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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恢复记忆(上) ...

  •   司马媛从康寿殿出来后,产生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曾以为,她堂堂大邺七公主,得父皇母后庇护,受众兄长呵护,还有皇祖母无上的宠爱,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但这些年,在岑凌尘身上她屡次受挫,现如今连一个要家世没家世、要长相没长相的江湖女子都能轻而易举地分走她想要的温柔及宠爱。

      司马媛有些颓败地回到她的长悦殿,距上次回宫也就半年时光,宫里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先是太子哥哥陷入丑闻风波让她忧心如焚,现又多了一桩让她烦心之事。

      曾芬是前几年皇后赐给司马媛的丫鬟,惯会看主子的脸色。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她瞧在眼中,暗暗猜测公主多半是因为那位唤作颜兮的姑娘烦心,于是便四下打探了起来。她寻着机会将探来的消息一一告诉了公主,当然,有些事情她循着主子的心思添油加醋了一番,这样一来,司马媛对颜兮更加不喜。

      一日,曾芬不知道从何处得来消息,神神秘秘地凑在公主耳边说道:“公主,奴婢听说皇上召见了那位颜姑娘!”

      司马媛将正往嘴里送的蜜饯一把丢在了桌上:“什么?父皇见她干嘛?”

      “这……奴婢不知,或许是因为太后的病情?”

      “哼,皇祖母也是糊涂,宫里那么多御医,偏偏信一个江湖医女。不行,这事不能儿戏,本宫得去见父皇。”

      司马媛领着一群丫鬟奴才气势汹汹地往御书房走去。快到御书房的时候,见在门外守着的竟然是父皇的贴身内侍王福公公,司马媛更加好奇里面究竟在密谈什么。

      “参见公主殿下!”

      在王福面前,司马媛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公公免礼,本宫有事求见父皇,还请公公代为通传。”

      “禀公主殿下,皇上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还请公主见谅。”

      “连本宫也不能求见?”

      王福弯腰点了点头,避开了公主的怒视。

      司马媛多日来积攒的怒气在这一刻爆发了,她提高了嗓音:“父皇,儿臣有事求见。”

      过了一会,皇帝浑厚的声音才从里面传了出来:“进来吧!”

      “何事求见朕?”

      “儿臣~儿臣~”司马媛这会没有了在殿外大喊的底气,支支吾吾了一会,一时间没想到合适的理由,干脆撒娇道:“儿臣想父皇了。”

      皇上虚点了一下司马媛的额头:“你呀!”皇上对于这个许久不在宫中的七公主甚是宠爱,并没有计较她在御书房外大声喧哗的事。

      颜兮见状便提出了告辞:“皇上,民女稍后得去为太后针灸,若无其他吩咐,民女就先告辞了。”

      皇上今日召见颜兮是因为太后的病情,七公主进来之前已经询问得差不多了,便爽快地允了颜兮的请辞:“嗯,退下吧,务必好生照顾太后!”

      “民女遵旨。”颜兮朝皇上和七公主福了福身子,退出了御书房。

      司马媛亲昵地挽着皇上的手臂摇了摇:“父皇,宫中那么多御医,为何要让一个黄毛丫头给皇祖母看诊啊?”

      听着这个称呼皇上觉得有些好笑:“媛儿不也是个黄毛丫头?”

      “父皇~您又取笑儿臣。皇祖母的病情都已经有好几年了,御医都束手无策,那个颜兮真能治疗?莫不是个江湖骗子吧?”

      皇上正了正颜色:“颜兮出自药王谷,并非江湖骗子。”

      听到父皇出口维护那个颜兮,司马媛十分吃味:“父皇,儿臣不喜那名唤作颜兮的女子。”

      “她的针灸之术能够缓解你皇祖母的疼痛,留她在宫中并无坏处。”当然,关于太后中毒一事皇上自然不会告诉司马媛。

      “父皇~”

      司马媛还想说什么,皇上有些严厉地打断了:“媛儿,不可胡闹!”

      见父皇一脸严肃,司马媛尽管心里有气也只得作罢。哼,这个颜兮何德何能,竟然惹得这么多人对她青睐有加。

      公主难得回宫中一趟,长悦殿中以曾芬为首的丫鬟奴才们都变着法子想要获得主子的关注。这次大家伙儿都知道公主不开心了,一个个更是削尖了脑袋想要为公主分忧。

      司马媛是一个喜怒外露之人,旁人稍一打听就能知道她是因何而烦心,太子之事她们不敢多嘴,但旁的事她们还是敢偷偷议论的,所以这些天颜兮又被说了不少坏话。

      司马媛这段时间因不喜母后宫中压抑的氛围,便经常往皇祖母的宫殿跑,见到颜兮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一日,趁着皇祖母午憩之际,司马媛想要单独会一会这位颜兮姑娘。“本宫见皇祖母百花园中几株金桂开得正盛,颜兮姑娘同本宫一同去瞧瞧吧。”

      公主发话容不得颜兮拒绝,只能跟着她来到了百花园。

      司马媛一路无话,颜兮不由得有些纳闷,明明是她邀自己赏桂,现下这氛围着实有些奇怪。摸不清公主是何意,颜兮也只是默默跟着,并未主动搭话。

      跟在后面的云苓和川谷被拦在了百花园入口,宫里规矩多,两人只能耐心地在一旁等着。

      进入园中,一缕缕桂花清香袭来,越近香气越是浓郁,清香四溢,沁人心脾。然而,司马媛在经过那几株繁花满枝的金桂时并未停下脚步,而是径直往园中的一个水榭亭台走去。

      显然,公主醉翁之意不在酒。行至亭中,司马媛终于开口了:“你可有婚配亦或是中意之人?”

      颜兮愣了一下,抬头看了公主一眼,发现她脸色有些涨红,眼神透露着丝丝闪烁,应该鼓了很大的勇气才问出口。“回公主,民女不曾有过婚配,亦无中意之人。”

      听到颜兮亲口说出并无中意之人,司马媛松了一口气,语气不自觉变得轻快了些:“在这洛京城中不乏青年才俊,若颜姑娘有意,本宫可求父皇为你指一门亲事,保你一生无忧,再也不用为谋生计抛头露面。”这个主意是司马媛的奶娘悄悄说与她听的,奶娘说一个女子只要有了夫家,夫为妻纲,她就不敢生出其他的心思。

      颜兮略思索了片刻,这位七公主一向对自己带有敌意,今日这般,背后有所图。“公主的厚爱民女心领了,但民女志不在洛京,日后还是要回到药王谷中去的,且为行医救人而抛头露面民女觉得这并无不妥。”

      “大胆,公主的好意也是尔等庶民能拒绝的?”说话之人正是一直想要循着机会表现自己的曾芬。

      司马媛没有说话,虽不喜曾芬这等做派,但也想看一下颜兮会作何反应。

      公主的默认助长了曾芬的气焰,见颜兮没有任何反应,曾芬的声音又提了几分:“跟你说话呢!”

      颜兮在这宫中也待了一段时间,见过不少这等仗势欺人之辈。她依旧没有搭理这个丫鬟咄咄逼人的问话,而是看向公主询问道:“民女斗胆,敢问公主为何想起要给民女求取姻缘?倘若民女答应了,公主需要民女做些什么?”

      司马媛没有想到这个颜兮居然会以问为答,且被曾芬呵斥后还能处变不惊,这倒让她有几分惊讶,于是不打算跟颜兮兜圈子:“颜姑娘是个聪明人,本宫确实有个条件,本宫要你成亲后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即可。”

      起初颜兮对于公主提出的无理要求也很是疑惑,不过细想一下,她大概猜到了公主在忌惮什么。有些话不必言明,她知道公主能够听懂:“请公主殿下恕罪,恕民女不能答应公主的要求,但请公主放心,您所担心之事并不会发生。”

      司马媛没有想到颜兮竟然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内心虽有几分不喜,至少听到了自己想要的保证,也算是达到了目的。只是嘴里还是不想承认:“本宫有什么好担心的,罢了,你退下吧,皇祖母这会该醒了。”

      颜兮福身告退:“谢公主殿下!民女告退!”

      颜兮转身向亭外走去,刚迈步踏上长廊,站在一旁的曾芬疯了一般撞向她。颜兮心中有事,一时不察,生生被撞下了湖中。

      颜兮不习水性,掉入水中的那一刻脑子一片空白,她慌乱地在水中不断扑腾、挣扎,刚想开口呼喊救命,声音一下子就被涌入的湖水呛了回去。

      亭子里都是一些婆子丫鬟,大家都被眼前发生的事情吓到了,但一想到刚刚这个女子忤逆了公主,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做。

      司马媛看到颜兮掉入水中吓了一大跳,她指着一旁左顾右盼的丫鬟婆子们大声呵斥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救人!”

      颜兮隐约听到有人在呼喊、有人在往自己的这个方向游动,随着身子不断下沉,意识也逐渐模糊,她感受到了死亡的窒息感……

      云苓带着哭腔,一脸无助地望着展南风:“少谷主,小姐已经昏睡了三天了,她究竟什么时候能够醒啊?”

      展南风是昨天川谷求着淑妃请进宫中的,他此刻也是一脸担忧:“师妹的烧已经退了,按理来说早就应该醒了,我猜测估计是跟她一直患有的梦魇有关。”

      “那怎么办?会不会有危险?”

      展南风遥遥头:“理应无碍,你仔细照看着,我去煎药。”

      颜兮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她还是一个孩童,家中父母将她视若珍宝,兄长对她宠爱至极,就连府中的下人也对她过分溺爱。但是,有一天她把自己给弄丢了,她哭得撕心裂肺,拼命想要醒来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唯有眼泪从眼角滑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恢复记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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