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解缘》心碎折耳根

94、问题儿童

　　是“窗”的问题，还是辅助监督的问题？又或者其他什么人造成了这幅离谱的难堪场面。

　　总之，对此忏悔的人不该是五条悟，他并没有失责。

　　夜蛾正道正是清楚地明白这点，所以忍不住再次叹了口气。

　　他被手机放大的叹气声在两人耳边格外响亮，颇有惆怅难言的滋味。

　　“死亡人数34......”

　　对于见惯了生命消逝的咒术师来说其实算不上多，但夜蛾正道心里对死亡的敬畏从未消失，也不会对这个数字麻木不仁。

　　可手下教导的孩子们因为咒术界人才紧缺，自身的天赋，而不得不高强度完成各种各样任务，见识到过多人类的黑暗面，也对战过诅咒师。

　　夜蛾正道心里的担忧不少，忧虑于现实，也在意这四个学生的性格塑造。

　　他多多少少也有察觉到伊与久佑是和五条悟一样无法无天的性子，只是五条悟太过突出的表现时常掩盖安静寡言的伊与久佑，让夜蛾正道容易忽视掉他。

　　两人是不同的冷漠，前者在五条家长大，虽然没长成封建残余的性格，却也是一朵奇葩，言语间偶尔会透露出毫不掩饰的对弱者、对普通人的轻视。

　　但他是个熊孩子，还没完全建立思想观念，也没有因为飘得太高，而踩不到实地。

　　而后者，伊与久佑看起来倒是很乖巧。

　　当然，如果不跟着五条悟、夏油杰他们一起胡闹的话，夜蛾正道会更觉得他无辜可爱。

　　这孩子的冷漠来源于没有正常的羁绊，或许是因为无父无母，他的根扎于咒术高专之中，与学校里熟识的学生、老师牵连在一起，似乎形成了一种略显扭曲的情感。

　　不过，夜蛾正道并不觉得这很糟糕。

　　在他看来，把学校里的同学当成家人来依赖如果可以让伊与久佑开心，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但家入硝子和庵歌姬、冥冥有所交往倒使夜蛾正道老因五条悟绷紧的心脏舒缓了一些。

　　她和男孩子们玩不起来很正常，只不过咒术师本身就少，没有几个朋友一起约饭闲聊、释放压力则会更显得寂寞，所以家入硝子交好了几个高年级的女性咒术师这件事会让他倍感欣慰。

　　至于夏油杰，虽然和悟玩得不错，他的理想却太过美好正义了，以至于哪怕夜蛾正道这种较为佛系的成年人听了也忍不住会想笑。

　　无关嘲讽，只是那种理想，大概是孩子们才会拥有的纯粹。像是皎洁的明月，孩童只看见了它的纯白美丽，而成年人已经注意到了那颗星球上的坑洼缺陷，便低头不再去看了。

　　没有足够的能力，所以只能面对世俗，学会恰当尺度的摆烂，习惯挫折的感觉，否则只会陷入仿佛对抗世界的落差感里，终日绝望与不甘心。

　　如果夏油杰成功，夜蛾正道自然高兴，但在此之前，他更担忧的是其他的东西。

　　这些学生都还没有经历过挫折与失败。

　　负面情绪是咒力的源头，亦是诅咒的源头。

　　那些会让人失败、成功的阻碍与磨砺，以及让人摔得头破血流、面对真实的现实，最可怕的人心和人与人之间的恶意。

　　夜蛾正道很怕这些未成年心态失衡，尤其是五条悟，这个胆子大得能捅破天的家伙，底线目前非常的低，一旦不爽了手段就会粗暴过头。

　　夏油杰因为是普通人家庭出生，倒会考虑很多方面，是四个学生里第二靠谱的。

　　第一靠谱的当然是家入硝子，基本没让夜蛾正道担心过。

　　伊与久佑倒是太顺从熊孩子的各种奇思妙想了，不过有夏油杰管束着应该问题不大。

　　诸多想法在他的思绪中盘旋，最后只能问：“悟，夏油和伊与久佑在哪？”

　　五条悟用一种天真到让人头皮发麻的口吻迷茫道：“嗯？有事找他们吗，但我还在床上，等会还要睡觉呢~所以不清楚，老师还是直接打杰的电话吧！”

　　“这样啊，那算了，我还是不打扰夏油他们睡觉。”

　　于是，在夜蛾正道拒绝之后，伊与久佑眼睁睁地看着五条悟的脸皱巴起来，非常不爽的样子。

　　五条悟欲言又止，突然抓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堵住了自己的嘴，也不吱声了。

　　伊与久佑看不懂这个发展，他只知道此次外出五条悟确实完成了一个任务，但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五条悟回来时的样子又毫无异况，便以为任务顺利完成了，没想到会出意外。

　　眼前上下浮动的三色情绪值条似乎并不能当做五条悟情绪的体现，甚至说不上有什么作用。

　　或许，他该去出一次任务实验一下术式的效果。

　　伊与久佑不喜欢这种云里雾里的情况。

　　尽管不明白噤声的缘由，他还是按耐住心中的疑惑，保持安静继续听五条悟和夜蛾正道的对话。

　　“还是来说说你的问题吧。”

　　五条悟自然不懂成年人的顾忌与烦恼，他咽下糕点，满不在乎地对手机那端的夜蛾正道说:“是那些普通人自己做错了事哦，他们理应承担这个后果。”

　　伊与久佑的视线焦点在五条悟身上飘来飘去，最后下意识汇聚在五条悟望向天花板的透蓝眼睛上。

　　五条悟眨了眨眼。

　　“......我不是在问责。悟，说实话你是不是在走神？”

　　夜蛾正道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没有。咳，没有走神，我当然在听。”

　　“——看什么看，去吃点心，佑。”

　　五条悟抛过来的墨绿糕点软软地落在伊与久佑的手心里，一下子就瘫软得不成样子了。

　　见五条悟皱着眉点点头，伊与久佑把抹茶点心放到嘴边咬了一小口。

　　出乎意料的皮薄，涌入口中的内馅居然还是香甜的奶油，微微的抹茶苦涩与清香反而成了提升味道的点睛之笔。

　　并不是伊与久佑所想象的那种粉粉的方糕，吃着也不干涩。

　　夜蛾正道安静了一会，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悟？你是在和谁说吃什么——？”

　　五条悟四平八稳，淡然回应道：“嗯？吃什么？是你听错了，老师。不要在这个严肃的时刻说些奇怪的话题啊。”

　　再度沉默，熟悉五条悟性格的夜蛾正道没有尝试和他争辩。半晌，他问：“那你在听我说吗？”

　　“夜蛾老师。你根本不需要在意这些事情，没有必要，也没有意义。”有些人天生就是无可救药，没必要为他们增加心理负担。

　　生性豁达的五条悟就从来不会为此给自己加上枷锁。

　　起码现在他是这样认为的。

　　“你在说什么屁话，悟。死亡一视同仁，它也不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唔。”

　　好像他们说的不是同一个话题？

　　五条悟意识到这件事，他垂首与伊与久佑四目相对，一同安静了下来。

　　伊与久佑还在慢吞吞地咀嚼糕点，细细品尝它的味道。

　　但电话那端的夜蛾正道又沉默了，只余一阵郁闷的浅浅呼吸声，过了大概一两分钟，他低声道:“等下午我回来再和你们谈一谈。四个人一起，悟。”

　　“喂喂，又要说教吗？还要带上佑，看来业务要拓宽了。”

　　“只是尝试进行一次班会而已，而且世界上终究还是普通人居多，所以——”

　　五条悟晃晃手机，不感兴趣地拖长语调：“算了，我挂了。”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是真的不好奇夜蛾正道未说完的话。

　　伊与久佑问:“这样好吗？”

　　“反正夜蛾已经习惯了。不用理他啦，佑，继续我们之前的话题怎么样？”

　　“我可以陪你玩游戏。”

　　“什么啊，不——要，我昨晚通关了哦。”

　　还听到了杰那家伙偷摸进佑房间里的动静，不过没有发生什么，所以五条悟便没有跟着进去看看情况。

　　伊与久佑半信半疑：“你总不能所有游戏都玩完了？”

　　五条悟摇头晃脑，用手背支着下巴惬意地说:“很遗憾，确实如此。刚好买的游戏都玩过了，我可不想玩第二遍。”

　　他用指节将滑落的墨镜抵上去，以一种轻飘飘的语气说:“佑有没有什么好想法呢。我知道，刚才你有什么话还没说出来？”

　　“去游戏店里买……新游戏？”

　　伊与久佑不确定五条悟还想不想打新游戏，顶着他专注的眼神，居然还有了点压力，“当然——如果想去的话，我们就去吧，不过可能还是需要你带路。”

　　他不像是五条悟那么会找乐子，乐趣也称得上匮乏，只能希望顺着五条悟的话说会有用。

　　五条悟失望地发现伊与久佑真的就没其他想法了。

　　“嘛……这样也行。反正需要买点新的游戏存着了，我们干脆出去一趟——唔，这次，还是不带上杰。”

　　他说到这里，发现自己也不肯定夏油杰会不会发现他们逃跑的行为。

　　五条悟已经无所谓了。

　　“公平起见，我做早饭……”

　　“洗碗的事情就交给我!”

　　五条悟很满意，竖起大拇指:“没错，佑！家务就是要合理分配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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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佑这里不存在对谁偏心啦
只不过是觉得谁更靠谱
谁有点不靠谱而已
但没想到有人是表面很靠谱（指指点点）
我在说什么车轱辘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