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温》小竹子的心脏

5、第五章 关于拒绝

　　二人分手，共同的好友们虽然惋惜却并未过多感慨，像许嵩的《平行宇宙》中那句歌词一样，“是个意外的意料之中”。
　　而温母终于可以明目张胆、名正言顺的要求温韫去相亲了，经此一事，温母更加坚定自己的看法，所以她为温韫物色的相亲对象全是职业稳定、家境殷实、长相温和的本地人，迟尉就很符合温母的择婿标准。
　　说起自己下工地的经历，温韫渐渐打开了话夹子，虽然有苦但是也有成就，但是如果温韫知道迟尉是从这一刻开始对她产生好感，温韫肯定不会滔滔不绝说那么多。
　　眼看着快12点了，俩个人决定去吃个饭。早春时节还是有些冷，温韫下意识裹紧了自己，迟尉见状，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担心温韫介意又将外套翻了个面，解释说这是双面穿的冲锋衣，要给温韫披上。温韫几次推脱不过，就让迟尉将衣服披在了自己身上。
　　回到家后，温母得知二人已经吃过饭了，证明进一步发展有希望，脸上的笑纹仿佛又深了许多，而迟尉也从那一天开始，对温韫早请示晚汇报，打听温韫的喜好，甚至要从城北赶来城南接温韫下班，即使温韫是22:00下班。面对迟尉的热情，温韫有些心慌，这些举动让她想起了吴白，那个高一时期恋爱时间最短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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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考超常发挥，让成绩中流的温韫考上了海峰中学，虽然名声和实力在当地位列一中之后，但也是一所不错的高中，办学历史悠久，同时也是温母的母校。
　　开学后没多久，温韫就开始陆续收到情书、礼物，但让温韫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额头上长了很多痘痘的男生，他的名字温韫如今都已记不清了，但是他追求温韫时那副理所当然又自信的样子，让温韫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欲哭无泪的无语，用如今的段子来形容，是个十足的“普信男”。一日刚下早读，普信男送了温韫一块包装简陋的巧克力，他当着全班的面放在温韫的课桌上，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正在和同桌聊天的温韫，就差脸上写着“我在追你，是你的荣幸”一行大字了，温韫是个从小就不懂得拒绝别人的人，但这种行为确实令她反感，温韫的心理活动及其复杂：简直了！拒绝他吧，会不会太伤人了，可是我不想收啊，这都是什么垃圾，这都是什么人啊，要死了……
　　就在温韫不知所措之际，坐在温韫前面的男生转过身来，拿起桌子上的巧克力随手投进了附近的垃圾桶里，并且以一种不大但当事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告诉普信男：“我劝你不要打她的主意，知道吧。”普信男看着这个自己平时巴结想追随的老大，只得尴尬的笑了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一场闹剧就这么落幕，但篮球大佬兼班级扛把子李彬要罩着温韫的这个事大家却心照不宣了。天可怜见，此前温韫没有和李彬说过一句话，开学至今说是陌生人，完全不为过。就在温韫准备主动开口和他道谢时，李冰先转过身来，强行认了温韫做妹，理由是他认为温韫需要保护，他想保护温韫，并且不忘解释道，他不是那种随便认妹的人，只认了温韫这一个。一开始温韫和所有人一样误会李冰喜欢自己，后来实际相处中温韫发现，纯粹是想多了，李冰痴迷于打篮球，所以几乎所有的课余时间都花费在了球场上，根本没有那种谈恋爱的想法，至于扛把子，也只是那些小混混喜欢他的出手大方，甘愿为其做马前卒，其实他自己根本不打架。
　　一日，温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收到了一封匿名情书，温韫下意识往普信男的方向看去，看着普信男一脸令人直翻白眼的笑，温韫没忍住真的翻了个白眼。这一幕全被李冰看在眼里，他一脸严肃的看着温韫，问她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普信男，想不想彻底做个了断，温韫想都没想，发自内心的真诚点头。
　　李冰拿起桌上的情书朝着普信男看去，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开始一条条的撕了起来，随后将碎纸揉成一团投进了垃圾桶。第二天，普信男没有来上课，第三天也没有，直至第四天，普信男来上课了，头发剃的很短，额头上的痘痘更加无处藏身，温韫简直不想再多看一眼。庆幸的是，自那以后普信男再也没有纠缠过自己。
　　一转眼，秋天就要过去，课间休息时段，温韫往窗外扔着面包屑喂麻雀，坐在前方的李冰突然转过身神经兮兮的问温韫，觉得吴白怎么样，温韫看了看自己身侧隔了一条过道的空位，回答道：“还行吧，挺好的。” 李冰追问温韫吴白哪里好，温韫一时被问住了，放下面包开始掰着手指一条条罗列。
　　“聪明，人好，篮球打得好，对大家都很好。”
　　“你怎么知道他篮球打得好？你平时都不去球场。”
　　“你们天天在一起玩啊，他应该不会太差吧。”
　　李冰闻言，温韫说的好像有些道理，又接着问：“那他对你呢？”
　　温韫闻言眨了眨眼睛，问道：“什么对我？”，
　　“吴白，你觉得吴白对你怎么样。”
　　“挺好阿，考试带我抄，帮我带饭，有人欺负我了还给我出头。”
　　“那你觉得他怎么样？”李冰接着问。
　　“挺好的啊。”
　　“什么挺好的啊，我是问你喜不……”
　　李冰的话还没说完，一杯豆浆出现在了二人眼前，顺着来者方向看去，是吴白。
　　“红枣味的，买错了我不喝，给你。”吴白一副习惯了的样子，是了，他经常买错东西。
　　跟在后面的男生打趣道：“你怎么知道买错了，难不成你喝过。”吴白仿佛脸红了，怼了一句“就你事多。”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温韫体寒，没多做理睬男生之间的玩笑，冰凉的手握住了温热的豆浆杯，接着和李冰的对话，“你刚才说什么？”李冰看着正在捂手的温韫，欲言又止，看了温韫半天憋了句：“豆浆喝不喝，不喝给我”，温韫不肯撒手，握着杯子的手往回缩了缩，委屈巴巴的说道：“这是吴白给我的。”离得不远的吴白把二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脸上浮现出明显的笑意。

　　周五的晚上，学生们是不用上晚自习的，做完大扫除后就可以开开心心的回家了。大扫除是两组人一起做，架板凳、扫地、洒水、擦黑板、倒垃圾，很快就结束了。温韫和吴白又分到了同一天值日，吴白和他的兄弟们干活特别积极，温韫和其他女生几乎没什么事可以做。大扫除接近尾声，温韫擦着黑板，此时同班的一个男生渐渐接近温韫，和温韫聊着天。这个男生黑黑瘦瘦平时又不太有礼貌，温韫下意识挪着脚步想离他远一点，可是温韫挪，他也挪，不知不觉温韫竟被逼进了死角。温韫有些不高兴的让这个男生离自己远一点，可男生不仅没动反而越逼越近，其他做完值日的学生开始注意到这边，纷纷投来看热闹的目光，就在温韫准备抬手用手里的湿抹布扔 对方的时候，一声“嫂子”打破了僵局。
　　众人闻声望去，是吴白的小跟班，小跟班手里提着刚刚打满水的水桶，冲着正怼着温韫的男生喊道：“你TM干嘛呢，吴哥倒完垃圾马上就回来了，离我嫂子远点。”话音刚落，吴白控着手上刚刚洗完手的水走了进来，教室里的人看看吴白又看看温韫，最后不知是谁带的头，嫂子嫂子的叫起来开始起哄，吴白被小跟班推倒温韫面前，还顺手扯走了那个搭讪温韫的男生。一片起哄声中，吴白看着温韫，温韫看着吴白，不知过了多久，连吴白手上的水渍都晾干了，吴白终于说话了。
　　“温韫，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温韫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是答应还是拒绝，吴白真的对自己很好，时间久了温韫有时甚至有些依赖他，就连刚刚被同班欺负时温韫已经下意识用眼角余光寻找吴白的身影，希望他赶紧来救自己，或许，可以试试……
　　见温韫不说话，吴白有些心慌，为了追温韫，他先是接近李冰，和他做了好哥们，确认李冰只是把温韫当妹妹看待，而后和李冰坦白，直言自己喜欢温韫，希望李冰能帮自己。可李冰真是个称职的好哥哥，一副“要看阿韫自己的意思”的态度，表示自己不阻拦也不会偏帮。温韫长得可爱，声音也软软的甜甜的，身边总有一些不相干的人，虽然有李冰这座大冰山在护着，可吴白心里还是不免郁闷和着急，他也想保护温韫，可不是以哥哥的身份。他想每天送温韫回家，想牵着她的手一直走，想和她一直在一起。
　　吴白壮着胆子将手向温韫伸去，握住了温韫的手，“阿韫？”
　　突然被握住，温韫回过神来，眼睛恢复清明，缓缓的点了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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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尉现在的状态像极了当年的吴白，可令人难过的是，温韫在和吴白相处了一个冬天后，发现自己对吴白的感情没有办法上升到爱情的层面，吴白的爱意像厚重的棉花，紧紧地裹着温韫，而无法回应对等爱意的温韫逐渐萌生出愧疚，越来越多的愧疚，这种情况是温韫之前从未遇到过的，一个声音开始频频从温韫的心里传来，“逃吧，阿韫，快刀斩乱麻，快逃吧”。
　　不足三个月，吴白的初恋就夭折了，温韫铁了心的要分手，吴白的眼泪也没能挽留的住。在窗外看着因失恋而伏案流泪的吴白，温韫自责极了，但最终还是转了身。
　　自责的滋味着实不好受，自那以后，关于追求者，温韫学会了拒绝。在迟尉连续两天的高频率嘘寒问暖猛攻下，温韫终于下定决心要和他说清楚。就在婉拒迟尉的第二天，温母开始了每日例行女儿恋爱进度询问。
　　“小韫，你们怎么样啦？”
　　你们？温韫听到这两个字不禁头皮发麻，自己的老母亲才见人家一眼，就开始将自家女儿和对方开始捆绑了，温韫没好气的回了句：“一般吧。”
　　“一般？什么意思？他对你不好吗？”
　　“没有，迟老师很好，人很绅士。”
　　“那是怎么了，你不喜欢人家吗？”温母接着问。
　　“嗯对，并且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以后大家是普通朋友。”
　　“你这孩子，怎么拒绝的这么快，昨天问你你不还说先相处不急吗？”
　　温韫放下手机，坐直身体开始一本正经和温母解释道：“妈妈，以后我不相亲了，您也甭瞎操心了，我是真的觉得我俩不合适，我这种刁蛮任性的人，不要耽误人家迟老师，真的，以后婚后肯定天天吵架。”
　　“知道自己任性还不改改，人家迟老师看着多温和的一个人，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了，你怎么就不知道……哎，我是管不了你了。”
　　“妈，感情这种事是不能勉强的，总不能让他一辈子都包容我吧，对人家也不公平啊。我得找一个镇得住我的人，说不定以后还有可能收收性子变成个贤妻良母呢，您说是吧，哈哈哈……”
　　温韫说的是有道理的，温母也不好反驳，不禁懊恼起来，“早知道这样，那天你就不应该和他去吃饭的，让人家误会了。”
　　温韫一听，一头雾水，温母见状补充道：“如果对人家男孩子没有意思聊两句就可以走了，最好不要一起去吃饭了。哎，也怪我没提前和你交代一下。”
　　温韫听完真的是吐血，还真是又get到一个相亲小技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