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解缘》心碎折耳根

13、这是背叛

　　一到商业街上，五条悟就控制不住自己想去蛋糕店买东西，几下人就跑不见了。夏油杰、家入硝子和伊与久佑都没想拦着他，但渐渐地，剩下的三人发现路过他们的行人表情都不大对劲，不时还有人低声议论他们。

　　“穿的好奇怪...”

　　“他身上的衣服码子大了很多。”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都不太喜欢被人这样打量，何况那种微妙诡异的目光，谁都忍受不了。

　　可咒术师的耳力比普通人要好太多了，那些自以为小声的谈论清晰地传入他们的耳中。

　　“是穿的别人的衣服吧。”

　　“所以那个发型奇怪的男人是不是诱拐犯？”

　　夏油杰感觉有被冒犯到。

　　即便有家入硝子一个女生还站在佑身旁，夏油杰还是被一众路人怀疑是诱骗纯真小少年的奇怪刘海成年人，即使他实际年龄还没有伊与久佑大。

　　...虽然也有伊与久佑的外表太过瞩目的原因，垂在脑后的那一大把漂亮的灰色头发，和看起来就不怎么合身的衣服裤子，以及裤管下露出来的两条带着可爱肉感的白腿。

　　“是不是被人骗了啊，他看着就好可爱。”

　　少年袒露出来的脖颈上喉结并不突兀，线条温和起伏，面容天真带有欺骗性的幼态，清爽的薄荷绿眼眸像是含了一汪清凉的潭水，只关注身旁的两人，亦步亦趋。

　　“——被欺负哭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还有个漂亮的女生，是姐姐吗。”

　　“说不定那个男人是姐姐交的不良朋友哦？”

　　路人的闲聊逐渐走向奇怪。

　　三人埋头疾走，迅速地拐进一家服装店，一个女服务员就迎了上来。

　　说是给佑买衣服，但实际上对衣服搭配有兴趣的只有硝子。

　　夏油杰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看着他们，蛇带也懒懒地盘在软垫上打哈欠，等待家入硝子和伊与久佑结束。

　　系拥有较强的自我管理意识，一般自己就能处理好自己，并不需要佑多费心。他又不是真正的宠物，只是喜欢这样在佑面前自称而已。

　　伊与久佑面无表情地站在立式长镜面前，一会顺着硝子的意思抬抬手，一会又垂下手，配合硝子比衣服的大小，不消一会，就已经被推进换衣间里好几次了。

　　他不觉得麻烦，只是逐渐从频繁的换衣次数里由心中生出一种带有新鲜感的疲惫，这种感觉反而使伊与久佑脸上露出轻松的微笑。

　　家入硝子越换越高兴，哼着歌又递给了佑一件：“这是最后一件了，换完姐姐给你买单。要是不会穿，可以喊杰来帮忙，当然想要我帮忙也是可以的。”

　　她又忘记自己也比伊与久佑年龄小。

　　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夏油杰冷不防被cue，抬头就看见伊与久佑提着个裙子站在换衣间门口。

　　伊与久佑知道硝子心情好，无声地朝她点点头，接过灰白的蛋糕裙关上门，只不过关门前他似乎隐约看见了服务员，她脸上隐约带着不赞同的表情。

　　裙子并不难穿，也不需要伊与久佑喊夏油杰帮忙。只不过堪堪遮住一半大腿的裙摆和下方透风的凉爽，哪怕他经常穿着行灯袴的巫女服，也不会适应。

　　实在太短了，他忍不住扒拉了一下裙角，但是并不觉得难以忍受，大腿间的凉意甚至隐约让他有点上瘾。

　　伊与久佑一出换衣间，家入硝子的视线就忍不住往他腿上放。

　　那两条微微肉乎的可爱细腿显露在灰白相间的蛋糕裙下，肤色白皙，膝头和下面踩在木屐上的脚趾上还带着微微像是害羞般的粉意。

　　当然，伊与久佑并没有害羞。

　　他天生就缺了这根筋，某方面是比五条悟还脸皮厚，就没有能害羞的时候。

　　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可爱的男孩子——硝子很难不想上去抱着他捏两下。

　　穿着裙子也不难让人分辨出伊与久佑身上的少年稚气，可他这身女孩子的穿着却不显得一点怪异。单薄的腰身被裙子细致地勾勒出一道漂亮的线条，漂亮的裙花自小腹处开始攒出一片倾泻的裙摆，朦胧间带有一丝含羞带怯的引诱之意。

　　但他的神色却沉稳的，又是毫不介意的。

　　家入硝子的眼光确实优秀，就是看起来很容易引起特殊癖好的奇怪男人的注意。

　　夏油杰看得表情发木，蛇带却很是捧场：“佑很好看。”

　　他不禁怀疑这只妖怪只是个夸夸复读机，尽管说的是大实话，可词汇量却极其匮乏。

　　之前硝子曾和他们有说过给佑小裙子穿，但夏油杰不认为她是真有这个意思，没想到伊与久佑还真换了，不过眼前的两人都对这种尝试很是愉悦的样子，他便也没什么想法了。

　　反正穿裙子的又不是他，夏油杰这时还无所谓地这样想。

　　蛇带趴在佑头顶，三人结了帐，一起提着几个袋子出了门，夏油杰便收到了五条悟的电话。

　　他们约好在商业街尽头的小公园见面。

　　家入硝子见路上有一些卖食物的小车，带着伊与久佑凑上前去，问他有没有想吃的，就算不饿也可以吃一点解嘴馋。

　　伊与久佑自觉对于食物没有特别喜好：“硝子喜欢吃什么？杰呢。”

　　夏油杰在看五条悟发的讯息，悟那家伙在line上面炫耀自己很贴心地帮佑准备新手机和手机卡。他几眼扫完冗长的废话连篇和刷屏的猫猫头表情包，抓住了中心含义就把手机熄屏：“只要不是很甜的就行。”

　　硝子忍不住吐槽：“除了五条自带的食物外，你也没必要担心外面卖的东西甜过头啊。”

　　“也是。”

　　小车卖的食物有4种，关东煮，鲷鱼烧，可丽饼和章鱼小丸子。

　　煮着萝卜块、海带结、鱼丸、竹轮等食材的高汤咕嘟咕噜地沸腾着，翻滚的汤面散发出一股诱人的浓郁香味，旁边还摆放着做其他三种吃食的设施工具，显然是准备有人来点了再现场做。

　　老板见他们围过来，脸上带着和蔼的微笑：“要吃些什么吗？”

　　夏油杰要了一份章鱼小丸子，硝子不太想吃，佑选了鲜奶油草莓可丽饼。

　　老板表示明白了，手下就开始操作起来。

　　伊与久佑嗅闻着关东煮前飘起的烟，视线不离老板的动作：“不给悟带一份吗？”

　　家入硝子一起瞅着老板越发炫技的动作，有点想抽烟：“他去过蛋糕店，等会过去会和的时候你就知道他买了多少蛋糕和甜品。能比我们装衣服的袋子还要多，完全没必要担心他，饿谁都不可能饿到五条的。”

　　夏油杰跟着点头：“顶多就是分他几口，不过悟应该不会对章鱼丸子感兴趣。”

　　“好了，这位的章鱼小丸子，是沙拉酱的。”

　　夏油杰应声伸手接过老板的纸盒，里面挤着插有牙签的章鱼丸子，可以看见面糊里探出来的一些章鱼肉，丸子上撒有海苔碎、柴鱼片和一些白色沙拉酱，热腾腾的。

　　等了一会，伊与久佑也接过了有些烫手的可丽饼，最上面是新鲜的草莓和奶油，其间夹杂着一些黑色的巧克力碎和薄脆饼干块。

　　老板嘱咐他们小心一点别烫着，收了钱又笑呵呵地坐回去等待其他客人上门。

　　三人慢慢溜达，家入硝子忍不住拿出了一根细细的女士香烟，但还是咬着烟没有抽。

　　伊与久佑小心翼翼地吹了一下可丽饼，再舔了最顶端上的奶油。他有点怕被烫到，在发现温度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高后就大咬了一口。

　　“硝子，吃点丸子吗？”

　　家入硝子还是摆手拒绝了：“我更想抽烟。”

　　伊与久佑用舌尖抵弄嘴里的碎掉的饼皮、草莓和丝滑的奶油，感受那种甜美的味道，享受地微眯着眼睛含糊不清回应她：“抽一点也是可以的，只要不多抽就行。”

　　听他这样说，硝子还是没动，叹了一口气：“唉，知道了，我会戒烟的。”

　　伊与久佑咽下嘴里的食物，又张口接住夏油杰投喂过来的章鱼小丸子。

　　夏油杰顺手拔掉签子，见家入硝子又转而盯着他，不得有些疑惑：“你不是不吃的吗？”

　　硝子果断再次拒绝：“不吃。”

　　她已经开始逐渐习惯他们这种有时候会显得既黏糊又自然的行为和气氛了。

　　等到三人晃到小公园面前时，就看见瘫在长椅上的五条悟颓废地双臂大张，两手都靠在椅背上，垮着肩背，半歪着带有两个墨镜片的白茸茸脑袋。他坐在长椅正中间，两边的位置都放了装满甜品的袋子，其中一个袋子已经空了，里面只有吃剩下的遗留产物。

　　注意到他们的到来，白茸茸的脑壳又歪了歪。

　　夏油杰的章鱼丸子已经吃完，纸盒也早丢掉，甚至擦过嘴了。

　　五条悟的目光很快略过看不出什么表现的好友。

　　硝子叉着腰，对五条悟巡视的目光毫无反应。

　　伊与久佑刚把最后一块饼皮塞进嘴里，面对五条悟痛心疾首的目光仍然露出一无所知的表情，就好像他什么都没做一样。

　　五条悟的神色在佑毫无变化的冷淡对待下越发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