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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护城河畔 ...


  •   哥本哈根下了记忆里的第一场雪。
      哈利拉开窗帘时,因为意外的白色愣了一愣。皇家剧院的穹顶反射着比平常更强的光,积雪的覆盖让国王广场前的街道看上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干净。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此时这座城市在哈利的眼里还更接近从前的模样。
      下场雨或雪,地上的污迹便能轻易被洗去。

      这天他和过去整个星期一样,在旅店吃完两个酥皮饼后往济贫院走。这其实是有点奇怪的一件事,关于他如何同小汤姆成为了某个层面上的“朋友”,并把来去水手区的路走成了习惯。从前他每每回到这个世界都带着一种迫切的盼望,他分不太清那更多是为了什么——那场失败的爱情或是失落的金苹果,只知道那让他从未有心思和周边的事物好好认识。而现在,济贫院已然成为了他最熟悉的地方。
      “斯万尼济贫院”,这是那栋房屋真正的名字。哈利在第三次拜访时从小汤姆口中得知,反复回想后记起自己曾在临月湾前的小花园里读到过这个姓氏——之后就不愿继续回忆那天的场景了。卜列本·斯万尼先生于生前捐出了大部分财产,建造了城中的第二所福利机构,紧跟瓦尔都养老院。
      这是一个充满了哭声的地方。被打的小孩总把双手揣在两只袖口里,新生的婴儿在旧摇篮里迟迟无人照看;长大后的他们不会因为谁家更富有而争吵,却会因为一个人的碗里多了半勺粥而互相刁难。哈利问过小汤姆为何这种地方会是梦境的起点,后者眨了眨眼,说这是他最熟悉的环境。

      小汤姆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这是哈利一个星期来唯一得知的、关于这个男孩现实中身份的信息——除开他早早不幸丧生的悲剧。关于这个,最初哈利一度怀疑自己的理解出了错误;但对方几度使用“在我死去之前”这个直白的表述,又让他不得不将它认定为一个事实。也正因如此,哈利得以进一步证实那本书在归入父母遗物之前多半转手过一个或以上的人。父亲母亲都没去过孤儿院,而小汤姆在听了他的解释后,以静默表示了接受。
      他试过问问小汤姆“生前”更多的事,以此理清这本书是怎么到自己手上的。但小汤姆明显不喜提到童话世界之外的事,哈利知趣,也就不再追问。现实世界的不幸让这个男孩困于这个房间,漫长的岁月流逝让他在静止中失去了确切的年龄,因此也就不难理解他“不太孩子”的那些神情。
      “所以我父母……他们也可能来过这里吗?”某日下午,窗前恒久的余晖中,哈利为这个想法心神摇晃。小汤姆望着他一动不动,没听见似的。但哈利已慢慢总结出,他其实什么都听得到。
      “我不喜欢大人,”半晌,小汤姆摸了一下挂在胸前的银毫,“只有孩子可以进来。”
      ……也就是说,爸爸妈妈如果是成年后拥有的这本书,多半就没发现过其中秘密。
      对于这个答案,哈利感到有些突兀。少年们总是迫切地想要长大,而“孩子”这个词对他来说又格外地陌生。孩子应该是无忧无虑的,不该在自己不属于的世界里跋山涉水、为感情而困扰。就算是在现实中,他也从未有过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童年”,否则他就能听过更多的、小汤姆谈起的故事。
      从《海的女儿》到闻所未闻的《天上落下来的一片叶子》或是《乌兰纽斯》,小汤姆熟知构成这个世界的所有童话,在多年后仍能复述完整。哈利甚至怀疑这是他本就是“回忆”的缘故,因此连再久远和再小的细节都不会忘记。他说他最大的遗憾是读不到《泥巴球的故事》,它在某篇圣诞树的自传里被提起,却从未真正展开。哈利提议他在醒来后去搜索,换来对方的摇头。““我想过找人把它写出来,”小汤姆说,“但故事中的人很少能写出好故事。”
      尽管这样,哈利还是坚持了帮他找来关于泥巴球的童话。因此,当他两手空空回到济贫院,发现今天闭门不开时,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薄薄一层雪地上,一个脚印也没落。院里的孩子本就多病,再加上飞雪和冷风更是麻烦。摘下头顶的礼帽,哈利转身往回走,瞥见一个穿着棉袄的小男孩抱着个大木盆摇摇晃晃跑来。这是奶娘的帮工,和他母亲一样总在洗衣服。他会是这天济贫院的第一个访客,多半也是最后一个。
      尼博得区边缘,暖黄色的墙壁夹在屋顶和地面的两层白色之间,让人想起烘培店里的奶油双层饼。这是接近圣诞节的时候,原本年长者居多的巷道上逐渐多了年轻人的身影。就在前几日,哈利还遇见了曾在沼泽中见过的、那个拖着船行走的亚夫旦尼得斯。他终于结束了整年的漂泊,背着一袋卖鳗鱼挣来的钱回到家中。
      交谈时,哈利望着他明明已经见过一面——却和街上所有路人没有什么分别的面孔,脑海中响起德拉科指责自己太过轻信别人的话。
      那是他最后一次上前牵住他的手。

      现在,几乎是任何事情都能让哈利想起德拉科。小天狼星从“陋居”离开后,关于父母的往事逐渐在他心中重新沉淀。比起从前,那已经多了太多灰色的底色。但现下的安稳总能平复对于过往的愤怒,再加上小天狼星在之后的电话中向他透露了隆巴顿父母的情况——他们一个被害,另一个在被逼供后失去了正常的神智。对于纳威的同情让哈利紧绷的神经松弛不少;他第一次注意到,让那些愤恨和悲伤变得格外剧烈和令人烦躁的,是孤单。

      孤单。

      哈利抬起头来,发现自己走到了新港。河渠两旁的彩色房屋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更加靓丽,街上行人却很少。二十号红墙民房的底层是个杂货铺,他想起牙膏粉就要用完了,走进去买,接着便在两米高的木头货架前发现了一个眼熟的人。
      “这个!这个就是我上回在找的,那个寡妇故事的下半段……我确定是!”
      穿着宽大长衫的青年男子手举一个旧报纸包起来的小方块,看样子是肥皂之类的东西。一旁,他淡绿色眼睛的同伴爽朗一笑——他接过小方块,放在壁灯下端详,抬眼时看见了刚刚进门的黑发男孩。
      “噢,你好啊!”那人微笑着说,把手垂下。
      哈利勉强勾了一下嘴角,走了过去。
      “加尔……是吗?”
      他很轻易就能认出这个人。他和自己长得有那么相似,除开戴眼镜和浑身书香的部分。那天屋里的灯光并不算亮,直到现在,他才注意到这位地理老师的左眉角有一块浅小的疤。
      “是的,哈利,”加尔说完,看见男孩面露惊讶,又笑笑说:“我有着很好的记忆力。”
      哈利避开对方的目光,从货架上拿下一盒牙膏粉。
      “这是我的好朋友,阿克塞尔。”加尔接着又说。
      另外的男子听到他的话,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伸手和哈利相握。那是一双很粗糙但结实的手。
      店门外的小雪逐渐落停了,进门处的地板从深灰转为一种泛白的褐黄色。阿克塞尔望着亮起来的阳光,挑了下眉。
      “去吃午餐吧——你要一起吗?”
      阿克塞尔向哈利发出邀请,好像他们已经认识很久那样。加尔把手里的小方块还给同伴,松手前多看了一眼包装纸上的字迹。
      哈利犹豫了几秒,最后点了点头。

      走出店门,两个年轻人仍在对肥皂包装纸上的内容进行探讨。单从他们走路的间距和互动来看,哈利肯定这两人只是朋友——却仍不妨碍他又一次地,因为有人走在一起的景象,想起德拉科。
      是,他感到孤单,因为他记得有人陪在身边时,那种宁静的、生动的,好像能把下雪或降温这样最普通且并不舒适的事,变成最为愉快的发现——那样的感觉。但他也记得那股无法否认的厌恶和抗拒,像是对待现实中的马尔福一样,像是从前的梦境不过是开玩笑般的一个幻觉、被设计般的的闹剧。

      你要如何面对一个人,当他和你的敌人太过相像?
      你要如何爱一个人,当你同时厌恶着他?

      ……

      加尔和阿克塞尔将午餐的地点选在了国王汉斯餐厅。它藏在西大街的一个地下室里,向上通的后花园中摆有爬葡萄藤的竹架,粗细刚好积出白色的雪线。哈利不自在地跟着他们坐下,后悔的心情越来越强烈。德拉科说得对,他不该随便和什么人都交朋友,更何况他现下完全就不想交朋友。
      留这个世界的意义已经不剩下什么了,他应该完全回到现实中去,和赫敏、罗恩一起准备结业考试和暑假的旅行,而不是在这里和虚构的人吃饭。这股悔意在加尔问起德拉科的时候达到了顶点。他切着盘子里的肉丸,面对“他去哪儿了”这个问题含糊地回道“我不知道”,之后便因为这句本是敷衍的话生起了不同性质的坐立不安。

      那个男孩去哪里了?他手上拿着地图,如果想的话一定就会来找自己——但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改变不了什么,自己也不会知道怎么面对他。
      如果他不回来,那么他又会去哪里?咒语书现在在自己身上,如果他需要它,在任何时候……

      哈利不愿继续往下想。他低头吃东西,使劲将注意力放在两个年轻人的对话上。加尔看出了他的不自在,扭头叫人倒来一壶薄荷茶。他毕竟年长许多岁,也在教书生涯中摸清了少年人的性子。
      “你说你最近去了几次济贫院?”加尔用小勺舀起杯子里的茶包,放在瓷盘中。
      哈利咽下一口食物,仍然低着眼睛——点了点头。
      “对……我的意思是,我去看望里面的一个孩子。”
      “你真是个善良的人,先生,”加尔说,“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没有太多的人会因为他人的请求而付出这么多,走到北方大地可不是容易的活。”
      “你去过北方?”阿克塞尔闻言,来了兴趣。哈利因为他语气中惊诧而感到一丝厌烦。他放下叉子,端杯喝茶的同时点了点头。
      “上帝啊!”阿克塞尔感叹道,用词叫教会学校培养出来的男孩惯性缩了一下,“北方!那真是太令人兴奋了!我一直都很想走到平原那边去——”
      “然后见见白痴病人和山里的妖怪,”加尔叹了口气,“你得向往些实际的东西,阿克。连我在去北方考察前都要深思熟虑……”
      “管管你耳朵背后的调皮鬼,小杜克!”阿克塞尔对他挤挤眼睛,做了个鬼脸,“你太了解我——但你总得走到城外边儿去!”他又转向了哈利:“那么——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先前在路上,加尔已将怎样认识哈利的过程向自己的好友讲了一遍。事实上哈利并不想提这件事,但他也想不出隐瞒的理由。
      除了那很失败。
      “并没有……”他低声说,“那……总而言之,那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成功。”
      这么多的时间,又是为了什么?
      加尔看上去和哈利一样失望。他低下眼睛,喝了口茶。阿克塞尔却眨眨双眼,嘴角勾起弧度。“从好的方面想,你看了不少好的风景。”他说。
      ——但这才是问题!哈利的胸口再次发闷。所有记忆中的画面里都有另一个人的样子的和声音。留在哥本哈根已经让他很烦躁,他又怎么会去回想沿途都见过些什么?
      他不再喜欢他了——这是肯定的。他不再喜欢他了。
      “她不会介意的……”加尔忽然出声说。哈利抬头,看见他不再看葡萄架了,反而对自己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接骨木树妈妈从来不苛责善良的人,而交给你那件事的人,无论他们是谁,或许也能体谅。”
      可这个世界会消失。无论梦神对自己的交代满意与否,这个世界都会消失。想着这个,哈利便连多一口食物都吃不下。
      这不是善良。这是他做过最糟糕的事。他什么人也帮不了,只能看着这个世界的一切结束。花园的绿叶、面前的两个人,还有那个不知在哪里、也许再也不会见到的男孩……

      他就快要起身离开这里了,若不是加尔提起了最初的话题。
      “你有见到那天晚上那个孩子吗?巷子里那个,那些人把他送到了斯万尼去。”他提到。
      哈利先是反应了一会儿这指得是谁,在记起和加尔初遇的场景后怔了一下,又摇摇头。
      “没有……”他甚至不记得那个婴儿被带走了,回忆里都是那个女人被嚼烂的身体,“我不知道……我忘了,我没去找过他。”
      加尔“啊”了一声,又问:“那你看望的是谁?”
      “就是……”
      哈利敏感地察觉到自己喉咙的不适,并很快明白是为了什么——他不能说小汤姆是自己的“前辈”,也不能讲出那孩子并不算“活人”,且不提对面的两个年轻人是否会信这种说法。“他……他就是个小男孩。没有什么人陪伴……很喜欢听故事。”
      “喜欢听故事?”加尔反问道。
      哈利才发现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形容小汤姆的方式。“对……最近我就在帮他找能写故事的人,”他解释道,“有个关于……泥巴球的故事,他很想听。”
      加尔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而阿克塞尔——他交叉双腿,将手拍在一起。
      “那好办!我认识一个讲故事的人,住在夏洛特堡宫那边,我帮你去问问。嗯……他通常需要一个星期,一个星期过后,你去找他就好了。”
      一个星期?哈利抿了下唇。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在这里再呆上一个星期——即便有小汤姆同他说话,每日每夜也在变得越来越煎熬。但他还是点头致了谢,并答应阿克塞尔隔日在国王广场见面。

      约好时间后,阿克塞尔朝自己的同伴看过去。加尔又望着葡萄架去了,眼里的思绪穿梭浮游。
      “你无价的魂被偷走啦!”阿克塞尔调侃道。被调侃的人没有动弹,只是眯起了眼睛。
      “不……我只是在想……他描述那个男孩的方式,让我想起了他。”
      “他?”阿克塞尔伸手去取桌子上的餐巾。
      加尔回过头来,定睛看向同伴。后者无意对上他的眼睛,悬在半空的手忽然就停住了。
      “噢。”他恍然大悟地说,而后闭上了嘴巴。
      哈利坐在两人对面,不明所以。
      “谁?”他不解地问。
      加尔将目光转到他的脸上。
      “那个男孩——那个抱着金苹果的男孩,”他将声音放至周围几桌人都无法听清的音量,“就是你曾经问过的那个。”
      阿克塞尔这下把手臂和双腿一样交叉起来了。他望着餐厅深处的空桌子,仿佛对上面明暗不定的烛台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yes?”哈利把这反应看在了眼里,语气犹豫。
      “没什么,不过是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加尔摇了摇头,“我母亲曾说,如果那孩子有更多的人讲故事给他听,他也许就不会想到处害人了。他那时似乎还不到坚信礼的年纪。”
      哈利望着加尔抿成一条线的嘴唇,眨了眨眼。
      坚信礼……在他半年多来的了解中,所谓“坚信礼”通常发生在十四岁当年……
      一股无明升起的忐忑从四肢爬进了他的脑海。在得以阻止自己之前,他就已经问了出来——
      “上次你并没有说完整件事情。我知道他杀了人——但是为什么?”
      加尔轻轻皱了下眉,叫人不确定是被问题冒犯到了,还是仔细在思考。
      “我们知道他是个……”加尔瞥了眼站在临桌前点餐的老板,声音变得更轻了,哈利只有向前倾斜才能听到,“......巫师。他是个巫师。”他点明,“但他是第一个使用杀戮咒的巫师。”
      “杀戮咒?”哈利惊了一下。他回想咒语书里的文字,意识到他确实没见过什么能夺人性命的咒语。“你可以用魔法杀人?”对于这种可能性,他感到十分震惊,甚至有种被脏东西粘住了的反胃感。这时阿克塞尔转了回来——放开他叠在一起的手臂和双腿,前倾的同时抓住了桌角。
      ”你不该这么做!这就是重点!”他说着,白气从张合的嘴巴中呼出来,“魔法是有规矩的,它永远只该因为保护生命而存在——那完全就是对巫师们的侮辱!他们就是这样被赶出城的——”
      “嘘!你该注意下你说的话了,我的朋友,这里不是晨星岛,”加尔朝周围扫了一眼,确认没人关心他们,才放松了一些。接着,他转向哈利。
      “不,从前巫师们从来不会杀害任何人……至少不会用他们的魔杖这么做。但那个男孩办到了,”加尔低垂眼睑,虹膜里的淡绿色变得愈发透明,“第一个受害者是个叫伊丽莎白·沃伦的女孩,也是个孤儿,后来的事只有越来越残忍……“
      叙述因为不忍而止在了一半,加尔很快抬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哈利坐在两个明显因为同样的情绪而不再说话的人面前,反而忘了悲伤和同情,只感觉凉飕飕的风顺着背脊吹上后脑。
      使用新咒语的巫师……孤儿……不满十四岁的男孩……
      脑海中逐渐浮现小汤姆平静看着他的模样——那种几乎毫无起伏的语调。黑色的眼睛无底洞一般黑,窗台上摆着的魔杖在虚幻的、过于强烈的余晖中反射着金属色的光芒。
      一个猜想无端出现在他的意识里,迅速长成他不敢看清的形状。
      “二十六年前……他消失了……”哈利喃喃絮语着,感到更多的寒风从花园里吹了进来。
      不会是的,不可能是的……
      那个小孩虽然诡异,虽然说话古怪,但他那么在意童话里的动物和小主人公,又怎么会是……
      “原来已经二十六年!”阿克塞尔兴叹一声,“现在人们仍然能听见孩子们的哭声,在夜晚,城墙下,护城河边……”
      “阿克,人们就是因为这样的传言,才不敢讨论过去了那么久的事。”加尔对着他说,平和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质疑。
      “那是真的!”阿克塞尔反驳道,“我整天在墓地工作,哪会被什么鬼故事唬到。但有些时候,当我赶车到湖区附近,我想我是感受到了些什么……”
      “如果真有那样的事,人们就不会把阿瑟斯顿当作野炊的地点了。”加尔说。

      一个打着黑领结的侍者前来端走三个人的盘子。哈利惯性地道着谢,思绪却锁在了一旦出现就无法忽略的猜想中。加尔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叫了他一声。回神前,他最后想起了小汤姆那枚挂在脖子上的银毫——“我妈妈给过我一个类似的,”他说,“我在那个世界的妈妈。”

      他又是从什么地方,读到了所有的故事?

  • 作者有话要说:  *阿克塞尔(Aksel)的名字是oc,人物来自于《好心境》的主角。原文中他是个很敬仰父亲的人,并在各类讽刺和悲剧环境下寻找“好心境”,因此给了他这个名字,寓意是:my father is peace.
    *“国王汉斯”(Kong Hans)是真实存在的哥本哈根餐厅,安徒生从前会去。它从15世纪起一直保存到了19世纪,今天在差不多的位置有个1976年开业的同名餐厅,也在地下。
    *“阿瑟斯顿”:Assistens Kirkeg?rd,哥本哈根西北部墓园。从前是葬穷人的,后来慢慢有了许多富人和名人在此处安息。
      
    Music - "Delicate Transitions" (Gavin Lu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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