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如此多妖》远乡远

20、第 20 章

　　得到肯定回答，顾予川的心情好了些，视线在房间内巡视过一圈，最后他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抬手将电脑合上放到了茶几上。
　　他抬头看着乔筠，以眼神无声暗示着。对方仍沉浸在震惊之中未能成功领会，站在那儿半天也没有动的意思。
　　顾予川无奈，只得出声道：“过来。”
　　说完，还伸手在自己旁边的位置上拍了拍。
　　乔筠迟疑了一下，最终屈服于对方的高压视线，走过去坐了下来。顾予川瞪着缩在沙发一角的她，口气不悦。“你坐的那么远干什么，过来！”
　　乔筠摇头三连，“我觉得这儿挺好。”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总共这么大的地儿，又能跑到哪儿去。顾予川化被动为主动，起身向乔筠挪去，将要靠近时，却见乔筠从身后抓出一个抱枕挡在身前。他有些无奈地看着她，问：“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我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乔筠点点头，实话实说道：“我现在有点儿乱。”
　　顾予川抬起手臂搭在靠背上，“你要是无话可说，那就听我说？”
　　“好。”
　　顾予川抿了抿唇，微微俯下身向她贴近了些，他的眼睛很有什么很满，像是映着月影的湖面，风吹过时颤巍巍的晃动着。乔筠看在眼中，心跳莫名的快了起来。
　　“你现在……还疼么，昨晚我——”
　　尚未说出口的话戛然而止，尽数地闷在嗓子里化作含糊不清的“呜呜”声响，乔筠将抱枕按在他脸上，秀气的一张脸涨的通红，她又羞又窘，嘴里来来回回只念叨着三个字：“别说了！别说了！”
　　顾予川的力气比她大得多，轻而易举地夺过抱枕扔到一旁，乔筠眼疾手快抢在他开口之前，一把捂住他的嘴。
　　那双平日里总是寒意凛冽的双眼此刻盈满春水般的笑意，顾予川拉下她的手，顺势将人揽进怀中。“好，不说了。”
　　乔筠鸵鸟一般的埋头在他肩际，感受着那自胸膛中发出的震颤笑意，脸颊烫得好似着了火。
　　微风穿过窗扉卷起雪白的窗纱，阳光和着轻尘在空气中起舞，得偿所愿的欢喜由心房蔓延至四肢百骸，顾予川觉得这个世界从未如眼前这般美好。
　　抱着她的手又收紧了些，顾予川侧首在乔筠发顶轻轻落下一吻，他阖上眼，将自己沉进这片安宁的静谧之中。
　　只是尚未过着多久，这份宁静却被饥饿的抗议声煞风景地打破了，顾予川感受到怀中人有一瞬的僵硬。
　　“饿了吗？”
　　乔筠难堪地咬着嘴唇，没说话，点了点头。从今早到现在，她整个人沉浸在慌乱无措之中，除了在飞机上喝过几口水再无其他。
　　顾予川握着她的肩膀将她扶起，神色温柔。“那么我们出去吃饭？”
　　乔筠摇摇头，自睁开眼到现在她折腾的实在够累了，半点儿都不想动弹。“点外卖吧。”
　　“外卖至少还需要半个小时，你确定忍得了？”顾予川握着她的手指捻了捻，“不如，我做给你吃？”
　　他说着站起来，走到流理台前拉开冰箱，下一秒却顿在当场。冰箱里很干净，非常干净，空空荡荡的干净，除了两罐辣酱、三袋酸奶、一枚鸡蛋外再无其他。他随手拉开一旁的柜门，塞满了方便面、速食米线及各色膨化食品。
　　顾予川回头看着她，“你平时就吃这个？”
　　“有时也吃外卖。”乔筠看了他一眼，嘴上找补道：“我这儿是开放式厨房，炒菜做饭味儿太大了，这也是没办法。”
　　顾予川无奈，深深地看她一眼，转身自柜子里拿出两包方便面。“没别的了，凑合一下吧。”
　　“不凑合，不凑合。”
　　他往锅里倒了一半的水，拧开火，又从冰箱里拿出唯一的一个鸡蛋，乔筠看在眼里，语气是十足的情真意切。若是换作她基本都懒得下锅煮，直接开水一泡就完事儿。
　　顾予川动作熟练利落，此时眼睫低垂的沉静模样，平添了几分烟火气息。乔筠在身后看着，觉得自己像在欣赏一张活色生香的画报，画中人的举手投足将自己的视线牢牢缠缚着，她移不开，也不想移开。
　　几分钟后，方便面煮好了，色香味俱全，诱人食指大动。顾予川将唯一的一个荷包蛋盖在面上放到她面前，乔筠问他：“你不吃吗？”
　　他摇摇头，在她对面落了座，低头吃了起来，动作斯文而优雅，看在眼中赏心悦目。乔筠视线自他的挺直的鼻梁一路向下逡巡，唇峰微微嘟起，瞧上去柔软可欺。
　　昨晚混乱的回忆突然变得清晰，气势汹汹地涌入脑海，乔筠脸蓦的一红，低下头不敢再去看他。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七点钟，横跨两市的一路奔波让顾予川也觉出疲累来，他起身向乔筠告辞。
　　乔筠送他到门口，他一手搭在门把手上拉开门，半路却又停了下来。他转身看着乔筠，目光幽深，眼底却又隐隐有光闪烁。
　　乔筠莫名的紧张起来，“怎、怎么了？”
　　顾予川俯下身，飞快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明天见。”
　　说完就不再留恋，拉开门，转身走人。
　　直到门在自己眼前缓缓合上，乔筠仍怔怔地立在原地，皮肉之下心脏狂跳不已，暗滋滋的甜在心底无声蔓延开来。许久，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是脱单了？

　　□□的奔波劳累再加上精神上的大起大伏，乔筠晚上睡得又香又沉，第二天醒了个大早只觉浑身精力充沛，她站在衣柜前拿不定主意应当穿什么才好，虽然不愿承认，但是这份犹豫却告诉她其实自己也在暗暗期盼着。
　　收拾妥当出门，刚坐上地铁就收到了顾予川的信息——你在哪儿？
　　她飞速地回复：已经坐上地铁，正在去公司的路上。
　　信息成功发送，却是石沉大海，她也不在意，戴上耳机闭着眼听起歌来。
　　一路畅通无阻直达顾氏，在公司楼下碰到童颜，对方一脸坏笑地揶揄自己“和大BOSS共度蜜月感觉如何”，换做以前她一定能半是诙谐半是自嘲地轻松带过，可经过昨天的事，再谈及这个话题莫名心虚，敷衍着搪塞了几句便岔开话题。
　　童颜也没多想，话风一转争分夺秒地向她输出最新八卦。“昨天的热搜你看了吧？”
　　乔筠满头雾水，热搜？她昨天过的可谓是精彩纷呈多姿多彩，哪里还需要无聊到去关注热搜榜？
　　“没有。”
　　童颜往她身边又靠了靠，嗓子压得很低。“那你有空的时候看看，啧啧啧，大BOSS可真是情路坎坷啊——你不知道……”
　　她的话尚未说完，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声接连起伏的“顾总”，童颜将剩下的话吞进肚子跟着乔筠站往两侧，电梯前让出了偌大的一片空间。
　　顾予川站在那片留白里，头发向后梳拢的一丝不苟，身材颀长西装挺阔，那份凛然气度让人望而却步。
　　刚才还叽叽喳喳不停的众人在瞬间连呼吸都放轻了，一片寂静针落可闻。伴随“叮”的一声响，电梯停在一楼缓缓打开。
　　顾予川长腿一迈，走了进去，转身突然开口道：“乔筠，进来，我有事跟你说。”
　　乔筠耳际烫了一下，低头应了声“是”，在众人的目光中快步走进电梯里。
　　众人看着电梯门缓缓合拢，红色数字缓缓升至‘2’，不约而同的长舒一口气，心里却也嘀咕着“顾总不是有专属电梯，今天干嘛跑来这儿挤？”
　　电梯缓缓上升，红色数字不停变幻着。突然，顾予川开口问：“你平时几点出门？”
　　乔筠看了一眼手表，北京时间八点四十五分。“平时都是八点十五分出门，今天走的早了些……”
　　她说着，想起了早晨顾予川的那条信息，后知后觉地停了下来，转头看着他，不会吧……
　　指尖传来温热触感，紧接着手指被轻轻一勾，整只手都被握进掌心里。顾予川的语气仍是平日里的公事公办。“我本来想去接你。”
　　乔筠听在耳中，整只耳朵都变得滚烫起来。“这、这是在公司呢。”
　　她小声的提醒引来顾予川颇为不满的一眼，“我知道。”
　　既然知道就快把手松开啊！乔筠拧着手腕挣了挣，对方握的更紧了，甚至还拉着她往身边贴近了些。他扭头看着乔筠没说话，眼神却缠缠绵绵地绕了上来，甜的，腻的。
　　乔筠只觉热意如燎原之火顺着耳际烧向脸颊，她从不知道原来有的人只凭一个眼神，就能让自己浑身都脱了力气。
　　顾予川手指贴在她手背上捻了捻，“中午一起吃？”
　　他的声音很轻，微微几分哑，像是银钩般乔筠心上划过，乱了一腔心神。她慌乱地应了一声“好”。
　　电梯到达三十二楼开门的前一秒，顾予川松开了她的手，神色冷肃地走出去径直进了办公室。乔筠跟在他身后低着头，竭力掩饰着自己红透的双颊，直到她坐在座位上许久才慢慢平复下来。
　　她抬头望着顾予川办公室的大门，心中满是甜蜜的担忧。
　　这才第一天，以后可怎么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