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解缘》心碎折耳根

110、洗发露

　　五条悟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先闯进走廊，一鼓作气推开伊与久佑的房门。

　　伊与久佑以最快的速度洗完澡，套了个衬衫短裤，心里还惦记着夏油杰的头发。他刚把湿透的灰色长发勉强扎成一个丸子，就见五条悟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了。

　　还没等五条悟说什么，伊与久佑便先发制人，欣然邀请道：“悟，我们一起去给杰洗头发吧！”

　　“呃……给杰洗头发？”

　　五条悟的思路被这句话打断，他感到疑惑，且居然没能瞬间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他有手啊。”

　　所以干嘛要他们两个去帮着洗。

　　五条悟咽下未说出完的话，伸手抓了一把伊与久佑还在滴水的灰色软丸子。下落的透明水珠被隔绝在无下限的防护外，他若有所思地弹弹手指，拨了拨卷翘起来的灰色发尾。

　　水珠纷纷从少年湿润的发间中透出来，悬于五条悟的掌心之上，很快便凝聚成一团形态不定、飘飘忽忽的水液。

　　“头发干了？”

　　伊与久佑自然察觉到头发上的变化，他摸摸已经干了的鬓角，看见了那团悬在五条悟手上的水团，诧异地问：“术式......悟的术式还能这样用吗？”

　　“那是当然。”

　　他分开的食指中指并拢到一起，又分开，装作一对特别活泼的兔子耳朵，水团在这对兔子耳朵上晃晃悠悠，闪烁着些许斑斓的光亮。

　　“因为佑离我很近啦，就可以自动选择术式效果的发动对象，将水珠全部排除出来。再快速使用并停止很小很小的「苍」，只要掌握好距离和方向就可以轻松地将这些水汇聚到一起了。”

　　伊与久佑的目光落到那团折射出微光的水上。

　　“听起来并不简单。”

　　虽然做过许多奇怪的骚操作，但五条悟还是初次将它运用到生活方面，只不过这种带有指向性的咒力操作本身就很复杂，而且太过近的距离的情况下，「苍」也不能使用。

　　可却莫名有种打开了新思路的感觉。

　　也只有六眼才能让他如此精细地操作咒力，使用术式了。

　　“还好，只是突然产生的想法而已。我还以为会失败，没想到一次就成功了。”

　　那团水还在五条悟手上摇摇晃晃，散乱成奇怪的形状，他便举着手晃进了洗漱间，让水团啪嗒一声落在还没干掉的地上。

　　洗漱间里的水雾还未散去，在温暖的气息中，五条悟还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清淡香味。

　　大概是某种沐浴露或是洗发露的味道。

　　他没在意，意兴阑珊地跟着兴致勃勃的伊与久佑进了夏油杰的房间。

　　两人径直往洗漱间的方向走去，五条悟还顺手抄起一把椅子。

　　“杰那头长头发肯定麻烦，你还不如帮我洗，我头发特别软——当然，佑的头发也不麻烦。”他一刻也不停地嘀嘀咕咕，双标得明目张胆，直到和伊与久佑一同站到了浴室门前，声音就又响亮起来：“怎么还关着门，杰！你好慢，难道还没洗完吗！”

　　夏油杰没想到五条悟也来了。

　　松了口气的同时，他心中不免有点微妙的遗憾之情。

　　夏油杰拉开门，整个人穿戴整齐，刚散下来的黑发落在背后。

　　五条悟表情奇怪，问：“你真的洗了吗？怎么连外裤都穿了。”

　　伊与久佑也跟着打量夏油杰的着装，指了指他踩着拖鞋的脚。

　　“杰，你的裤子湿了。”

　　夏油杰立刻挽起裤脚，站起身推开两个守在浴室前的门神。

　　因为怕伊与久佑会（被五条悟带坏）突袭进浴室里，所以平时围着浴巾到房间里慢慢换衣服的夏油杰，也改变了自己的习惯。

　　这并不是害羞之类的情绪作祟，只是人越多，场面越难以控制。

　　万一在打打闹闹中，发生什么他不想看见的事情就糟糕了。

　　五条悟却恍然大悟，把手上拖着的椅子稳稳放回地上。

　　“没想到啊，你在房间里居然会这么害羞，还不如我和佑随性一点。”

　　夏油杰并不反驳他的话，他的目光移到被五条悟搬到浴室门口的木椅上，皱眉。

　　“你没事做？”

　　五条悟不在意地靠在门边，随后扯了一下椅子就大刀阔斧地坐下。

　　他努努嘴，示意：“喏，是佑喊我来的。至于这把椅子，我觉得也许用的到？毕竟总不能让杰你一直站着洗吧，不太方便。”

　　“……佑。不是说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虽然少年人青春期的颜色臆想破碎成渣，但也不该走向这种夏油杰无法接受的情况。

　　他瞥到五条悟在笑。

　　“没有啊？”

　　“是么。”

　　伊与久佑期待的目光看得夏油杰身体僵硬。少年缓慢开合的唇间仿佛蕴藏着一个令人目眩神迷的美丽幻梦。

　　“悟也会一起来帮你。杰已经准备好了吧？”

　　准备——他当然没有准备好。

　　“......等等，”夏油杰忽的反应过来，“你说什么？悟也要一起来？”

　　伊与久佑点头，五条悟在一旁坐着，悠哉悠哉地翘着脚。

　　五条悟对给别的男性洗头发这种事没有丝毫的兴趣，只打算在伊与久佑行动的时候骚扰他，但看见夏油杰些微抵抗，又带着希冀地注视伊与久佑的表情，他好像又忍不住开始蠢蠢欲动，想以最简单的言语进行最直接的恶作剧。

　　“怎么，很奇怪吗？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杰要佑帮忙，但作为朋友的我自然也义不容辞哦。而且佑明明说得很清楚了吧，你才反应过来？”

　　他说得光明磊落，夏油杰却感到麻木。

　　不过，夏油杰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他按照伊与久佑所说的话一步步动作，直到躺到倾靠在矮脚凳上方的木椅上时才骤然回神。

　　“可能有点硌背，杰稍稍忍耐一下。”

　　五条悟的灿烂笑脸也显得十分快乐，灵活十指仿佛织网的蜘蛛脚一样在夏油杰眼前伸展，让他有点怀疑这个家伙是想戳瞎他的眼睛。

　　五条悟与夏油杰四目相对，相顾无言，安静了几秒，收回了无处安放的手。

　　他转而搭话身旁的人：“佑，这个方法很有用对吧？杰也不必辛苦地弯腰站着了。”

　　伊与久佑点点头，举着五条悟取下的花洒，转身又靠了回来。

　　他伸手摸了摸夏油杰的脸，氤氲碧波的眼眸里含着某种温柔的情感，是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纯粹。

　　“小心水滴到眼睛里，可以先闭着眼。”

　　夏油杰瞪着五条悟突然龇牙咧嘴的扭曲表情，最终还是应声，闭上了眼。

　　伊与久佑洗头发的动作很慢，手指摩挲着让发丝被温水浸湿透，挤上洗发液，慢吞吞地在夏油杰墨黑的发间搓出白色的沫子。

　　相比他的不声不响，倒是五条悟叽叽喳喳的声音一直在夏油杰耳边盘旋，明明这个房间并不大，他却像在探索新世界，连瓷砖墙缝的黑色都成了从未见过的神奇存在。

　　浅淡的芳香在浴室里渐渐弥漫开来，他的吵闹声也停了几秒。

　　五条悟拿起放在地上的洗发液白瓶子，扫视瓶身上一圈工整的文字。

　　“杰，你的洗发露和佑用的原来是同一种？”

　　夏油杰被伊与久佑小心翼翼的动作搓得昏昏欲睡，古怪的酥麻让他有些紧张，可理智也在舒服的感觉之中逐渐变得混沌起来，听到五条悟的声音后，他也只是声音沙哑地重复道：“......啊？什么同一种。”

　　“嗯，是同一种牌子的类型。因为很喜欢杰身上的气味，所以我也买了。悟也想要吗？”

　　伊与久佑解开手指上缠着的几根黑发，又把花洒打开，感觉水温合适了，才开始冲洗夏油杰头发上的白沫。

　　五条悟表示拒绝：“我才不喜欢。比起这种，还是清爽的薄荷味更适合我。”

　　伊与久佑没有看他，手指抚了抚夏油杰的鬓发，仔细地将细密的泡沫冲洗干净。温热的水流滑过他的手掌，黏糊糊的触感亦然褪去了一些，显露出顺滑如黑藻般的长发来。

　　“难道没有奶油味洗发液吗？”

　　五条悟看着他垂头，认真揉搓指间夏油杰的墨黑发丝，撑着脸遗憾地回答：“我也想要啊，可世界上并不存在那种洗发液。倒是有奶油沐浴露，但也只是质地类似，而不是香味相像。”

　　“这样啊。”

　　白沫冲洗掉后，伊与久佑抹掉夏油杰脸上的水渍，又挤了一点护发素。

　　“感觉怎么样。”

　　夏油杰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分明是很享受的模样。

　　“唉，杰应该觉得很舒服吧？”

　　“悟也想来吗。”

　　“我早上就洗过头了，现在不想洗。”

　　再次冲掉发上不明显的沫子，伊与久佑把挂置在一旁的速干毛巾拿下来，包裹住夏油杰的头发，蹭掉大部分的水分。

　　夏油杰缓缓坐起来，神色还有些懵。

　　五条悟觉得他看起来好像被洗昏头了。

　　“怎么了？”

　　“......没什么。”

　　夏油杰并不知道被别人洗头发的感觉是这么的奇妙，再加上伊与久佑的手指按摩发根的力道过分温和，以至于他现在浑身上下都还遗留着一种过电了的麻痒。

　　他呼了口气，先走出了浴室，背后跟着把毛巾往发下塞的伊与久佑。

　　五条悟举着突然作响的手机，最后大摇大摆地出来。

　　“杰，衣服要被水打湿了。”

　　夏油杰扯了扯毛巾，让它好安稳地披在肩上，还没说什么，伊与久佑就已经举着吹风机又站到了他的面前。

　　“接下来该吹头发。”

　　这也是伊与久佑期待已久的环节。

　　夏油杰坐在床边，慢吞吞地或仰头或低头，方便伊与久佑动作。

　　五条悟看完手机上大概的消息，兴致不高地把它揣回兜里。

　　他不耐地咂舌：“杰，有任务了。我们两个人的，过后十点就要出发。”

　　闻言，夏油杰愣了一下，睁开眼正对上少年看过来的视线。

　　他的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只有发尾还微微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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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夏油杰：？
夏油杰（狐疑）：你手机不是坏了吗？
五条悟：对啊，所以我买了新的。
伊与久佑（后知后觉）：说起来，任务回来的那天下午，悟买食物回来的时候就买了新手机吧。
夏油杰：？？？
五条悟（笑）：嗯嗯~佑说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