏头凑近了阿久津，悄声问道：“阿久津先生，您说——‘那些人’还要在马斯特调查多久啊？堀江先生已经被‘他们’接连问话两天了吧……这真的不要紧吗？”
闻言，阿久津绷着脸甩给了自己身旁这个负责歌舞厅日间场经营业务的年轻人一个责备的眼神，开口提醒道：“横井，专注于你的职责就好，别的……倘若你还当我是‘前辈’的话，我建议你不要瞎掺和，更不要去打听什么。像我们这种‘小人物’，是活是死都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不然北本那件事也就不会变成无解的‘悬案’了。”
收到阿久津警告的横井，未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深吸了一口气后，便缩起脖子和对方说自己接下来要去后厨看一下晚宴预备菜品和酒水的筹备情况。而阿久津也需要和财务核对预算费用，于是二人便就此分别了……
马斯特歌舞厅后厨的侧门，打开后是个四面围墙、大小约三平半的狭小露天空间，平时常被用来堆放无用的空箱和酒瓶等杂物。而拥有这处侧门钥匙的横井，偶尔也会来此处抽根烟，避开旁人整理一下杂乱的心情。
香烟被点燃的明灭间，一缕青烟蜿蜒攀升至半空后便消散开来了。横井站在半封闭的狭小空间内，仰起头看向围墙外隔壁饭店沾满黑黄油污的残破后窗，熏黑的墙壁上，有两个并在一起的排风扇此时正像病入膏肓的肺炎病人喘气般呼哧呼哧地费力转着、响着……
正当横井将香烟从口中拿开，想要借着身旁的空箱棱角弹弹烟灰时，他身旁的侧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哦呀？原来这边已经是‘私人领域’了啊……”
而这个从侧门夹缝间露出半截身子的家伙，恰巧是横井认识的——森鸥外，明明只是某个不知名的私人小诊所的医生，却意外得到了港口Mafia首领的青睐。
“这不是‘森医生’嘛！”横井迅速让开了门口，拿着烟退到了一旁：“您怎么来‘这种’地方了？啊，难道是来接小伊莉莎的吗？她在前面舞台上练走位呢，我带您过去找她吧。”
见横井要将尚未抽完的香烟丢地上踩灭，青年医生连忙出声制止道：“啊不用不用，横井先生客气了。在下刚刚已经和小伊莉莎打过照面了……是见大伙儿都在前面忙着，怕自己在那里碍事，才想寻个人少的地方抽支烟。”说罢，青年医生扬起了夹在手指间那支尚未点燃的香烟在对方眼前晃了晃，然后腼腆一笑，问道：“方便借个火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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