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如此多妖》远乡远

8、第 8 章

　　手机铃响时，乔筠刚把顾予川交代的工作赶完，墙上的电子钟显示现在是18:20，早过下班的打卡的时间。她瞥了眼总裁办公室紧闭的大门，快步溜进了楼梯间。
　　电话一接通，乔女士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挤进了耳朵里，“乔乔，坐上地铁了吗？还有多长时间到家？”
　　乔筠向后倚在消防门上，“没有，我还在公司。”
　　那头乔女士的声调陡然拔高了，“怎么还在公司？！这都几点了！你这一天到晚不停地加班，哪里有时间恋爱？！”
　　乔筠将手机拿远了些，“嗯嗯嗯，我知道，我知道……”
　　乔女士对她敷衍的态度很是不满，只是鞭长莫及也仅能继续喋喋不休地唠叨两句。“你说你一天到晚扑在工作上有什么用？是能把自己升到老板的位置吗？上一次向老师那么好的条件，还不是因为你太忙没时间才黄了的？妈妈是为你好，女孩子家家的还是要早点儿稳定下来……”
　　这一听就是又要老生常谈长篇大论的架势，乔筠无奈地叹了口气，干脆将手机平举在身前，即使没开免提，乔女士中气十足的声音依旧充盈着整个楼梯间。
　　好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乔筠才又开了口：“好了，妈，我都知道了。你要是再唠叨下去，我今晚就不用回家了。”
　　“哦哦哦……”乔女士恍然大悟，“妈妈忘了，妈妈忘了，乔乔你快下班回家吧，路上要注意安全，晚饭要吃好啊。”
　　“放心，一定完成任务。”乔筠将手机重新贴回耳边，“妈妈，我爱你，替我跟爸爸问好啊。”
　　那头乔女士被逗得笑起来，又仔细地叮嘱了一番，听见乔筠乖巧地一一应下，这才挂了电话。
　　乔筠转身推开消防门，顾予川正站在门外的走廊上。写字楼略显惨白的灯光拂过他眉峰鼻骨的跌宕线条，他眼睫低垂，犹如一尊脂白的玉雕，完美却冰冷的让人望而却步。听见门响声，他抬眼看了过来，这一刹那眼波簇动，似是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随这一眼流盼而来。
　　乔筠脚下一顿，努力压下心上涌动着的一弦莫名情绪，尽量保持职业化的语调。“顾总。”
　　顾予川开口道：“陪我去个地方。”
　　明显的陈述句代表着对方只是在传达命令，而并非征求同意。乔筠这才发现对方手中捏着的好像是自己的外套和挎包。“报告……”
　　顾予川干脆地打断了她，“我看过了，没问题。”
　　“哦，我电脑还没关……”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顾予川一抬手，乔筠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将自己的包包和外套抱了个满怀。
　　顾予川已大步向前走去，略显低沉的嗓音却落在原地飘进乔筠耳中。“替你收拾好了，走吧。”

　　H购物广场临海而建，旁边就是东城著名到的地标性建筑游艇码头，地理位置绝佳。商场集合了各大奢侈品牌，消费之高令人咋舌，城中百姓将其戏称为“销金窟”。
　　顾予川和乔筠一踏进某牌珠宝店，就有店员热情的迎了上来。“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二位？”
　　乔筠跟在他身后往柜台前站定，入目皆是珠光宝气熠熠生辉，晃得她一阵眼花缭乱。
　　顾予川微微侧过头，对她道：“帮我选一件礼物。”
　　以往的礼尚往来大多是公关部挑选过筛，顾予川过目选定即可，这般屈尊亲自来挑选的，还属首次。脑中灵光乍现，乔筠上前一步站到他身侧，问：“是打算送给何小姐吗？”
　　顾予川没看她，“嗯”了一声算作应答。
　　乔筠低头，目光自展柜中逡巡而过，片刻后指着中心处道：“这个吧，看上去就抓人眼球。”
　　顾予川白了她一眼，反问道：“你觉得第一次见面送钻戒合适吗？”
　　好像是有那么点儿不合适，乔筠想了想，又指向一串钻石项链。“那这个？够大够闪，没有女生会不喜欢的。”
　　顾予川闭了闭眼，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乔秘书，就算出于工作的需要，我也衷心希望你以后能兼顾一下自己的审美和品味。”
　　这话里话外浓浓的嫌弃听得乔筠灰心丧气，她不在说话，静静地站在一旁。
　　导购小姐极擅察言观色，适时的开口插话，“二位不如看看我们的热销款？设计时尚，风格前卫，很适合年轻人。”
　　她一边说，一边自柜台中各取出一条项链和手链放在托盘中推到二人面前。“这是我们的当季新款，由流量小生顾青野代言，之前一直处于断货状态，这一批还是今天上午刚到的，只是数量不多。”
　　顾青野三个字一入耳，那天在北苑华庭的遭遇一股脑儿的涌入脑海，乔筠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不行，顾青野不行。”
　　话音一落，其余二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顾予川长眉拧起，双眼盯在她脸上打量着。
　　他的目光清凌凌的，像是能将自己所有的心思看的一清二楚，乔筠对此向来毫无招架之力，差点儿想将那晚在北苑华庭的经历一吐而尽，可是最后她忍住了。
　　毕竟以她的身份，对于‘皇亲国戚’的私生活，嘴巴还是严点儿为妙。
　　“何小姐不是学古典音乐出身吗？对娱乐圈这些流行想必也不感兴趣，再说太过热销也容易撞款，所以我觉得还是再看看别的好。”
　　顾予川听完未置可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回过身往另一个柜台去了。
　　乔筠稍稍松了一口气，站在原地没有跟上去。
　　现在正值晚餐时间，除了乔筠和顾予川二人，店内只有零星几个客人，而店员大多属于空闲状态。
　　大概是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有些不妥，一名身着西装的男店员走了上来问：“小姐，有没有什么是我可以帮您的？”
　　乔筠连忙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随便看看就好。”
　　对方的服务态度显然比想象中的要热情的多，说话也很风趣。“没关系，您对哪款有兴趣？我为您介绍一下。今天我们店门庭冷清，没想到还能有机会为美女服务。”
　　乔筠被逗笑了，她垂眸看向柜台，这次她的视线落在了小小的标价牌上，边看边暗暗咋舌。
　　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店员在一旁娓娓道：“这边是我们的入门款，一般来说白领上班族选择居多，像是那位先生现在看的属于我们的高级珠宝系列，价格也更高一些。”
　　乔筠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顾予川正端详着导购小姐捧在掌心的项链，他们之间的距离算不上近，可是那掌心中的璀璨光芒却依旧夺目。
　　乔筠问：“能有多高？”
　　店员笑了笑，淡然回话：“至少要五开头的六位数起步。”
　　乔筠猝不及防地被口水呛了一下，连咳了几声，脸颊晕开一层红色，她瞪大了双眼与身侧对视。
　　这世界果真参差！
　　一旁，店员依旧维持着完美而得体的职业化微笑，“是的，诚如您所见有钱人的快乐我们不配拥有。”
　　对方恰到好处的幽默，冲淡了乔筠后知后觉的尴尬，她被这一句逗得大笑起来。只是这份快乐并未持续太久，就听见顾予川冷冷地唤了一声：“乔筠。”
　　乔筠循声抬头看去，顾予川正定定地看着自己，黑白分明的双眼在灯光的映衬下亮的惊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仍处于‘加班’状态中，而眼下的情况大概称得上是“摸鱼”。她向着店员点头示意，忙不迭地走到了顾予川身边。
　　这边顾予川已经买完单，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可乔筠觉得他此刻的心情应当是不大高兴，不由得她在心底第一百零一次地感叹“伴君如伴虎”。
　　导购小姐笑容甜美，一手托着水，一手拿着账单，步伐轻快地走回二人身边。“先生，□□和质保手续还需要一段时间，请您稍等。还有我们提供免费的礼品包装，请问您是否需要？”
　　顾予川点点头，接过账单捏在手中，乔筠趁机飞快地瞄过一眼。
　　导购小姐将手中的水递给顾予川，在得到对方摆手表示拒绝后，转而递向乔筠。
　　没有丝毫犹豫，乔筠抓着纯净水紧紧握在手里，透明玻璃瓶贴着皮肉传来丝丝凉意，却熄不灭此刻澎湃的心潮澎湃。
　　乔筠发誓，这是她这辈子喝过的最贵的一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