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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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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不止骆明思一个人,还有个人,林昭昭也认识,正是骆熠,他狭长的双眸也正看着她。
骆明潜见林昭昭的样子,连忙用眼色示意,“赶紧的!”
林昭昭咬了一口果子,慢步走进,先朝骆熠点头示意,随后就一把捞起骆明潜,冲着骆明思笑了笑,“世子。”
在外人面前,还是需要隐瞒两人的关系,尤其是在这位太子面前,更需要隐瞒,毕竟他才是骆师兄本来应该有的身份,不管他是人是鬼,在没弄清楚之前,一切小心为上。
“林姑娘有什么事吗?”骆明思即便是装作不认识,对着林昭昭的脸色也比对着别人要缓和一些,“明潜方才说你打他,可是真的?”
骆明潜暗地里恰着林昭昭的手臂,脸上的笑带着威胁的意味。
“他在掐我。”林昭昭皱起眉头,眼神委屈,“来时,我听到明潜公子在说什么斗鸡,然后看到我就让我来陪他演一出戏,事后分我二十两银子,小女子哪敢违抗,只能来了,还请世子明鉴。”
一旁的骆明潜听得手抖,指着林昭昭半天说不出话,正要破口大骂时,被骆明思叫住,“明潜!”
“哥,她说谎!”
骆明思没再看她,而是看了眼边上正听戏的骆熠,林昭昭了然,道了个歉,“抱歉,世子,小女子就先下去了。”
骆明思点点头,林昭昭朝气得龇牙咧嘴的骆明潜眨眨眼,转身就要离开,边上一直没有说话的骆熠却淡淡开口,叫住她。
林昭昭也是一愣,随后便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便见骆明潜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放在桌上,
“不知道林小姐有没有时间,将这信送到安城王家,交给王家大公子王司容?”
林昭昭眼睛一亮,故作矜持道,“还是可以的,只是我还有点事没办完,看在骆公子是老熟人的份上,我就先给您送了吧,价钱也好说,友情价,三百两。”
话音刚落,就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声,“什么?!三百两?!”
林昭昭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这小朋友还在这儿呢,一不小心就暴露了。
骆明潜抖着手,看着林昭昭,又看向桌上那封信,看看自己哥,再看看对面那位蹙眉看他的爷,始终不敢相信,就这么跑一趟,就是三百两银子。三百两,他得攒多少个月啊?他咽了咽口水,尽量平静语气,“哥,我看林小姐一个姑娘送东西去那么远的安城,来回也挺不方便的,要不我送她一起吧?”
林昭昭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拍了拍他的头,“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需要哦。”
“世子爷有空的话,麻烦今晚到青鸟站来一趟。”她还是没忘自己的来意,嘱咐一句拿上信就走了。
外人想从她手上分钱,异想天开。
林昭昭拿着那封信,就像是已经拿到了三百两银子一般,乐滋滋地就去了渡口。
什么先送信,都是说给他听听的啦。
淮江在姜都的渡口处,此刻正是繁忙的时候,货船来往,诸多年轻的年老的脚夫都在上上下下搬运着货物,几乎都是大宗货物,小件的都装到箱子里一起运送,这种货船运送,应当也是可以顺带寄送一些东西的,打点一下船上的人就可以。
林昭昭坐在不远处的茶楼,找的是个正好能看到渡口情况的窗口位置。
心里盘算着,若是她也接这种大宗的货物运送,定然不能她单手单脚送,万能包虽说能装,但难免惹人怀疑,被人盯上。要么她就只能拿出快捷通道,以姜都为中心,延伸发展出去各个城市设置站点,可若是这样,也有两个问题。
一是人们能不能接受的问题。
快捷通道涉及到加速空间问题,通道内的快递员可以直接抵达想去的位置,若是普通人,也能日行五百里,但这样的速度在这个世界,对一般人来讲就是不可能实现的,招收快递员的时候也会很麻烦,若是不小心泄密,就怕人们把她当妖怪给烧了。
二是很现实的问题——钱。
若要在各个城市都设置站点,她手上这点钱必然是不够使的,甚至只能说是杯水车薪,西姜国有十二州,三十六郡,一百八十县,上千乡,即便只把站点设到县级,那也是一笔大钱,林昭昭摸了摸自己的布袋,之前的五百两这几天花下来,也只剩三百多两了,再加上即将到手的三百两,还差的远呐。
林昭昭长叹一口气,赚钱真难。
若是掉在某个不知名的科技世界就好了,那样人们的接受度会高很多,交流起来也很方便。
一碗茶尽,林昭昭这才起身离开,这几天,她早已将西姜国的版图弄得清清楚楚。
很快便到了姜都往西五百里外的安城。
安城与姜都看起来有些不一样,如果姜都是繁华贵气的首都,那安城就是普通待开发的四线小城。
这边的建筑完全比不上姜都,即便是大户王家也只是普通宅子的模样,并不似姜都那般奢华。
大白天的,林昭昭没再选择飞檐走壁,将信展示给门外的下人,“麻烦您帮我通报一下,我有姜都来的信要交给大公子。”
这王家的下人倒也好相处,只看了一眼便进去通报,很快,林昭昭就被请了进去。
半柱香后,林昭昭被带到王家花园,那边零零散散站着几个人,从衣着打扮来看,能看出正在浇花那个,在这接近夏日的天里,还披着薄披风的应当就是王家大公子。林昭昭走近了,那人身边的人才提醒他。
他将东西递给下人,转过身来。
这人肤色很白,透着病态的白,本就清瘦的身形笼在宽大的披风里,看起来更加弱不经风。
“信呢?”
他声音轻轻地,仿佛不敢用力,林昭昭将信拿出,轻轻地放在石桌上,呼吸都放缓了。
他拆开信,看了几眼,蹙紧了眉,眼神仿若利剑一般架在林昭昭身上,“这封信落款是今日,你是如何送过来的?”
林昭昭挠了挠头,她哪知道这信是今天写的啊,就直接给送过来了,姜都到安城五百里的距离,一般人哪能这么快呢。
她掩饰着尴尬,张口就来,“这是那位公子昨夜睡前写下后叫我连夜骑快马,在驿站换马送来的,还累死了一匹马呢。”
王司容看她两眼,不是很相信,林昭昭又补充道,“您若不信,可以认一认字迹。”
王司容低垂着眸子看着信,半晌将信折起装回去,又叫人拿来笔墨纸砚,就在石桌上写下回信,装起来,递给林昭昭,期间没有多说过一句话。给了林昭昭后才算是正眼看她一眼,“将信交到他手上,不能拆,明白吗?”
这么一问,林昭昭下意识的就连连点头,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被他带着走了,摸了摸鼻子,随性地笑道,“公子放心,那位公子是老顾客了,小女子明白的。”
“嗯,不用再快马加鞭送过去了,不过是一封普通的邀约信罢了,不值得再累死一匹马。”王家大公子没再多说,而是转身继续浇水,没再给林昭昭一个眼神,仿佛早已看透她拙劣的谎言,又不知因何选择不拆穿。
林昭昭眨了眨眼,心头叹一声,草率了。
紧接着她就被下人带着出了府,带她出去的下人叫阿寅,出了王司容的视线范围后他才侧头看一眼林昭昭,“小人也不猜测姑娘所说是真是假,只是有句话还是要劝姑娘一句。”
林昭昭点头,阿寅又接着道,“我家公子来往的信纸信封上皆有剧毒,不论你之前送来的是真是假,这一封您只有亲手交到对面那人手上,让他给你解药,你才有命可活,否则,今夜子时之前,你就会觉得浑身若有万针刺般疼,直到七窍流血死亡才会结束。这毒是专人研制,目前除了我家公子和对面那人,无人可解。”
林昭昭脸色沉了下来,方才她用手碰了这信封,干这行几年了,这是第一个用这种办法算计她的人。
这王司容一副病秧子的样子,没成想心里也一样病态。
也没回阿寅的话,出了府,沉着脸便快步离开了。
林昭昭从布袋里拿出隔绝手套戴上,径直先回了铺子,到了门口却停了下来。
只见原本上午就应该装上的匾额此刻正躺在地上,上头还有很多明显的鞋印,门口的地上散着好几张写着招聘信息的纸,看起来像是被人随手撕了又扬了。她走进大门,昨儿才运来的货架,已经全部被人用刀一类的东西砍成了废木头,遍地都是碎块。原本摆放整齐的柜台也被弄得凌乱不堪,纸币算盘都被弄坏,四处散落着算盘珠子,桌椅都被推倒在地。
林昭昭走进后院,便见得本该在屋内的一应器具都被人搬了出来,仍在没有铺砖的土地上,又脏又乱。连地上的地砖都被人撬了起来,敲得稀碎,一地混乱。
整个青鸟站前前后后都像是被打劫了一般,虽说她的青鸟站现在还比较穷,没有摆放什么值钱的东西,但也并不意味着没什么损失。
林昭昭此刻本就因被人阴了一手心里不愉,看到眼前的一切,她平静下脸。
迈步走出去,直直往轶闻斋去,地上散落的招聘的纸显示,轶闻斋的人应该是去送东西时正好与来人遇上了,于是被抢了东西吓走了。
她是不指望轶闻斋的人会帮自己报官,但她相信,那个贪财的掌柜一定会告诉她是谁所为。
她脸上带着平日里惯有的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不疾不徐地走近轶闻斋,直接将一个钱袋子放在柜台上,“咚”地一声,逼得掌柜的站了起来,赔笑道,“林姑娘,我这边给您重新写了几张,您看?”
“挺好的,”她语气和平日里没什么变化,甚至还拿起了掌柜手中的纸张认真的看了两眼,随后又抬眼问道,“谁?”
掌柜畏畏缩缩半天,看了看那个钱袋子,才装模作样道,
“这个嘛,我也只是听说,今天上午好像青门镖局好像派了人出门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