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断袖》江南呦呦

2、西北

　　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百姓挨饿是很正常的。即使——是资源丰富的“华都”，也无一例外幸免——
　　这“西北”就是其中的一个。
　　西北这地方常年干旱，就算给它挖了水源。过上几个月又瞬间干涸了——
　　因此朝廷并不打算，继续管这里，可近期以来，有无数奏折批上来。引发了群众示威，朝中的官员不得不开始治理起来——
　　经过一天一夜的行程——
　　最终抵达“西北”郊外。
　　叶南寻下车后，发现这远远超出自己预料的。
　　这……这里根本不是人呆的！周围用肉眼可见的荒凉，根本没有绿洲存在——
　　土地干裂，河水干枯，五谷不升——这里的居民瘦骨嶙峋，面黄肌瘦，衣服破烂不堪，还有小孩在捡枯叶吃——
　　此地人看见是皇室的人，立马发疯似的跑过去，抱着叶南寻的衣，见到“仙人”下凡一样，苦苦哀求道：“……给……给我们点吃的吧……”
　　仆从见征，一把拉走那像“乞丐”一样的老人。
　　小孩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怒这位“仙人”，小心谨慎扯着衣角：“大哥哥……我们……饿了许久了，能否……给我们点吃的？我们真的很饿。”
　　说着说着，眼泪哗啦哗啦流下来。
　　叶南寻看着这小孩，心里悲愤又心痛不已。他没有嫌弃小孩与老人，将他们带上马车，给了他们吃食。
　　小孩第一次见到香喷喷的白面饼和许多没见过的糕点，糕点一个个都晶莹剔透，香得沁人心脾。
　　寻常人家是吃不到这些东西——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贫困”家里，一年四季，都根本吃不到。连渣都碰不到——做梦也未曾想到，居然有朝一日能吃到——就算是死，也死而无患了——
　　小孩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叶南寻见到这一举动，整个人轻声细语道：“来，不用怕。”
　　小孩小心谨慎的接过叶南寻手中的饼，大口大口狼吞虎咽的吃起来。眼睛泪水像豆子一样落下，身体猛的颤抖。
　　叶南寻见状把小孩抱进自己的怀中，轻轻的安抚他，拿手帕替他细细的擦示眼泪。
　　仆从见征，上前阻拦道：“殿下，万万不可。还是，让属下来吧。”
　　叶南寻摇了摇头，阻断了仆从伸过来的手，面无表情，心想：“朝庭这些狗官员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人受饿，到现在才管，真他妈不是人——”
　　见叶南寻不肯，也不好在多说，在一旁眼睁睁看着那小孩在叶南寻身上到处蹭，弄得叶南寻那干净的白衣，染上了污渍——
　　“可真是晦气——”那仆从嫌弃的说，但——并未当着叶南寻面说。
　　老人小孩每人吃了五饼，五盒糕点。拍了拍自己圆鼓鼓的肚皮，满满的幸福感。
　　叶南寻温声，寻问道：“请问老人家，你们这里常年没人管理吗？”
　　那老人看着叶南寻，低声叹气：“是啊。我们之前批了许多凑折上去，但——终是没有任何结果……”
　　叶南寻的拳头在衣袖底下青筋暴起，脸色还是沉稳，不紧不慢的：“老人家不必担心，我这次来，就是帮助百姓脱离苦海。”
　　老人那枯黄的脸上，浮现出灿烂的微笑，连忙上前握住那株“来之不易的救命稻草”：“多……多谢“仙人”。”
　　叶南寻命属下去分发粮食给附近的百姓，自己则跟着老人去村里看看。
　　里面简直极臭无比，到处散发着多年没有沐浴的臭。
　　其中一个仆从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呕吐出来。叶南寻递给他水壶手帕漱漱口，擦擦嘴。
　　叶南寻：“老人家，我们还要多久才到泉口？”
　　“快了，就在前面。”老人指向前方树林。
　　树林这里因长常缺乏雨水，早已不是绿阴茂密的森林，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连鸟鸣虫鸣声都鸦雀无声，安静的吓人——
　　上山遇到枯藤挡路，叶南寻用佩剑砍断，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抵达泉口——
　　“到了，就是这里——”老人指着干枯的坑道。
　　泉口里已经干枯，没有一滴泉水，里面还生长了枯藤。叶南寻沿着周围走了一圈，发现这里已经被堵死了。
　　即使发现有一小片河水，也已经被严重污染了——没办法供人喝。
　　“道长，如何？”老人问道。
　　“嗯……那仅有的河水已经被污染了，通知大家不要用。”叶南寻用水壶挑了一些水，准备带回去研究研究。
　　“可……可道长，那我们这些百姓就没水了。”老人担心道。
　　一旁的仆从不耐烦，大声吼道：“你有本事喝这个喝水呀！我们不阻拦你，反正——到时候出事了，别找我们就行。是生是死，与我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老人被吼的无话可说，只能默默在一旁叹气。
　　“我倒是有一法。我暂时使用法术来布一场雨，不过……只能维持一天。”叶南寻边说边从锦囊里取出一张符咒，咬破自己的手指，用血在符咒上绘画，嘴里念着“咒语”。
　　顿时天空乌云满目，天色大变，狂风大作。雷雨交接作响，一道闪电划破云层。
　　叶南寻升起了结界：“不用担心，在这结界里可以挡雨。等雨一过，我们就可以下山。”
　　大雨像策马奔腾一样，哗啦哗啦的流下。争先恐后的从乌云里出来，泉水暂时充满了。
　　叶南寻等人回到村中，见大伙都十分高兴的迎接他。嘴里纷纷念叨：“多谢“仙人”布雨！”
　　叶南寻只是淡淡的说道：“举手之劳，各位不必在意。”随后回头看向天空，心事重重道：“得尽快解决此事。”
　　午夜时分，因为叶南寻布下的这场雨，让村中的百姓都能洗澡沐浴。大家伙的脸上挂满笑容。
　　叶南寻坐进马车里，正倒出水壶里的水，端详起来。“白天见到那片河水，散发出来的毒气，十分是古怪。”
　　叶南寻想要试着分解出这些毒，差一点就染上了这毒。幸亏只是碰到了衣衫，要是真碰到了皮肤，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仆从走了进来，端来了茶水：“殿下，这是百姓们送过来孝敬您的。”
　　“哦，放那吧。”叶南寻淡淡的说道，整个人头都没抬起来，一直在研究。
　　仆从将那茶水放在那，坐下来不解道：“你——观察这水半天了，别浪费精力了。”
　　叶南寻端起茶水，吹掉浮在上面的茶沫，喝了一小口：“这你就不懂了，凡事总要留个神。”
　　仆从不再理会他，只是叮嘱道：“别走火入魔。”
　　转身出了马车。
　　叶南寻平躺在马车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许是太累了。才缓缓闭目养神，周围鸦雀无声——
　　良久——一个披着黑色斗蓬的男子进入叶南寻马车里，灯光将他的影子映照在叶南寻的身上。叶南寻睡得很沉，那名“黑衣男子”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笑容，有点邪魅，又有种说不出的激动。
　　“他”淡淡的评价了一番：“不错。”转身便消失不见了。
　　叶南寻被这阴冷的风给冷醒了，睡眼惺忪，并不知情刚刚发生了什么。起身到外面走走——
　　雨刚停——
　　空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微风吹的令人瑟瑟发抖，叶南寻打了个喷嚏。
　　突然，村子里传来一声尖叫。叶南寻赶紧跑向村内，等他赶到的时候，村口围着许多人。
　　大家伙见到叶南寻来了，连忙腾出位子。叶南寻看见一名男子正在痛苦的挣扎，身上散发着一种紫黑色的烟雾一样。
　　村长：“ “仙人”他这是怎么了？”
　　只见，那中年男子浑身散发，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叶南寻仔细端详起，突然，察觉到了不对近——
　　叶南寻大声喝道：“所有人立马离开他！快点！”
　　百姓整个人都蒙了，但还是按照叶南寻的指事做了。纷纷退出五丈以外，叶南寻从怀里取出一张符咒，手一挥，符咒贴在每家每户的门前。“快，所有人进屋去！”
　　那名男子缓缓慢慢站了起来，叶南寻警惕的看着他。只见那名男子睁开眼睛，眼睛变成紫红色的，大声吼了一声。便一个劲的冲向叶南寻——
　　这速度太快了，叶南寻来不及躲开，就被他一把撞向墙上，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叶南寻头晕脑胀，吃力的睁开眼睛。只见那名男子一拳打过来，这次叶南寻躲开了。
　　“这种力量，难不成是……望月族？”叶南寻心想。
　　只有望月族的人才能使出这种蛮人的力量。
　　可——这毫无灵力的凡人，怎么可能会有望月族的能力？此事定有蹊跷——
　　“眼下当务之急，先得将他压制住。可——连他身都接近不了，谈何将他压制住？”叶南寻心想。
　　在叶南寻躲闪的途中，脚不小心踩着到了坑，脚踝扭伤。那男子的拳头就要打中叶南寻，只见一道黑影替叶南寻挡下了。
　　那名“黑衣男子”用讽刺的语气调侃道：“呦，就这点力气？”反手直接将他打飞，再用“仙锁”捆住了他。
　　叶南寻坐在地上目瞪口呆的看着“黑衣男子”，“那黑衣男子”似乎察觉到了这目光，回头将他抱了起来。
　　放在椅子上，将叶南寻的鞋袜脱掉。撸起叶南寻的裤角，抓着他的脚腕。叶南寻上前阻止道：“不……不必。”
　　那“黑衣男子”并未理会，轻声的说道：“无碍，可能会有点疼。”一拉一扣将叶南寻的脚腕错位拉正，顺带替他穿好鞋袜。
　　村长站出来担忧道：“道……道长，您没事吧？”
　　叶南寻挥手道：“没事，有劳各位费心了。”转头对“黑衣男子”道谢：“多谢。”
　　那名男子披着斗篷，只能看到下半张脸。侧脸部轮廓清晰，看起来应该是个偏偏公子。
　　那“偏偏公子”上前在叶南寻耳边低声道：“剩下的交给你了。咱们后会有期。”说完，消失在树林里——
　　“道长？道长？这人怎么处理？”村长小心翼翼问道。
　　叶南寻缓过神：“啊，哦，抱歉。把这人带去后山，我自有办法。”

　　后山——
　　叶南寻将那名中毒男子平放在地上，命众人往后退点。自己则在中央布法阵。
　　在法阵周围撒些“朱砂”——
　　“朱砂”血红，古人认为朱砂矿吸收日月精华，是阳性极强的物质——
　　叶南寻从姑娘家那里借来的“桃木”做的发簪。桃木也叫“仙木”，是用途最为广泛的驱邪辟邪的材料——
　　村长满脸疑惑的问道：“道长，你不是说这人是中毒了吗？为什么还要用驱魔时用的“朱砂”“桃木”？”
　　叶南寻沉心静气边布阵边回道：“这人也算中毒，更多的是中了魔气。”
　　村长瞠目结舌，叶南寻也不愿在与他多说。法阵布好了，叶南寻在发簪上施了法，直接刺入胸口。
　　只见那名男子大声痛苦的□□，响彻云霄，震耳欲聋。从男子口中吐出一口紫气，叶南寻直接空手抓住它，用力一捏，变消散了。
　　“相公，相公。”中年妇女正抱着她的丈夫泪流满面，一遍又一遍唤着。
　　那名男子渐渐苏醒过来，声音有气无力：“谢……谢谢道长的救命之恩……”
　　叶南寻走上前蹲下来：“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妇女给叶南寻磕了三个响头。
　　“我还以为，道长你跟那几个狗官一样无情。是我误会您了。”妇女跪下对叶南寻道歉。
　　“别这样，快请起。拯救你们，是我应当的责任。我有办法解决各位的灾难。”叶南寻道。
　　“什么办法？”村长问。
　　“只要我们在那里建一个堤坝，轮流看守堤坝，再将长河与黄河注入。”叶南寻。
　　“好，就听“道长”的建堤坝！”村长喝彩道。
　　说干就干——过了几个月建好了——
　　百姓们欢呼喝彩，想请叶南寻留下喝酒——
　　叶南寻拒绝百姓的邀请。
　　今日一早——叶寒心的死士加急快马赶了过来。
　　魏国的大使今日要商讨两国友好“联姻”——陛下正考虑让三公主嫁过去——
　　叶南寻听到气急败坏，手中的茶杯直接捏碎了，手背的青筋暴起——直接命人赶快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