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解缘》心碎折耳根

164、谦虚使人进步

　　“……？”

　　夏油杰艰涩地吞咽下整块硬质白砂糖般的咒灵球后，又灌了几口水以缓解口腔中那种齁甜到发腻的怪甜味。

　　手机里照片上属于佑的手还拿着一只黑色绒球的发夹在展示，漂亮的指尖将绒球捏得扁扁的。

　　他的视线焦点落在纯白染粉的色泽与黑的交汇处，不自觉含着温柔的情愫留恋了几秒那抹颜色，才反应过来重点不是这个。

　　发夹……？

　　佑买这么多发夹做什么。自己用？

　　解决掉瓶里最后的水后，夏油杰便将塑料瓶利落地扔进楼下的垃圾桶里，定了定神，他再度翻看社交软件里对方发过来的照片。

　　已经称得上是花里胡哨了……应该很少会有男性选择这些发夹，小女生才会喜欢吧？

　　虽然佑戴上应该也不会显得奇怪，反倒是非常可爱。

　　但他应该不清楚这回事。

　　夏油杰暂时性的忽略掉了五条悟。

　　两人的对话还停留在伊与久佑分享发夹样式的单方面聊天上，他还没回答。

　　夏油杰没想明白，也没太在意这回事，无论是佑还是悟，或是他，都经常莫名其妙冒出古怪的想法——不知道这次又是想折腾什么了。

　　但不管是什么，夏油杰都愿意奉陪到底。

　　他摒弃杂思，抬手将刚调伏完毕的二级诅咒召唤出来。

　　“「晴雨」。”

　　白红两色勾勒出的晴天娃娃微笑着从虚空中浮现，很是乖巧的小玩具模样，它仿佛被看不见的丝线悬挂在半空中，随风轻轻摇晃，又稳稳漂浮在他的掌心之上。

　　夏油杰近距离打量它几眼。

　　拴住晴天娃娃脖子的细绳延伸到头顶上空，不过十厘米便瞧不见去处，隐入空中。

　　调伏的诅咒所拥有的能力还需要实验，就像往常那样，夏油杰需要摸索它的能力，随后记录下它的数据，以及最后向“窗”备份一份关于所调伏的诅咒的资料。

　　就在夏油杰这样想时，手上的咒灵便顺应他的想法咧开了嘴角，露出令人悚然的无声大笑，龇出一口白森森的锯齿尖牙。

　　抓住它的过程并不算是非常轻松，但他也能轻而易举解决，只不过费些工夫。

　　晴天娃娃样式的咒灵算是施加幻觉的诅咒，似乎能利用人本身的记忆制造各色各样不存在的碎片式幻境，而与之相对的是，在现实里被它引导，随后不知不觉走向死亡。

　　哪怕是夏油杰，起初都不免有几分恍惚，在踏出朝向楼顶边缘的几步后才清醒过来。

　　因为没有术式，它的致幻效果来自于本身散发出的古怪气味，扼制方法也较为简单。

　　夏油杰这样想着，随意设置了一个警戒点，然后放松思维任由自己落入控制它营造出的幻觉里。

　　这样的行为很是熟稔，以往他也是经常如此去尝试。

　　白日的光亮骤然消失，哪怕夏油杰依旧站在午后的阳光下，僵硬立在原地不动，却仿佛落入另外一个无人知晓的寂静世界。坠落感顷刻间疯狂袭来，使得他浑身的肌肉下意识紧绷到极点。

　　因为保持自己的理智，所以两种截然不同的体感便交织在一起，让人分外难受。

　　夏油杰警惕的同时，也压制住自己的战斗本能，打量眼前这片显得轻薄又模糊的黑色。

　　这居然还是诅咒未被调伏之前，攻击他时所产生的幻境。

　　当时的幻境自然没有迷惑到夏油杰，他不过几秒就反应过来，也不知道幻境后续的发展。

　　而夏油杰愿意接纳它的此刻，纯色的黑便开始向“下”延伸，勾画出更多未知的内容。

　　坠落带来不安全的感觉，呼呼的风声极其轻微，时间似乎也没有流失，让人的感官开始错乱。

　　在这漆黑无光的世界，似乎还有其他的朦胧色彩。

　　灰色的……薄荷绿的——含苞待放的花被冰冷轻易揉碎。

　　一股窒息感骤然袭上胸腔，伴随着撕裂的剧痛。

　　夏油杰瞬间脱离幻觉，皱眉回神。

　　他似乎没有感觉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胸膛剧烈起伏，明显情绪激动，却只是下意识碰了碰胸口上的衣物，那里还残留着些微疼痛的余韵。

　　分明是痛苦的，可因为消失得太快而惹得人不自觉去回味那种滋味。

　　可他什么都没有看清。

　　夏油杰仍显得恍惚的视线轻轻落在手上飘浮着的雨天娃娃上。

　　由微笑变为哭兮兮的白脸看起来仍然非常不可爱，完全属于是恐怖片常客的类型。

　　尽管调伏了许多诅咒，但果然还是觉得这些咒灵的能力真是千奇百怪。

　　他收回了诅咒「晴雨」。

　　手机又震动了几声，夏油杰莫名有些疲惫地拧拧眉心，快速缓解了一下混乱的思维，然后拿出手机翻阅消息。

　　……佑问他喜欢哪个发夹？

　　充满少女心的各色发夹让人犹豫不决，夏油杰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思来想去，居然愣在原地好几分钟。

　　除了那只纯黑的发夹，其他的在他眼中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充满少女心。

　　夏油杰还是觉得普普通通的黑绒球发夹比较好，至少挑不出什么错，不会出什么意外，便慢吞吞打字回了话。

　　打完字，注意到屏幕显示的时间时，他愣了一下，见伊与久佑没有立即回复，过了几分钟才把手机揣回兜里。

　　没想到，佑的选择才是对的。

　　迟暮的光色落在居民楼的房顶，也映入夏油杰迟缓抬起的眼中，像是一团即将熄灭的天火，很快只剩下一丝熔岩般的赤色溢出天边。

　　不知不觉间，尝试二级咒灵的能力竟已消磨了夏油杰一个下午的时光。

　　不过，这种影响人类对时间流逝的感知的能力倒是曾经在庵歌姬前辈和冥冥前辈的任务里见识过。但那只诅咒已经被支援咒术师禅院甚尔抢先祓除。

　　那种类型的诅咒比较少见，就目前他遇到过的，等级也低，没什么用处。只是胜在可以满足他的好奇心。

　　夏油杰思考片刻，转身走向离开天台的楼梯通道。

　　夜色袭来……也是时候该去那家店里等他们了。

　　一个人的任务，果然还是非常无聊。

　　可到了约好的那家回转寿司店里，夏油杰面无表情地坐在预约的位置又足足两个小时，期间悟不接电话也就算了，佑居然也没接。

　　灰原倒是回复说因为七海有事，两人不打算和他们聚餐了。

　　……实际上是因为七海建人忍无可忍了。

　　灰原雄为表示和搭档是同一立场，不与前辈五条悟同流合污，就和七海建人一起匆匆返校。

　　夏油杰没什么食欲，哪怕上一次进食还是早餐的时候。

　　「晴雨」所带来的幻觉终究还是在他心底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印子，以至于夏油杰无心其他事物，只想立刻见到伊与久佑。

　　可想，并不代表一定要做到。

　　于是，他几次回到小小的玄关处驻足观望，习惯性压抑住心中的想法，过了许久，伊与久佑和五条悟才姗姗来迟。

　　夏油杰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不觉眉头微皱，面上毫无笑容。

　　而才到来的两位友人的姿势则是出人意料。

　　因为是五条悟背着伊与久佑来的。

　　那家伙挽着佑的腿弯处，手半抱住大腿的地方，还让佑揽住他脖子的左手举着一条烤芝士投喂他。

　　店里前来引导客人的服务员也投来奇怪的目光：“请问您有预订吗？”

　　“当然。”

　　五条悟几句话打发了服务员，也证实了客人的身份，但服务员临走之前还是忍不住好奇地看向他们。

　　夏油杰立在原地，没有说话，自带几分狡黠般温柔狐眼仿佛含笑。

　　他发现了更多的细节。

　　例如伊与久佑再次出现齿痕的嫣红嘴唇，因为有些红肿而嘟得非常可怜，例如那双仿佛含着欲要落下泪水的雾般的眼睛，例如他翩翩煽动的眼睫。

　　也怪不得店家服务员好奇又诡异的目光。

　　而且，那只黑色的樱花发夹又是什么人送的？

　　反正不会是悟。

　　“杰。”伊与久佑喊他，可怜兮兮缩在唇齿间的小舌头也是乖顺躺平，“晚上好呀。”

　　真是让人怜爱的神色。

　　这样一看，再与五条悟笑嘻嘻的表情对比起来，悟似乎更欠收拾了。

　　夏油杰回笑道：“晚上好，佑。”

　　这家伙……一定又忍不住偷吃了。

　　虽然夏油杰也这样做过。但只要没被悟发现，就可以当做不存在。而且夏油杰行事又没有五条悟那么肆意，他随心所欲到多少有些粗暴了。

　　不像悟，佑很喜欢和他接吻，也从不抗拒和他接吻。

　　他不由笑眯眯地上前，以不满的温和口吻斥道：“悟。你不觉得过分了吗。”

　　“哈？什么过分了？你是说佑的腿？那是他不小心肌肉拉伤了。”

　　“别装傻。”

　　五条悟面色苦恼，毫无所感，仿佛遇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又继续道：“我只是想让佑消食一下而已，不然等会怎么吃东西……”

　　“没事啦，杰。”伊与久佑发现他们似乎又要有掰扯起来的迹象，忙不迭把手里的食物往五条悟脸上戳，被抓住的双腿也不住的挣扎，往五条悟腰间蹭，又一手抓住他的肩膀晃悠，“我现在好很多了——悟!悟，放我下来。”

　　五条悟立刻张开嘴，一口气吃掉烤芝士条，牙齿咬着木签。

　　“怎么，一见到杰就想从我身上下去了？”

　　他缓缓蹲下身让伊与久佑踩到地面上，扔掉断裂的木签，口中却毫不犹豫拆台地说：“你明明小腿肚子疼得都打不直了。”

　　“……因为当时不小心抽筋了啊。”思及此，伊与久佑还心有余悸。

　　因为抽筋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而且他还不知道怎么缓解。

　　“现在已经好了。”

　　夏油杰抱臂瞧着他们一唱一和，冰冷的哼了一声：“下次别那么用力，悟。你看不见他嘴上的痕迹？”

　　闻言，伊与久佑下意识碰了碰还有些肿的嘴唇。

　　五条悟当即不满地反驳：“我已经很有进步了!佑说这次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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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想看番外吗——
其实我还有好多乱七八糟的番外，
只不过一部分是只开了头哈哈哈
看完留个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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