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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三十四、 打架 ...

  •   三十四、 打架
      夏天快要来临,再过不到一个月就该放暑假了,而他们几个也将在暑假之前结束讲师团工作而离开河晏中学。
      学校和小分队长马大鹏都接到团部通知,让他们在小分队中选出一个优秀团员上报团部。这个优秀将会记入个人档案,这对即将走上工作岗位的他们都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姚校长找到他们四个,说:“选优秀这事你们四个商量着来吧,因为在我看来,你们都很优秀,每个人都是在尽心尽力地干,但通知只让选一个,学校就很为难了。”
      马大鹏说:“姚校长,你为难,难道我们就不为难吗?我们四个人都是自己人,选谁大家都不好说,最好还是学校定,这样,大家都没什么可说的。”
      江川说:“这样,我退出,你们三个我都同意。”
      焦娇白他一眼:“就你高风亮节呀,我还就是选你了。”
      欧阳也接着说:“我同意焦娇的意见。”
      江川赶忙说:“我已退出,选我无效。选欧阳吧,欧阳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工作热情,关爱学生,创新教学,任劳任怨。”
      马大鹏说:“现在提名两人,姚校长,你代表学校说个意见,不然,没有学校意见,我没法向团部交代。”
      姚校长吭吭半天,面露难色。
      “江川老师自是没说的,承担高三年级的重任,深受师生爱戴;欧阳老师也很辛苦,不仅课讲得好,还多方帮助学生,特别是帮助学校组织了元旦晚会,深受大家欢迎;焦老师的课出名的好,学生都反映跟着焦老师第一次把历史学明白了;马老师更别说,身为小分队长,好多事情都得你操心,所以,一下子我还真是没办法分高低。”
      一时间大家都不吭声。
      还是江川率先打破沈默:“就欧阳吧,她几乎把一颗心都放在教学和学生身上了,为了学生她做了很多事情,我们都很清楚,所以,我认为她当之无愧。”
      马大鹏说:“现在是江川2票,欧阳1票,但江川申明退出,怎么算?”
      焦娇说:“我们仨都说了,可你还没投,你投谁就是谁。”
      马大鹏哼哼两声:“焦老师,你故意为难我吧?”
      江川赶忙说:“别为难,我是真的退出,我对这些玩意不感兴趣。”
      马大鹏正色道:“江川,你高风亮节可以,但把团部正儿八经的选优秀说成是玩意,仅凭这点你就不够格。”
      “你说的对!我不够格,我退出。”江川并不生气,而是顺着马大鹏的口气说,让马大鹏没话说。
      欧阳对江川那么明显地推选自己也有不悦,他这是在干嘛?因为对自己有愧疚用这种方式弥补吗?我还不接受呢,于是,她开口发表意见:“我也不同意选我。”
      马大鹏有些生气:“干嘛呢,你们,选先进这么一件光荣的事情让你们说的一文不值似的,你们俩态度有问题啊。你说呢,焦娇?”
      “别问我啊,我不知道。”焦娇显然不满,但也不想明说。
      欧阳还想反对,马大鹏一本正经地说:“当先进是好事,指不定将来对你们在单位提拔都能起作用呢,还推来推去的,哼!如果是选我,我根本就不让。”
      焦娇立刻说:“那我就选你。”
      马大鹏赶紧用手挡挡:“你刚才不是选江川了吗?耍我呀?打住哈。”
      姚校长看他们僵持不下,便又开口:“你们都太谦虚了,既然你们都推让,那我代表学校发表一下意见吧,你们在教学上、工作上贡献都很大,不好比较,但欧阳主办了元旦迎新晚会,非常成功,所以,选欧阳吧。”
      江川跟着说:“好。”
      马大鹏说:“既然大伙没有更多的意见,我就报欧阳了啊。”
      他拿出一张表:“给,欧阳,把表填了。”
      大伙也不好再说什么,就散了。

      焦娇看到江川硬是把优秀让给欧阳,心情有些郁闷,倒不是自己多想当个优秀,只是见不惯江川对欧阳的态度。原先,本是江川是对自己好的,初来时,四个人经常组织集体活动,大家不管出去干什么,江川都是愿意跟自己搭伴的,但不知怎么的欧阳就插了进来,让自己难过了很长时间,好在自己及时回家调整了一段,才让自己慢慢从这件事情里拔出来。本以为他们俩就这样好了,结果事态的发展完全出乎所料,素玉来了,欧阳的难过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只不过大家心照不宣罢了。那时也很为自己庆幸,幸亏自己抽身早,否则,素玉来了,难过的就是自己了。素玉的出现,本来事情已经明确,可现在江川和欧阳还这么黏糊,这就让自己看不下去了。
      这样想着,焦娇感觉跟欧阳待在一个屋子里很别扭,于是,在欧阳刚刚进屋还没坐下,焦娇便转身出去散步了。
      此时,斜阳已经下山,余辉洒满天边,刚入夏的微风轻轻吹着,是一个浪漫的黄昏。但焦娇的心中却塞满了惆怅。想想刚来的时候,日子虽然艰苦,但大家的关系都很融洽,谁也没料到,现在竟然演变成这个样子。
      焦娇边走边伤春悲秋,突然,肩膀上有人拍了一巴掌。正想发火,回头一看,却是马大鹏。
      “你干嘛?”焦娇不悦地说。
      “我看你愁眉不展,怕你想不开,便跟来了,谁知你却一路都没发现。”
      “你跟着我干嘛?”焦娇仍然不开心。
      “保护你呀。”大鹏调侃道。
      “少来啊,真有危险,还不知谁保护谁呢。”焦娇反唇相讥。
      马大鹏一本正经道:“哎,焦老师,没当上优秀,难过了?”
      焦娇情绪不高,没接茬。
      马大鹏又接着说:“焦老师呀,不值得吧,为那么一个优秀,将来都不知管不管用,何苦来?将来回到单位,主要看你在单位的表现,谁在乎你在讲师团是不是优秀?再说呢,单位可能都不知道讲师团是干嘛的,还会看重这个?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连这也看不透?”
      “那你刚才把先进说的那么重要,原来是编谎话啊?”
      “不是,我这不是为了安慰你吗?”大鹏解释道。
      “谁说我是为了争先进的?”焦娇不乐意地质问。
      “那你这样是为了啥呀?”大鹏有些摸不着头脑。
      焦娇没有吭声。
      马大鹏莫名其妙:“难道,你还惦记着江川?”
      焦娇举起拳头就砸。
      马大鹏直躲:“哎!哎!哎!我这张嘴呀,你看,我打它,我打它。”
      一边说着,一边装模作样地抽自己的嘴巴。
      焦娇被他逗得都不好再苦着脸,便噘着嘴说:“你真讨厌,连让人好好散散步都不行。”
      “哎,再讨厌,也没几天了,我算算,满打满算还有一个月吧,说实话,当初下来的时候是多么的不情愿,现在就要走了,还真有些不舍。焦老师,你说人性怪不怪?”
      “我倒不觉得,我恨不能现在就走。”
      “嗨!我知道你是因为某些人,我呸,我这张嘴。不说了,只剩一个月了,眨眼的功夫就飞过了,到时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谁认识谁呀。”马大鹏继续耍宝。
      焦娇原本对马大鹏是有些反感的,后来发现马大鹏其实也就是有些粗糙,但他经常逗大家开心,有时还不惜贬低自己而故意搞笑,有时还挺仗义,比如现在,自己这么难过,他能主动来安慰自己,使自己在这个孤立无援的时候感受到一丝的温暖,让自己空落落的心似乎好受了很多。所以,焦娇有些感激地望着他,她的脸上展露出少有的对马大鹏而发出的微笑。
      马大鹏发现了,赶忙说:“这就对了嘛,你笑起来真好看。‘无论面对任何困境,我们都应该微笑’谁说的,是你说的吧?”
      焦娇看他一脸的装真,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马大鹏拍手道:“好了,好了,终于哄笑了,这对我来说,还是第一回哄一个女孩笑啊,多么的不容易。”
      “原来你说的全是哄我呢。”焦娇又噘嘴。
      “不是不是。哎,瞧我这张嘴,好不容易得来的胜利果实,一句话全泡汤了。这样吧,我拙嘴笨舌的也说不出什么更大的道理来,不如我请你看电影去。”
      焦娇看他急的都快出汗了,想想也没什么更有趣的事情,便点点头。两人顺着路往小镇中唯一的电影院走去。
      电影是老片子《关东女侠》,但他们以前不曾看过。焦娇因为心绪不佳,没怎么看进去,而马大鹏却看得神情激荡。
      电影演完了,马大鹏还不停地对焦娇说:“绿林好汉真棒,一身本领、神出鬼没、侠肝义胆,不瞒你说,我经常幻想自己做个侠客,飞来飞去的,劫富济贫。只是这个电影的结局有些凄惨,如果能改成回肠荡气的就好啦。”
      焦娇说:“那是抗战时期,现在是什么年代?你做侠客要干什么?你神出鬼没的会不会想干坏事?”
      “你怎么总是把我想的很坏?”大鹏不满地抗议。
      两人边说边往影院外走。这时,观众纷纷离席,挤挤嚷嚷的,焦娇被人挤的走不稳,一脚踩在了别人的脚上。
      一个愣头小子“啊呀”一声叫起来了:“他妈的,谁踩着老子了,真他妈的活腻歪啦。”
      这个小子长得流里流气的,本想发作,抬眼看见焦娇长得那么漂亮,一双小眼睛流露出淫邪的神情:“哇呀,妹子儿,陪哥玩玩,哥就饶了你。”
      焦娇见他邪性,知道是个惹不起的主,便往后躲。
      这小子那里容得她跑,伸出手就抓。
      马大鹏还沉浸在刚才的豪情壮志之中,挺身而出挡住了小混混:“你要干什么,放尊重些。”
      这小混混见有人拦阻,便“嘿嘿”笑了两声:“呀,还有护花使者?”
      说着,便开始挽袖子,一边还活动自己的手指,手指头被他拽的“咔咔”直响:“老子已经有日子没打架了,这手都有些痒痒啦。”
      马大鹏这时脑子有些醒了,知道遇上了河晏镇的流氓了,心里直打鼓,但此时已无退路。
      这小子还高声大叫:“喂!报上名号来,我二愣子从不打无名之辈啊。”
      马大鹏眼见寡不敌众,声音便软了下来:“兄弟,我们是河晏中学的老师,抱歉踩着您啦,给您道歉了。”
      “哈,河晏中学的,太好了!我的几个兄弟都在河晏中学吃过亏,今儿你们主动送上门来,弟兄们,报仇的时候到了。”
      说罢,一挥手,一帮二流子围了上来,动手就打。
      焦娇急的不知怎么是好,正在万分危急时刻,突然有个人把她往外一推:“快回去叫人。”便加入到混战中去。
      焦娇一看,竟是皮二虎,就看见皮二虎一挥手带着几个人加入了战斗。
      焦娇见有人帮马大鹏,便乘乱往外挤出,拼了命地往学校跑。好在这小镇地方小,一共也没多远,几分钟焦娇就跑回了学校。
      焦娇一进校门就大喊:“江川、江川。”
      此时焦娇已无暇顾忌跟江川的恩怨,只扑江川房间:“江川,快去电影院,马大鹏被人围住打呢。”
      江川来不及问缘由,起身跟着焦娇就跑。到了院子里,朝欧阳的屋子喊一声:“欧阳,马大鹏在电影院被打,快去报警。”
      欧阳刚才从窗户里已看见焦娇火急火燎地跑去找江川,边跑边大声喊江川,声音都变了,比平时高出去不止八度,知道出大事了。便也迅速起身,又听见江川让自己去报警,就连忙赶出来,只见江川和焦娇已然冲出了校门,她想了一下,先去找姚校长。
      江川赶到时,马大鹏和皮二虎带的两个学生已疲于应战,毕竟二愣子的人多。江川本想是去拉开架,结果那些人见是河晏中学的老师,不由分说,连江川也一块打。
      欧阳猛拍姚校长的家门:“校长,校长,马老师在电影院被人打啦,怎么办?”
      “去叫赖老师!”姚校长冲出来向后院跑去。
      欧阳也跟着跑:“姚校长,我想应该去报警。”
      “来不及了,镇上的派出所一共没两人,还经常到村子里去办事,一时半会儿的找不见。你不熟悉,我会安排别老师去找民警。”
      他边说边跑去找赖老师。赖老师一听马老师被打,一声吆喝,又吼来几个男老师,大家跑步飞快冲向电影院。
      欧阳随着姚校长、赖老师等人冲过去,只见影院门前已围了一圈人,中间有十来个人已打得难解难分。
      赖老师一声吼叫,带着一帮老师冲了进去,动手就打。欧阳只见晃动着好多支臂,都在奋力格斗,有的人还手脚并用、拳打脚踢的。原先是二愣子他们把马大鹏、二虎几个人围在中间打,现在,老师们多了,几乎是一个对付一个。赖老师找见最能打的二愣子,一个手肘过去,二愣子就嘴角流血了,赖老师接着又扫一腿,二愣子就直接跪下了,接着就是拳脚相加,只打得二愣子跪地求饶。另外的几个老师也把几个小流氓打得趴在了地上。这时,民警才赶到,把几个小流氓用手铐铐起来带走。
      二愣子们还跟警察诉苦:“是河晏中学的老师把我们打了,你看我的嘴都流血了,怎么不抓他们?”一路吵吵嚷嚷的不服气。
      老师们赶紧把马大鹏、皮二虎、江川几个搀扶出来。
      马大鹏满脸是血,也不知伤在哪儿,江川胳膊上划开一个口子,鲜血直流。皮二虎伤的地方最多,脸上、臂上、腿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却还在笑。
      众人赶紧把这几人送到镇卫生所。
      这是小镇上唯一的一家诊所,看病的医生只有一个,也看不了什么大病,只能看些头疼脑热的小病。但这儿的护士却很优秀,特别是对付打伤砸伤的病例很熟练,因为小镇上接诊的病人中最多的就是被打伤,几乎三天二头就会有人因被打伤而送来包扎的。所以,这儿的护士都练出来了,凡打伤砸伤的,进门后,处理伤口,包扎上药,输液打针及其快捷。
      很快,马大鹏的脑袋就被包扎好了,脑袋四周裹着一层厚厚的白纱布,江川的一根胳膊被吊在前胸。皮二虎虽然鼻青脸肿的,却没有开口子,几乎都是淤青。
      很快,马大鹏和江川被安排去输液。
      欧阳叫二虎也去输液,皮二虎死活不愿意:“这算什么呀,都没怎么破,我皮糙肉厚,而且经常打,扛得住。”
      接着他又对着欧阳憨憨说道:“老师,我食言了,可我当时就说了怕手痒。”
      欧阳含着眼泪说:“好孩子,感谢你救了马老师、焦老师,如果当时你没在场,后果真不堪设想。哎,二虎,你是怎么知道马老师被打的?”
      二虎不好意思地笑笑,低下头,用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后脖颈,咕哝道:“今天不是演《关东女侠》嘛,我最爱看武侠片,就叫了几个同学看电影去了,刚散场出来就看见马老师被人围住打呢。”
      焦娇心情有些复杂。上课时,皮二虎经常捣乱,有几次还搞得自己很尴尬、下不了台,但事情往往就这么凑巧,恰恰就是这个让自己一直看不惯眼的皮二虎救了自己、救了大鹏,让自己很难开口。
      但是,焦娇还是走了过去,对皮二虎说:“二虎,谢谢你。”
      吓得皮二虎直躲:“焦老师,你别,你别,别这样。我,我老捣乱,出你洋相,我,我对不住你。”
      说完,就想跑走。
      欧阳一把给他拽住:“哪儿去?浑身是伤,必须在医院待着。”
      焦娇也赶忙说:“二虎,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不然马老师可能就被打残了,而且,我也不能幸免,所以,你完全当得起这声‘谢谢’的。”
      皮二虎笑了,居然笑得有些羞涩。焦娇觉得他的样子居然很可爱,可自己过去为什么总是很讨厌他呢?其实,皮二虎并不坏,但自己怎么就没有发现并加以引导呢?焦娇不禁开始反省自己。
      这边安顿住皮二虎,焦娇和欧阳又去看马大鹏和江川。
      江川虽然伤着左臂,但其他部位还没什么大碍,只是左胳膊打了绷带,得吊几天,让伤口长好。
      欧阳看到江川时,心里不由的难过,本来已经下定决心不再理他了,但眼见他受伤,自己又禁不住心疼起来,轻声问道:“怎么样?”
      江川笑笑:“没事。”
      欧阳有些急了,眼泪都快要飙出来:“怎会没事?伤着胳膊可不是小事,别什么都不当回事,万一落下毛病就麻烦了。”
      江川又笑笑,宽慰她似的:“真没事,只划破了一个小口子。”
      见欧阳问候江川,焦娇便避开,转身跑到里面病房看望正在输液的马大鹏。
      看到马大鹏脑袋上包扎着厚厚的纱布,焦娇内疚而害怕:“马大鹏,你没事吧?”
      马大鹏双目紧闭,眉头皱的很紧,似痛苦万分。
      焦娇很紧张,见马大鹏一言不发,以为他在昏迷,便嚷出了声:“怎么办呀,是不是打坏了,马大鹏,你说句话呀,马大鹏,你醒醒。”
      这时欧阳也跟了进来,见焦娇着急,便按住她的手,示意她别紧张。然后,她坐在马大鹏的病床傍边,轻声漫语地说:“大鹏啊,你真勇敢,为了给你这个大英雄庆功,我和焦娇准备回去做你最爱吃的春饼,还配几样你最最喜欢吃的小菜。可是呢,你这脑袋也坏了,嘴也张不开,怎么办呢?要不我们替你把它全吃了吧,你放心啊,我们吃完后,一定会来告诉你这套春饼的味道是怎样的鲜美,怎样的好吃,虽然你也可能听不见,但我们一定会尽量说清楚的,不能糊弄你呀……。”
      马大鹏“哇”地叫了起来:“欧阳雪松,你也太欺负人了,你不看我这破了相的脑袋份上,也得为你自己留点口德呀,这么说,你也真是下得了嘴。”
      欧阳说:“谁让你装,我早就看见你装了。”
      焦娇扑过来要打马大鹏,欧阳赶紧给拦住了。
      焦娇只好骂他:“马大鹏,你这个坏蛋,你差点把我吓死,你知道吗,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马大鹏笑的无比难看,刚才因为说话过猛,牵扯着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的,磕磕绊绊地说:“我、我、我可是全听见了啊,少、少、少我一样都、都不行。”
      欧阳赶紧给按住:“祖宗,只要你好好配合治疗,乖乖听医生的话,一样都少不了你的。”
      欧阳转脸对焦娇说:“得,许诺下了,赶紧回去买东西做吧。”
      她俩刚转过头来,就见林晨云提着一个篮子和靳红艳、杨水灵进来。
      “老师,我们听说马老师、江老师被人打伤了,我们来看看。”
      说罢,林晨云打开手中的篮子,拿出一个保温桶,说:“欧阳老师,这是刚煮好的鸡蛋面条汤,趁热让两位老师吃吧。”
      靳红艳从篮子里拿出几个饼子,说:“还有锅魁。”
      欧阳一看,是当地的一种特产,烤的外焦里嫩,松软可口。
      欧阳刚说谢,杨水灵就又从篮子里拿出一样东西:“还有鸡蛋。”
      焦娇说:“你们真行啊,像便戏法一样,都有啥,让我来看看。”
      说着就打开篮子,果然,里面还有煮熟的鸡蛋、罐头,还有一些瓜果,都是当地的时令果鲜。
      杨水灵又说:“晨云妈妈正在熬鸡汤呢,她把她家的老母鸡给宰了。”
      欧阳一下子就受不了啦,说:“晨云,足够了,别让你妈妈再弄了,尤其是不能杀鸡宰羊的,你们的日子也过得不容易啊。”
      林晨云说:“我妈说了,遇见你们才是不容易,平时也没机会报答你们,拿出什么来都不为过。”
      欧阳也不再坚持,于是,跟焦娇一道把这三个姑娘领进了病房。
      她们首先看见了江川,几个便悄悄地交头接耳:“哇,打着绷带都那么帅,简直没治了。”
      焦娇问:“你们说什么?”
      “没有、没有。”她们赶忙矢口否认。
      她们几个极其不好意思,从篮子里拿出几样东西放在病床边的小桌子上,眼睛都没敢看江川,说:“江老师,你吃,你吃。”就赶紧跑开了。
      焦娇说:“怪事唻,江老师身上有什么,给你们吓成这样。”
      欧阳只是笑笑,领着姑娘们去看马大鹏。
      焦娇朝马大鹏说:“马老师,看您多幸福,我们还没去做,学生们便给你拿来这么多好吃的。”
      马大鹏冲着进来的学生,大喇喇地说:“谢谢你们啦。焦老师,我可就不谢你了哈,免得你受之有愧。”
      焦娇得意地晃晃脑袋:“不谢可以,我也就可以不做了,你的春饼就等着泡汤吧。”
      “嗨!还是这么牙尖嘴利的,当心以后没人敢娶!”马大鹏戏谑道
      焦娇又举起拳头,欧阳赶紧给按住了:“他出不了院,你得每天来送饭。”
      焦娇无奈:“好吧,我给你攒着,到时候总账、明细账一块算。”
      这几个学生跟他们都熟,也熟悉几个老师之间的说话方式,便都抿嘴笑了。
      第二天,欧阳、焦娇便和这几个学生一块做了春饼给马大鹏送去,马大鹏乐得都差点撕开伤口。
      马大鹏问:“出了院还有这待遇吗?”
      焦娇瞄他一眼:“想得美。”
      “那我就不出院了。”马大鹏赖唧唧地说。
      没想到是,很快不少学生拿着自己家种的桃子、香瓜、柿饼等给他们送来,还有些学生家长做好饭按点送过来,每每让他们四个感动不已。
      薛寒则是每天课余必到医院看护马大鹏,刚开始需要值夜,也是薛寒和他们班的几个男生轮流值。
      江川则是当天就回学校了,虽然有些不方便,但江川一直不要别人照顾他,而且,他也几乎没有误课,只是每天抽空去输液。
      姚校长再三劝他休息几天,他说:“高三孩子太重要,马上面临高考,耽误不得。再说,我只伤了左臂,右手写字一点都不受影响。”
      大家见劝不住,便不再劝,只是薛寒经常过来帮忙。
      欧阳将还未填报的先进表格拿出来,把马大鹏的名字填上去,并帮他把先进事迹写好。经江川和焦娇同意,报告给学校,姚校长自然没说的,便由学校正式上报讲师团。
      马大鹏得知后,只喊:“不带这么玩的啊,未经本小分队长批准,你们擅自更换人选,是非法的。”
      焦娇提醒他:“你忘记你曾经说的了,如果选你,你可是当仁不让的啊。”
      马大鹏呛了她一句:“就你老爱翻旧账。”
      三天后,马大鹏也出院回校养伤。其实,二愣子他们经常打架,虽然野蛮,但也不敢往要命地方下手,他们也怕担不起,所以,马大鹏只是头皮划破而已,包扎好,输三天液,就没什么大碍了。
      过了几天,江川的绷带也解除了。
      等他们好的差不多时,姚校长特意准备了一桌子饭菜,把四位老师、赖老师等几个前去救架的老师一并请来坐坐。
      为了感谢河晏中学赖老师他们的搭救之恩,他们四个买了酒和熟肉,一块在姚校长家就座。
      姚校长首先举杯:“两位老师受惊了,在你们临别之前,遇到了这种事情,实在抱歉,好在伤势不要紧,两位老师的身体素质也好,恢复的很快。所以,我首先提议为两位老师的康复干杯。”
      大家一起碰杯、干杯。
      没等大家喝完,焦娇就先站起来,说:“都怪我,都怪我,害的马老师、江老师受伤,连累赖老师和几位老师打架,让姚校长操心……。”
      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姚校长赶忙说:“焦老师,是河晏中学跟他们有过节才连累你们受害的,你千万不能这么说,否则,连我都不好意思了。”
      欧阳赶忙站起身,把焦娇劝了下来。
      江川素来在这种场合不爱开口,这次却很快接住姚校长的话,端起酒杯对着赖老师说:“我想谢谢赖老师和几位在座的老师,如果不是你们出手,我们可能就不止受这点伤了。我先干为敬!”说罢,一口喝干。
      赖老师手忙脚乱地站起来:“江老师,千万别,我是个粗人,只能在打架这种事上帮个忙,过去多有得罪,你别跟我计较啊。”
      江川忙说:“赖老师,其实我一直想跟您说句对不起,但是,老开不了口,还请您宽容。”
      赖老师抢着说:“江川老师这么说可就折煞我了,说实话,学生那么闹,我只是觉得这帮小兔崽子太不给我面子,所以,有些恼。但是,后来,后来……。”
      说到这儿,这个皮糙肉厚的楞头汉子居然脸红了,而且,呈现出了一副少有的扭捏之态。这肯定不是酒精的缘故,这才刚喝了一杯,跟他平时的酒量比,简直就跟没喝一样。
      赖老师声音也比平时低了很多:“我说件事,你们别笑我啊。”
      大家都说:“不会的,不会的,你快说。”
      他不好意思地对江川说:“后来,后来我偷听过你讲课,所以,我知道学生们为什么要罢我课了。”
      他赶紧哈哈一笑,把刚才的尴尬遮了过去:“总之,江老师,我服你了,什么也不说了,我喝半瓶。”
      他拿起酒瓶来,对着嘴,“咕咚咚”一口气干了半瓶。
      慌得姚校长直从他手中抢:“哎呀,憨子,你都喝了,我们喝啥?”
      江川端起一杯:“赖老师,过去一切都过去了,这次您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救命之恩大如天,今后您有什么事,到省城找我们,定当相报。”
      马大鹏也端起一杯:“对!救命之恩定当相报!”
      姚校长说:“报个啥?是我们应该回报你们,你们四个给学校带来了新气象,新观念,融合了师生关系、让我们的学校越办越好,当然是应该我们谢你们!”
      姚校长一仰脖子,一口干了。
      欧阳赶忙道:“姚校长,我们下来这一年,给学校也添了不少麻烦,得到了好多位老师和同学们的帮助,单说那个火炉就每天麻烦张校长和多位同学,不然我们都不知该如何过冬呢,所以应该是我们感谢学校。来,姚校长我敬您。”
      说完,她也一口干了。
      马大鹏端起一杯酒,站了起来,感慨道:“其实,感受最多的应该是我。从上次煤气中毒到这次打架,我都受到了老师和同学们的多重关怀和照顾,让我很是感动。我原先想,下乡是来支教的,没想到最后真正受教育的是我自己。所以,我觉得还是毛主席说的对,知识分子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这句话大有深意,校长,啥都不说了,我敬您。”
      说罢,也干净利落地干了一杯。
      他接着又满上一杯,对欧阳说:“欧阳,对不起,原先我讽刺你,现在,我真是受教了,我为我刚来时的敷衍态度痛心疾首,现在我懂了,你是无悔的,而我是留下了无法弥补的遗憾。来,不说了,哥敬你一杯。”
      欧阳也端起一杯干了:“大鹏,你身上有好多独特的品质,我没有,比如,为朋友两肋插刀、待农民亲如兄弟,我从心里尊敬您。”
      “哎!哎!哎!这是酒啊,我怎么感觉那么酸呢?”马大鹏赶忙说。
      “还有你这不正经的劲,给我们带来了多少欢乐和回忆,我再敬您。”欧阳又补充道。
      焦娇站起来加一句:“对,这话说对了,就为你这个不正经的劲,我也深有同感,来,我也敬您一杯。”
      说的马大鹏连干几杯。
      大家其乐融融。马老师恢复了往日的精神头,把他如何四面临敌、勇斗歹徒的英雄事迹讲的活灵活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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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三十四、 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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