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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八十五章 绊脚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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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染香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转身递给玉景儿:“呐,犯什么傻,跟着别人一起合伙来诈我,差点把终身幸福诈没了吧。”
玉景儿打开一看,竟是她的卖身契,惊讶地问:“你方才给王爷的是什么?”
玉染香笑道:“我的生辰八字。他们不是要用这个写婚书吗?”
玉景儿几步追了上来:“这是不怨我,谁要你明明那么喜欢石大人也不肯点头,害得我要这样跟他们一起逼你。再说了石大娘来求我,我能不答应吗?”
玉染香忽然停下脚步,指了指身后。
玉景儿一回头,便对上了笑得像个傻子的何郁林。
“干嘛?”玉景儿没好气地问。
何郁林低声说:“我刚才跟我娘说,等香儿嫁了就把你娶过门。”
玉景儿脸上飞霞,翻了个白眼:“我也没说我要嫁给你。如今我是自由身了,就算是玉染香也逼不了我。”
何郁林一下恼了,把她拦腰抱了起来:“莫非你还能跑?我可没有石大哥那般好的性子,慢慢哄慢慢等。你若是不答应,我抢也要把你抢回家。”
玉景儿越发羞得不行用力锤着他:“放我下来,这样成何体统。”
何郁林大声说:“我们都在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久了,怕什么不成体统?”
玉景儿大叫:“香儿,你不救我吗?”
玉染香不敢回头看,只忍着笑摆摆手,然后一口气跑回了家。
她进了房间把门一关,背靠着门闭上眼微微喘着。
虽然过程有些让人哭笑不得,不过结果总算是好的。
她,就要嫁给石渊渟,真是想想都好开心。
石渊渟自然是最心急的,当日回去开始行六礼。
虽然时间紧迫,只是从一个院子里的这一跨到那一跨去说媒,他却不肯马马虎虎,固执的请了媒婆上门。
他给玉染香的聘礼是潭州和鄂州两处各一店面的地契房契。
玉染香喜笑颜开:石渊渟果然是了解她,知道她的野心不仅仅在袁州。
不过他如何能一下拿出两处铺面来?莫非是他之前也押镖去过鄂州的时候就开始筹划准备了?
石大娘自然又暗暗肉疼了一把。虽然玉染香这么能赚银子,买店铺的钱很快就能回来。可是石渊渟也太实心眼了,应该要跟她一样,向玉染香要求入个‘骨头’什么的,怎么能就这么就这么把店铺白白给了玉染香呢?
石渊渟娶玉染香这一日,大雪初晴。
灿烂而温暖的阳光洒在厚厚的积雪上,整个袁州城都白得耀眼。
有那嫉妒的人酸溜溜地说,老天都不喜欢这个婚礼,才搞得像戴孝一般。
石渊渟便叫人在树上挂满红绸。
白雪之上鲜红的绸缎迎风招展,从石府一直延伸到王府,红得热烈,白得耀眼,喜庆无比。
因为两家都没有男长辈,便由兴王主婚。
无数趋炎附势的人,削尖了脑袋想要来参加婚宴,都被石渊渟和玉染香以不想铺张被婉拒。
最后石家只在院子里摆了几桌请了几个亲近的朋友。
平日里多穿素色石渊渟,今日一身大红色的喜服。
这喜服由玉娘子和玉景儿亲手缝制,在鲜红的端面上捻了红金线绣暗纹,任从那个面看都是红光闪闪。
这华贵无比的喜服衬得石渊渟眉眼清俊,温柔儒雅,与平日那冷面严肃的冷面郎君判若两人。
玉染香被盖头遮着脸,只是低头之间那娇羞模样便已经让人心生怜爱。
众人都感叹真是一对神仙眷侣。
兴王叹息:“这个玉染香真有办法,硬是将石渊渟这棵铁树给调教开了花。”
石大娘和玉娘子则在一旁暗暗抹眼泪,要是两位父亲都还在该多好啊。
拜完堂,玉染香便被送去了布置在中跨的喜房中。
从今日起,她便和石渊渟住在这一跨。石大娘搬去东跨和玉娘子,玉景儿一起住。
想想以后自己日夜都要跟他独对,玉染香不由得一阵脸红心跳。
玉染香揪着衣襟等了一会儿。
外面男人们喝酒的喧闹声渐起。
张虎和周将军粗声大气地叫着:“今日我们定要一醉方休。”
玉染香紧绷的身体立刻放松下来:啧,虚惊一场。
她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而且,他肯定会醉醺醺回来,倒头就睡。
还好,她早上藏了个墨玉玉料在袖子里,不然一夜枯坐,岂不是要无聊死?
玉染香掏出那块墨玉,凑到旁边的红烛下细看。
如今终于见到了袁州传说中的墨玉,她却有些伤脑筋。
墨玉好看是好看,就是颜色太沉了。
雕成什么都是黑咕隆咚一团,给男人用还可以,女人们怕是不会喜欢。
门忽然被人推开,一阵酒气夹杂着刺骨的冷风扑面而来。
玉染香忙起身把墨玉玉料塞在了枕头下。
石渊渟脸泛起红晕,步伐不稳地进来了。
玉染香瞪着他:“你怎么就回来了,没人敬酒吗?”
石渊渟反手锁了门,眼睛盯在玉染香脸上:“有,不过何郁林、赵镖师和诚若璞他们替我挡了。”
玉染香紧张地攥紧了手,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你你你怎么还能站着?”
不是她不馋他的身子,实在是前面两次都太猛烈,如今想起来,她都还觉得头皮发麻。
石渊渟朝她走过来却变得步伐稳健,眼神清朗。
他慢悠悠地说:“我本来酒量就还不错。况且今夜我为了保持清醒,就没喝几口。”
玉染香讪笑:“那就洗洗睡吧。”
石渊渟附身邪魅一笑:“娘子说笑了,我等这一日等这么久,怎么会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
玉染香惊叫起来,却被石渊渟压倒堵住了嘴。
石渊渟好不容易松开了她,手又不安分起来。
玉染香惊叫连连。
“这么漂亮的发髻,她们盘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弄好,你怎么一下就给我扯了。”
“这金镶玉的簪子花了我十日才做好,你往哪里扔?”
“我娘用一百两银子一丈的料子,带着景儿和十几个绣娘用了半月功夫做出来的嫁衣,你小心一点。”
石渊渟实在听得烦,只能又堵上了她的嘴。
玉染香很快就没心思在管那些了,因为她自己在他手下也被搓揉得稀碎……
玉染香累得昏睡过去,一夜无梦。
早上觉得石渊渟在亲她,又在她耳边说了句:“我去王府了。”
她迷迷糊糊应了一声,然后又睡死了。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玉染香吓了一跳:新媳妇早上起来是要给婆婆斟茶的。
不知道石大娘等了多久了,待会肯定要唠叨。
她咬牙切齿忍着酸痛,好不容易硬撑着起来,洗漱穿戴好出来。
石大娘,玉娘子和玉景儿果然已经在大堂上等着了。
玉染香忙从玉景儿手里接了茶。
原本想要端庄大方地行个礼,谁知道脚软又浑身痛,竟然控制不住‘噗通’一声直接跪下了。
茶杯也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石大娘笑:“我的儿,不用慌。我不会跑。”
玉景儿忍着笑又端来一杯茶。
玉染香这一次学乖了,跪着接了,恭恭敬敬双手呈到石大娘面前,叫道:“娘。请喝茶。”
石大娘忙点头:“诶诶。我的好儿媳。”
她接了茶喝了,从怀里掏出两大金镯子,给玉染香套在手腕上。
玉景儿暗暗咂嘴:老太太可见是真高兴了,下了血本。
玉染香又给玉娘子斟茶:“娘也喝茶。”
玉娘子红了眼眶:“诶诶,我的香儿真的长大了。都嫁人了。”
玉染香安抚了玉娘子几句,陪玉娘子和石大娘说了几句话,看着天色不早,大家便起身各忙各的去了。
她原本想继续琢磨那日程若璞拿来的玉料,结果竟然在工作台上趴着睡着了。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
过去不管多累,只要拿起玉料,她就会精神百倍,一心都在玉料上。
如今真的是太诡异了。
玉染香心中十分怨念:说好的不耽误她做生意。结果他还是成了她事业上的绊脚石。
这日玉大发拿了个玉器进来,对玉染香说:“这是方才有人送过来的,给了他一两银子。您看看值不值。”
整个袁州城里只有玉染香这里收残破的玉器。玉染香把那些鱼鳍重新打磨雕刻,又焕然一新,再卖出去。
其实这样比用玉石原石来雕琢要费神得多,而且也不见得赚钱。
她只是纯粹因为喜欢玉石,不忍心让好的玉料就这么在角落里,才肯费这心里。
有时候也确实能淘到好的东西。
玉染香接过玉大发手里的东西,看了一眼立刻变了脸色。
这就是父亲带走的玉卧娃的上半残部,被人重新打磨修复成了吊坠。
可是打磨这个人明显是个外行,只把锐利的地方磨钝了,多少看着有些怪异。
玉染香的手不住地哆嗦起来,拿着这个跑到后面去找玉娘子。
玉大发以为自己闯祸了,手足无措地跟着玉染香。
玉染香把那吊坠捧到玉娘子面前:“娘,你看看这个。”
玉娘子眼睛瞪大了,一把捉住那吊坠问:“你哪里得来的。这就是你爹出事那日带在身上的那个。如何只剩了一半。”
玉染香点头:“是,我也觉得就是它。可是又怕时隔近两年,会认错,所以才特地拿给娘来看看。”
玉娘子大哭起来:“就是这个。都怪我,那日不该放玉无量进来,不然你爹也不会被逼的去潭州卖这个玉娃娃。”
玉染香一阵心酸,也差一点哭了起来,强忍着泪水,安慰玉娘子道:“娘,这件事怪不得你。如今我既然找到玉娃娃了自然能把那凶手找到,把爹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