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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结束 ...

  •   两拨人还是保持着剑拔弩张的氛围。

      扶锦不由得提高了嗓音:“玉玺在此,如见圣上,还不住手。”

      范从兴眼底闪过一丝浓重的墨色,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丫头片子,谁会信她的话。

      范嘉钥面容扭曲,望向扶锦的眼神中满含愤恨,她已经意识到,事情的发展完全不受控制了。

      “她怎么还能回来?”扶玉雅望着高处的扶锦,喃喃自语道。

      是啊?被设计送去了那么远的大邬,不应该在草原上蹉跎人生吗?如何还能回来?这些问题全部挤压在扶玉雅心口,她有些不服气了。

      为何她已经将扶锦逼到绝境。扶锦却还是能绝处逢生。

      “你如何证明,你手上的玉玺就是假的呢?倘若你同旁人串通一气,天下就要在我们手中易主了。”范从光冲着扶锦喊道。

      范从光心中对扶锦也是有些不满的,毕竟就是扶锦的一道旨意,他本该顺遂了人生,多了个污点。

      “朕还需证明自己吗!”

      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姜叔搀扶着扶伯庸从身后缓缓出现。

      扶伯庸一身明黄龙袍,虽还是骨瘦如柴,但面色已经好了许多,清除毒素后,面上便还是红润有气色。

      他出现的一刻,始终僵持着的气氛,总算缓和了下来。

      两拨人面面相觑,最终都放下了手中的利器。

      情绪波动最大的便是纯妃,转眼间便泪流满面,拨开眼前的人群,向着扶伯庸的方向奔去。

      “陛下!”纯妃眼眶四周泛着红,她极力克制着情绪,自然而然伸手攀住扶伯庸的臂膀,真实传来的温度告诉她,他真的还活着。

      扶伯庸深知自己撑不了太久,脸上泛着淡淡的笑容,伸手牵住了纯妃的手,而纯妃顺势站在皇帝身侧,和姜叔一左一右站在一旁搀扶着。

      眼下所有人都用余光瞥向扶伯庸。

      毕竟今晚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过于荒谬。

      丧钟鸣响二十七下,皇后告知陛下离世,后扶烨皇子出现,纯妃娘娘声称死的另有其人,现在皇上又活生生出现在眼前。

      不论从那个角度来说,都太过荒谬了。

      扶烨将佩剑收回剑鞘内,小跑着来到扶伯庸身旁,尽管他已经努力控制情绪了,但眼尾还是不自觉地泛红,将手中的兵符递给父皇。

      扶伯庸接过,赞许的视线从他身上经过,无声地告诉他,你做得很好。

      原本站在高处的扶锦此时也下来了。

      目睹一切的范兴华,在接触到扶伯庸视线的一瞬间,整个人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还是范从光先反应过来,直接就跪在地上。

      汗珠从额发出滑落,整个人近乎贴在地面上,尽管有宽大的衣袍遮挡,但细看还是在微微发颤,范从光明白,他们今日所做的事情,如若真的论起来,怕是太子和公主都要跟着一起死。

      范兴华也是如此,他现在恨不能将范嘉钥生吞活剥了,倘若方才范嘉钥说,扶伯庸还活着,那么他就不会兵行险招,走这么一步。

      范从兴内心近乎崩塌,他要想办法,将自己从里面摘清楚。

      “臣一时糊涂了,请皇上恕罪啊。”范从兴对着扶伯庸的方向行礼,同范从光跪在了一块。

      扶林同扶玉雅看到父皇之时,尚且没从混乱中走去,便陷了更大的震撼。

      好在扶玉雅还没完全疯魔,依靠着脑袋里为数不多的理智,到底是兄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扶玉雅咬牙,伸手拉下扶林,两人一同跪下,极力降低存在感。

      一时间,唯有范嘉钥还保持着站立的姿势,甚至唇边还夹杂着一抹笑意。

      范嘉钥扬起细长的脖颈,尽力保持着最后的高傲,在近乎黑暗的情况下,变得有些骇人,她直勾勾地盯着不远的扶伯庸,眼眸中的嘲讽更加明显。

      范兴华侧目看见范嘉钥的神态,心中便已经明确。

      范从光深吸一口气,调动自己的情绪:“请皇上息怒,姑姑定是被奸人蛊惑,才动了着不该有的心思,也是臣的不是,没能及时劝阻,还请皇上看在姑姑为您诞下一儿一女的份上,宽恕她吧。”

      对于自己的这位姑姑,范从光自始自终都是十分敬重,在后位多年,范嘉钥对范家的扶持,几乎所以人都看在眼中,且对自己真的算不错了。

      如今范嘉钥被顶在风口浪尖上,范从光终究不忍。

      “宽恕?”扶伯庸细细咀嚼这几个字,垂眸看向自己的手。

      原本可以执笔挽弓的双手,现在怕是连弓都举不起来了,这一切都还要拜自己的皇后所赐。

      这两个字落在纯妃耳中,她的反应比扶伯庸还要激烈。

      “陛下病重皇后便不让人侍疾,不过几日,陛下便成了这幅模样,可想而知是受了多少苦,如今能平安站在眼前,已然是万幸了,范小将军说的轻松,包庇之心未免过于明显了。”

      旁人不敢且不能说的话,眼下纯妃才不在乎。

      久居深宫,在范嘉钥手中小心度日那么多年,自己的儿子也要被压一头。

      她最在乎的无非就两样,儿子的成功与夫君的宠爱,可范嘉钥的谋划,竟然波及到了自己的利益,那就怨不得了。

      范从光被噎住,只得闭口。

      的确如此,从旁人的视角来看,范家为一体,只要两人都姓范,不论说些什么,都会被指认成辩解的。

      沉寂了许久的扶伯庸,抬眼望向对面的人群:“朕想知道,范家知道棺材里放的是谁吗?”

      短短几个字,如同一道闷雷在众人眼前炸开。

      范嘉钥敢指认棺椁里的是扶伯庸,还敢堂而皇之葬入皇陵,狼子野心不言而喻。

      扶伯庸问这句话,便是在试探范家的态度,范家是否助纣为虐,还是被蒙在鼓中。

      呆滞在原地的范嘉钥面上也有些松动了,她垂头看向趴在地上的兄长,眼睫开始颤动,她也想知道,兄长会怎么说。

      这个问题,范从光回答不了。

      地上的范兴华抖擞地更厉害了,他努力在寻找,想要找到一个两全之策,至少面上不会太难堪,可纵观全局,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范兴华还是保持着原本的动作。

      扶伯庸也不着急,双方就这样僵持着,正如最开始之际。

      范嘉钥勾起唇角,视线环顾了一圈,她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女儿,兄长,侄子,丈夫,所有人都近乎沉默,事情因她而起,总归要有个了结的。

      唇瓣上下翁合,她刚想张口,身侧的范兴华却抢先一步。

      “范家不知!”

      男子的声音足够响亮,在场的每一个都听的真切。

      四个字,近乎宣判了范嘉钥的罪行。

      范兴华还觉得不够,他挣扎着起身对上扶伯庸的目光:“臣得到陛下离世的假消息,深觉心痛,前来祭拜之时,皇后娘娘声称陛下得了疫病,要早些下葬,为此臣才赞同早些下葬,同扶烨殿下对峙,也是臣一时被蒙蔽了。”

      “还请陛下谅解!”

      范从兴声嘶力竭地说道,几句话便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卸至范嘉钥身上。

      范嘉钥还是保持着方才的动作,缓缓抬头,望向天空的月亮,这些话她早就想到了,如今真的听到,反而不觉得怎样,她自己想象的,还要更难听些。

      跪在地上的扶玉雅震惊抬头,她望向范兴华,对于朝中事务她虽不懂,可这些话是个傻子都能听出,其中推卸的意味。

      扶玉雅侧身伸手去牵扯母后的裙摆,泪水止不住的流,她想让母后说些什么,不能任凭事情就这么发展下去,真的会没命的。

      扶玉雅的声音变得呜咽:“母后..求求您,您说些什么吧,求您了。”

      范嘉钥低头对上扶玉雅的视线,对着扶玉雅微微一笑。

      “没错都是我做的,下毒篡位,都是我一手谋划的。”

      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范嘉钥也不想再浪费口舌,不如全都认下来。

      这话一出,如同在寂静的湖面上掷出石块,惊起大片涟漪。

      扶伯庸喃喃自语道:“你竟然敢承认。”

      范嘉钥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世上没人不喜权势,既然喜欢便要付出代价,事到如今是我筹谋不够,才到如今这个地步。”

      听到这话,范兴华松了一口气,将她踢出去,剩下就好办多了。

      “即便您不动用这些手段,您也是未来的太后,何必如此工于心计。”扶烨不懂为何要如此。

      范嘉钥淡漠的目光环视四周:“权势为我自己,才叫权势。”

      “为他人做嫁衣,是蠢货才会干的事情。”即便这个蠢货是她的儿子,那也不行。

      扶锦侧目看出扶伯庸的疲惫,他撑不了太久了。

      “早些结束吧。”扶锦附在扶伯庸耳旁说道。

      扶伯庸长舒一口气,无奈挥手。

      “废去皇后服侍,暂扣天牢。”

      得到最后的审判,范嘉钥笑了,苦心孤诣耗费了这么多心血,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了。

      可她范嘉钥不后悔,自己所做的每个选择,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为自己,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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