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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九十八章 反了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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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郁林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根了。
石大娘这才恍然大悟。忙点头:“是是是。”
媒婆正要说话。
石大娘回答:“我答应了,快下聘吧。”
石渊渟从怀里掏出礼单,递给媒婆,媒婆递给石大娘,石大娘看不懂,又递还给了石渊渟。
石渊渟又折好收回了怀里,掏出碎银递给石大娘。
石大娘有些心疼,咬牙切齿地递给了媒婆:“辛苦了。”
媒婆接了银子:“不辛苦,不辛苦。这是我说过的媒里最轻松的了。”
何郁林早一连声叫着跑进去了:“景儿,石大娘同意你嫁给我了。啊,不,你终于可以嫁给我了。”
媒婆走了,留下玉染香独自在风中凌乱:这个乱啊。
李迟做了个很长的梦。
他穿着蓑衣带着斗篷在蒙蒙细雨中进了一个小院,抬头便看见一个温柔貌美的女人在窗边给漂亮可爱的小女儿梳头。
他想要叫她们,身后却传来脚步声。
然后他便不知道怎么地便到了山里,跌跌撞撞在满是灌木的山路上跑着。
那些凶神恶煞的人让他交出玉卧娃,他不肯,那些人便上来抢夺。挣扎之间,玉卧娃掉落出来,摔在石头上碎成两半。
他弯腰去捡,却被人推下了山崖。
李迟身子猛地一抖从睡梦中惊醒,喘着粗气摸了摸怀里的半个玉娃娃,心里涌上无尽的懊悔:“早知道如此,当初给他们就好了。”
“迟郎,你醒了?”
听见有人在耳边温柔地呼唤,李迟睁开眼,便看见梦中那个女子泪眼朦胧的脸。
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玉娘子握住了他的手:“不着急,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只要我们如今在一起,你总会想起来的。”
李迟微微点头。
玉娘子忙起身端了水过来,扶他坐起来。
李迟喝了一口水,目光忽然被摆在案子上的半个玉娃娃吸引住了。
“那个是?”他惊讶地问。
玉娘子笑了笑:“香儿机缘巧合找回了它,将那害你之人捉住,可惜却一直找不到你。”
李迟拿出怀里那半个:“我醒来时,身边只有这个,却记不得是哪里来的了。”
玉娘子忍着泪:“慢慢就会想起来的。不着急。”
李迟点了点头:“这么说,你们果真是我的妻儿。”
玉娘子又忍不住哭了起来,抱着他轻唤:“迟郎啊。”
李迟抱紧了她:“我是谁啊?你慢慢说给我听可好。”
玉娘子抽泣着将他如何把她赎出来,娶了她到后来程富贵找人害他,致使他跌落山崖的事一件件娓娓道来。
李迟喃喃地说:“原来如此。所以我会在悬崖山涧中醒来。我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只会蹍玉,救我之人看中我的手艺把我带到京城。我便跟着他姓。又因落难时衣服上有个‘迟’字,便取了‘李迟’这个名。”
玉染香听玉迟生醒了,忙端了熬好的稀粥进来。
玉迟生这会儿看见玉染香才抽抽地心痛起来:“香儿高了。”
这句话脱口而出,说完已是热泪盈眶。
玉染香红了眼眶:“是,爹,我长大了。”
玉娘子接过粥慢慢吹凉要喂给李迟。
李迟有些拘谨,忙接了过去。
玉染香怕玉娘子伤心,忙说:“石渊渟叫人来替景儿求婚。婚期定在下个月。”
玉娘子笑了笑:“还是石大人想得周到。这阵子太多事发生,把他们两的婚事都耽搁了。我从袁州出来就在给他们两做喜服,如今终于能用上了。”
李迟上了道折子,说自己想起来前尘往事,请求皇上允许他恢复本名玉迟生。
皇上听说了玉家的遭遇唏嘘不已,欣然应允。
原本玉娘子应该搬去和玉迟生一起住,只是因为要照顾身子沉重的玉染香,在石渊渟再三恳求之下,玉迟生只能搬到了石府。
关大人也上书说找到了自己失散已久的女儿,原来是玉娘子的母亲,玉关氏。
他觉得自己不再适合担任这么重要的职位,否则有结党之嫌,容易落人口实,于朝堂不利。
朝中一片哗然。
石渊渟是关大人的外孙女婿,兴王的小舅子,玉大人的女婿。如今任宫中侍卫统领的何郁林是也是石渊渟的人,算起来都是一家人。
真是只手遮天。
朱丞相立刻上书说难得关大人如此高风亮节,况且又了兴王这层关系,怕是会外亲干政,恳请皇上恩准他。
皇上却不置可否,只说石侧妃是后来认的妹妹,也不是亲生的,算不得外亲。
若非要论外亲,朱丞相才是真正的外亲。
朱丞相被堵住嘴,在不敢多言。
只是明王却难免心生罅隙。
如今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来了,皇上就是偏心兴王。
玉染香听说了此事才明白,为什么石渊渟和石景蕙不直接相认,要认个干妹妹这么迂回。
皇上这一日在御花园里面赏花喝酒之后,便忽然一病不起。
太医诊断是受了风寒。
何郁林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太像,反倒是觉得皇上这情形有几分像石渊渟之前中毒的情形。
他将此事告诉了兴王和石渊渟。
他们一听,让他切不可声张,只要提高警惕好好看护好皇上。
御膳房的一个厨子不知道怎么的便上吊自杀了。
何郁林越发觉得此事蹊跷,却不敢追问。
这天夜里,石渊渟没回来,也没派人回来交代,就连何郁林也留在了宫里。
玉染香她们心里直犯嘀咕,却无处打听。
半夜的时候,忽然听得外面喊杀声一片。
玉染香忙起来看。
外面火光重重。
有人在撞石府的大门,还恶狠狠地叫着:“再弄不开,就一把火把门烧了。明王下令一定要抓到里面的四个女人。”
大家都起来了,一听这话,紧张得把玉染香围住。
“明王反了。”有侍女一边跑过来一边喊。
身后跟着几个拿着棍子的仆人。
玉染香一听忙转身取了石渊渟平日挂在房中的刀。
明王这是要用她们去要挟石渊渟、关大人和何郁林。
可是家中如今都是老幼妇孺,只有玉迟生和几个仆人。
玉迟生夺过了刀,对她们说:“你们去房中锁好门,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开门。”
玉娘子和玉染香哪里舍得文弱的玉迟生独自迎敌,却被玉景儿和石大娘拖进去了。
玉迟生带着几个仆人站在院子里。
只是方才那撞门的声音忽然停了。
玉染香以为他们准备要来烧门了,吓得攥紧了衣襟。
门外却传来一阵叮叮咣咣的打斗声,然后就安静下来。
远处的喊杀声,衬托得石府周围的寂静越发怪异。
而且只要那声音稍微近些,便又是一阵刀枪撞击之声,便又陷入死寂。
如此来来去去,玉染香都觉得有些奇怪,跑出来站在院子里听。
远处的天微微透出蓝色时,外面终于风停雨歇,安静下来。
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边赢了。
这要是明王赢了,那石渊渟和何郁林就都已经被……
玉染香听见门响,揪着心紧张地盯着门。
门开了,盔甲上满是血污的石渊渟满脸疲惫走了进来,目光在院子里寻找最后定在了玉染香身上。
玉染香松了一口气,大口大口喘息起来,只觉得一阵腿软,飞奔过去,搂紧了他。
石渊渟接住了她,嘶哑着声音说:“吓坏了吧。昨夜我一直被困着,分不开身。”
玉染香拼命摇头流着泪说:“我知道,我知道。不必解释。”昨夜那种情形自然是先保兴王。
兴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就算躲过了昨夜,下场也只有一个‘死’字。
他们这里都如此凶险了,可想而知王府该是如何腥风血雨。
有人大笑着从外面进来:“啊哈哈哈,太痛快了。老子想干这事好多年了。”
石渊渟松了玉染香。
周将军大步从外面进来。
玉染香才明白,原来昨晚上带着人围在石府外保护他们的原来是周将军。石渊渟并没有完全将他们置于不顾,而是早有了布置。
周将军见到玉染香他们忙行礼:“呀,怎么都在院子里,我以为你们还在睡呢。”
玉染香哭笑不得:“昨夜那情形,如何睡得着。”
石大娘一拍手:“哎呀,还好周将军来了。只是周将军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来家里坐坐?”
周将军笑着说:“石老夫人,你们刚走不久我就来了,偷偷进城的。这几日都在兴王府上。”
“皇上不知道?”玉染香皱眉问。
“知道,当然知道,是皇上下的旨意。镇守州府的刺史不经传诏私自入京可是死罪。我可没那个胆子。”
“那你如何能来保护我们?”既然是皇上让他来京城的,他不是应该听从皇上的调遣吗?
“皇上的旨意说的是,悄悄入京,向兴王报道,毋需向皇上复命。”周大人像个孩子一般委屈地眨巴眼,“兴王把我派给了石大人,石大人把我踢到了这里。”
石渊渟无奈地笑:“周大人又在说笑了。”
何郁林这时才慌慌张张跑进来。与石渊渟截然不同的事,他身上的侍卫服干干净净。可是他的和石渊渟方才进来的动作却如出一辙。目光匆匆扫一圈,就定在了玉景儿身上。
只是他却先问玉娘子:“娘可有受惊?”
玉娘子抿嘴笑:“不曾,快安慰你媳妇去吧。昨晚上她还想拿着刀跟人打架呢。”
何郁林这才走到玉景儿身边:“你也太莽撞了吧。你拿绣花针的手,莫非还想学男人拿刀吗?”
玉景儿撇嘴:“不然怎么办?等你回来救我?你也要飞得回来才行啊。”
石大娘重重叹了一口气:“哎呦,你看人家的大儿子,进来先问娘。我家这个眼里就只有老婆。”
石渊渟尴尬得不行:“我知道娘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不怕这些。”
石大娘却笑了:“只许周将军开玩笑,就不许我老婆子也淘气一回?如今香儿身怀六甲,自然是先关心她了。”
石渊渟松了一口气。
外面却传来了传报声:“报,宫里来人了,说让石大人立刻进宫,向皇上汇报昨夜战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