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我只看见你》半颗蘑菇

16、嫖狼人的第十六步

　　十六平安夜

　　随着各色围巾逐渐从衣架上衣柜里转移到学生们的脖子上，圣诞假期就要到来了。
　　角落里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不少被魔法凝固时间的小松树和一堆封起来的箱子——据费比安·普威特的小道消息，这是学校唯一会订的佐科产品。
　　莱姆斯请完假后又变得苍白的脸色也渐渐有了些血色，依旧和詹姆西里斯如影随形，时不时开一个小玩笑，日常为他们扫清捣乱后留下的破绽。
　　明明年纪差不了多少，但莱姆斯看着他们俩的眼神，不只是哥哥看着弟弟，别样地带着向往和羡慕的神色。不过善于观察莱姆斯却不善思考的葛瑞斯只认为这是对于两人的捣蛋天赋感到“可贵”罢了。
　　“可以回家了啊。”莱姆斯吃了点焦糖布丁，就轻轻放下了叉子，“回来的时候给你们带家里做的黑糖烤布丁，要试试吗？”
　　他的脸色吃完布丁之后又回到了苍白，这可能需要怪罪到布丁侧面一块烤成黑色的污渍。
　　“好啊好，”詹姆抢先着，“有吃的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我詹姆·波特！”
　　葛瑞斯点点头：“当然。看来咱们都要回家过节了。”她其实有些惴惴不安。几个月过去了，家里除了最开始寄过来的饱含失望的吼叫信，就只有今天早上的一封……甚至都不能说是一封信，因为上面只写着四个字——“假期回来”。
　　“那你们没有要留校的吗？” 葛瑞斯又问道。
　　“你应该不会是在问我吧？布莱克长子怎么能不回去参加圣诞晚会呢，呵。” 西里斯越临近假期，浑身的戾气就越明显。还有二十个小时就要坐火车回家的现在更是，周围的阴郁已经凝结成了实质，形成了一圈粘稠的沼泽。
　　詹姆开口：“当然回去。戈德里克山谷可有不少好东西等着我，有机会来这里做客，我以格兰芬多热情招待你们——斯莱特林有他们做作繁琐的规矩，咱们可是有热情……”
　　西里斯看了他一眼：“如果你的热情指的是客人来的时候，已经穿硬了的袜子在地上站成一排迎接的话，还是不了。”
　　莉莉嫌弃地看了一眼詹姆，果断闭上想和葛瑞斯说话的嘴，叉过一块炸猪排啃去了。
　　和詹姆的插科打诨使西里斯微微地缓和了表情，也只有他有这种特用于西里斯这个神奇动物的魔咒。

　　同样是坐在火车上，葛瑞斯的心情和来霍格沃茨时有很大的不同。相比于第一次的紧张和兴奋，她现在忐忑不安 ，发愁地望着窗外。
　　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森林和山脉，离家越来越近了。葛瑞斯突然开口 ：“西里斯。”
　　“嗯？” 靠着椅背闭目养神的西里斯没有睁眼，只微微哼了一声表示回答。
　　“这次，你能不能……稍微忍忍沃尔布加姨妈？” 葛瑞斯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但声音还是轻轻的，“我们的学院与家里人不同，她又憎恨着格兰芬多，我希望你……保护好自己。”
　　“知道，放心吧。” 西里斯的声音无波无浪，葛瑞斯知道他没有听进去，但也没有再说第二遍，只是叹了口气。
　　“我会找机会躲过姨妈和妈妈去陪你的，虽然他们可能会像看管囚犯一样看着我们。”火车进入了隧道，葛瑞斯把眼神从窗户上自己的倒影上挪开，转过身子靠在西里斯旁边，手心轻轻覆盖在西里斯的手上，把一颗橘子糖按在他手里。
　　“我一定能见到你，毕竟已经成功十一年了。”葛瑞斯认真地看着西里斯，“所以，想点好事——詹姆的圣诞礼物怎么样？”
　　西里斯一直板着的嘴角终于忍俊不禁地勾起来了：“不是他的袜子我就谢天谢地了，哪还指望别的什么呢。”
　　在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葛瑞斯脱下外袍，摘掉了格兰芬多红黄相间的厚围巾。换上深棕色毛呢大衣配着原本穿着的乳白毛线裙，又围上了一条白围巾，金发铺在背上，在阳光下闪耀着光泽。
　　“……葛瑞斯。” 西里斯盯着正想偷偷把他围巾摘掉的姑娘，“你想干什么。”
　　他看了看被发现了却依旧执拗地抓着布料的纤细手指，无奈的把围巾摘了下来，塞进箱子里，“好了吧，这么冷的天，我没带围巾感冒了就第一个传染给你。T＿T 感冒药剂绝对买一送一，要扮蒸汽火车就一起扮嘛，妹妹。”
　　葛瑞斯笑起来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诶，姨妈看见咱们的学院围巾难道不会一个烈火熊熊烧成灰吗？”她把怀里抱了一阵子已经捂热的一条灰围巾拽出来递给西里斯，“灰色，很衬你的眼睛。”
　　温热的毛线欲缠绕西里斯的手指，他愣了一会儿，缓缓地戴上了围巾：“瑞西。”
　　“嗯？”
　　“你比雷尔更适合当弟弟。”
　　葛瑞斯的脸一下子青了下来，她用两个小拳头使劲压着西里斯的太阳穴：“我是女生！女！生！！！”
　　“嘶——女生女生女生瑞西是最漂亮的女生……放开我……”
　　下了火车 ，葛瑞斯收敛了欺压西里斯时脸上的笑意，直起形状美好的脖子，微含下巴，摆出无懈可击的贵族女孩从小练习过几年的姿态，跟在西里斯后面下了车。
　　把行李箱交给家养小精灵路克，葛瑞斯回过头，对面无表情准备向沃尔布加方向走去的西里斯摆了个口型：保重。
　　旁边冷眼旁观了很久的埃尔夫人淡淡的开口：“你们的感情倒是突飞猛进，是因为都是格兰芬多的种么。”
　　葛瑞斯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
　　于是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苛刻地扫视了一圈葛瑞斯的仪容仪态之后。她才说：“礼仪没有忘，看来你还把我这个母亲和格林格拉斯家族放在眼里。”
　　又是一阵恶心和挤压过度的感觉，母女二人幻影移形回了格林格拉斯庄园。
　　刚刚踩到地面上还有些晕晕乎乎的葛瑞斯抬起头，父亲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红茶放在一旁早已冷掉，没有喝过的痕迹，依旧是满满的一杯。
　　这证明他的心思压根就不在那本名字都没有的书上。过往的经验告诉葛瑞斯父亲在想事情，而且这件事让他不太愉快。
　　拜托，只用詹姆的半根手毛想想都知道这事一定跟她有关啊。
　　葛瑞斯强迫自己看着那杯可怜的无人问津的红茶，猜想自己家里泡这杯茶的小精灵是如何忍着眼泪道歉之后，又跑回厨房狠狠地惩罚自己。只因为一杯主人可能认为不可口的茶水。
　　“我们本来是想让你在学校度过圣诞的。” 伯德温先生捧起茶杯，发现凉掉了后皱了皱眉，又放了回去，“但今年的圣诞晚会你必须参加。”
　　葛瑞斯温顺地点头：“我明白，父亲。请问这次还是我自己置办送给马尔福先生与太太，还有卢修斯的礼物吗？”
　　伯德温摇了摇头：“不，这次的晚会会在格林格拉斯庄园举办，这也是你必须回来的原因之一。”
　　葛瑞斯惊讶的微抬起头，但很快压抑住了自己的诧异——往常在马尔福、布莱克、莱斯特兰奇、帕金森、罗道夫斯家办的晚会总是热闹非凡，宾客盈门，记忆里这却是第一次要举办在自家庄园……
　　但她很聪明的选择没有问问题，只在父亲要求她注意姿容时应和。
　　葛瑞斯优雅地走回卧室 ，然后啪地把自己摔在床上，人前还要保持的礼仪私下早就已经被宿舍里格兰芬多式的粗枝大叶代替掉。没有学习到玛丽甩掉自己袜子的恶习，她早就应该感到庆幸了。
　　在吃晚饭的时候，葛瑞斯漫不经心地抿了几口奶油蘑菇汤，就放下了勺子——连小精灵特意为她摆上的橙香玛德琳蛋糕也没动一口。
　　父亲拿着报纸，桌前的晚餐也几乎没有怎么动过，他好像突然看到了什么让他感兴趣的新闻，无意识地念出了几个词：“……欧洲……出现暴乱，巫师死伤……”
　　母亲不耐烦的皱起眉头；“又是哪些巫师到处跑，把驴耳朵伸到别人屋檐底下，别看了伯德，吃点东西。当心你的胃。”
　　葛瑞斯有些发愣，又被这两句话拽回来，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八点二十了。理好身前的衣服领子，她站起身；“父亲，母亲。感谢今晚的晚餐，请继续慢用。”
　　葛瑞斯的卧房轻轻开了一条门缝，一个约一指长的小东西悄悄钻了出来。
　　纱拉轻轻贴着阴影处挪动着，走到下楼的楼梯处。费力地用枝子搭在前一格楼梯上，根丝够到下一格楼梯之后再松开枝条，就这么如法炮制，纱拉到达了一层，它躲在门背后，偷偷瞄了一眼壁炉——很好，没有人。
　　纱拉又费劲的四肢并用爬了回去，摇了摇头。葛瑞斯明白，这是一切安全的意思。
　　她吸了口气，动作尽量小的打开了房门，溜了出去。
　　埃尔夫人正站在门口。
　　去他的梅林肥大的印花蕾丝内裤啊。
　　葛瑞斯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她缓缓地颔首：“晚上好，妈妈。”
　　该死。走壁炉是行不通了。
　　“晚上好。”埃尔夫人插着两只形状优美的胳膊，她的金发盘成了一个髻垂在脑后，保养的很好的脸上几乎看不到皱纹，“瑞西，这么晚了，你出来干什么？”
　　现在葛瑞斯的大脑转得极其狂野，在果断舍弃打晕母亲的念头之后，她说：“我去拿杯水，房间没水了。”
　　埃尔夫人似乎为她找的极烂的借口感到可笑，她说：“你可以叫你的家养小精灵给你拿，我们养它不是为了让它在你回来的这一两天里，只殷勤地叫几声小主人的。更不希望在大家族的聚会上你像个小精灵一样拿这拿那。”她抬起看着葛瑞斯的眼，“毕竟我们养你，也不是为了这个。”说完，埃尔夫人转身走了。
　　“是的，妈妈。”看着穿着白色丝绒裙子的母亲走过拐角，葛瑞斯淡淡地说。
　　她转身走回房间苦思冥想如何去见西里斯。“叫你的家养小精灵给你拿啊……家养小精灵拿……家养小精灵……”
　　等等！
　　家养小精灵？
　　葛瑞斯当机立断，说干就干：“路克。”
　　一只衣不蔽体但身子和脸还算干净的小精灵出现在她面前：“葛瑞斯小姐！请……请问您呼唤路克，是有什么要求吗？ ”
　　葛瑞斯半蹲下来，双手握住小精灵的两只细瘦的胳膊：“路克，你可以带我幻影移形进格里莫广场12号二楼最左边的卧室里吗？这很重要。”
　　路克小心翼翼地扭动了两下，想要挣开葛瑞斯：“小姐，您别摸我，很脏……”葛瑞斯满不在乎地摇摇头：“别在乎这个，你能做到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在房子里的话不太行……有魔法隔着，只能去院子里……”小精灵低着头，似乎在为自己不能很好的帮上忙而感到惭愧。
　　“没关系。”葛瑞斯一听，非但没有为难，反而喜形于色的拍了拍小精灵的肩膀，“谢谢你路克，幸好有你在。”
　　“小姐……拥有小姐这样的主人，是路克的福气……小姐？！”
　　葛瑞在它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在楼下拍手上的土了。这些和西里斯、詹姆、莱姆斯度过的日子里，她需要疯狂地躲避各种东西：例如费尔奇和他的爱人洛丽斯啦，神出鬼没到处抓人的级长啦，如此经历不仅让她练习无声加速跑到炉火纯青的地步，甚至解锁了翻墙的技能。
　　“下来，路克。”葛瑞斯兴冲冲地招手，“你要不要我接着你？”
　　“我对小姐感恩戴德了。怎么……怎么能……”
　　路克在草地上站好，战战兢兢地握住葛瑞斯的衣角。

　　“啪”
　　“啊——唔唔！”葛瑞斯一把捂住西里斯的嘴，他的眼睛还在惊恐的瞪着葛瑞斯和她身后的小精灵。
　　门外传来诧异的声音：“怎么了？西里斯。”是雷古勒斯的声音。
　　葛瑞斯松开手，嫌弃地在西里斯的衣服上蹭了蹭手掌。
　　“没事。”西里斯恢复了平静，顺便瞪了一眼葛瑞斯，“窗外有只黑毛野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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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纱拉只是个工具锅……
下一章就是舞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