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解缘》心碎折耳根

11、被爱着的佑

　　“妖怪的礼物？”

　　“是的。”

　　扒在伊与久佑身上的蛇带颇为自信的回答，随着少年起身的动作，他配合地缩小身体，像是小围脖一样挂在佑身上，两只蛇信子晃晃，“佑很喜欢。”

　　家入硝子在这方面很有想法，也不怎么在意妖怪这点，便试图与他探讨：“可是对人类来说方便吗？咒灵很不可控，如果伤到了佑该怎么办。”

　　她无视了这只咒灵看起来甚至比不上蝇头的咒力波动。

　　“也是，虽然它只能是个自热锅。”系懊恼起来，“那些从人类中汲取的能量我会帮它处理的，我原本还想在佑不用它吃火锅的时候把它当做暖手袋用的，可现在看来它并不听话。”

　　他还记得自己说送礼物，结果这个礼物刚出手就把自家好友烫了一下的场景。

　　伊与久佑对危险很敏锐，他的手指并没有被烫伤，那温度很高，但还没有到能把他烫伤的地步，所以伊与久佑也没有察觉。不过虽然没有伤到佑，蛇带还是不怎么高兴。

　　发现系情绪有些低落，伊与久佑便抬手摸摸系的额头。

　　蛇带很懂他的想法，两只头一左一右贴在伊与久佑的脸颊上，用蛇信安慰地抚摸他的皮肤，“我会把它变乖的，也不会因此难过，佑放心好了。”

　　如果是以前热衷于长眠，什么事都不理、不管的系可能会觉得很难，但在漫长追逐佑步伐的时间里他才慢慢知道，也不过如此。

　　家入硝子聊了几句，发现五条悟和夏油杰还伫立在这个房间里。

　　“你们两个站在这里干什么，怎么还不回去洗脸刷牙？”

　　五条悟作小学生举手发言姿势，见家入硝子神色越发不好看，只得把自己的身体往夏油杰后面一躲，“嗨嗨，佑的衣服需要我给他补一件吧，毕竟是我不小心炸的。”

　　夏油杰被他的动作搞得眼皮一跳，但也觉得在女生面前只穿着短裤很不礼貌，即便这个女生并不在意。

　　硝子暗道信你个鬼，你怕是连不小心这三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如同上次他们的争斗一样，夏油杰试图让家入硝子转移注意力：“我的衣服也可以。”

　　家入硝子选择等待伊与久佑的反应，而伊与久佑先是挠了挠系的下巴，但因为只挠了一个头，勾得另外一个头发出嫉妒的嘶嘶声音。

　　他说：“穿悟的吧。”

　　五条悟也有点惊讶，但马上就理解了，“果然还是我更受欢迎。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会不喜欢五条悟呢？”

　　“为什么选悟？”

　　硝子不明白，选谁其他都一样，五条悟和夏油杰长得差不多高大，但是她就是有点好奇。

　　“因为对悟使用了咒言，悟没有反抗，而是实现了我的愿望。所以如果悟想要我穿他的衣服，我也可以满足他的想法。”

　　伊与久佑解释，“这种温和的咒言产生两人之间的互动也可以当做友人之间的亲密接触，会让我觉得很舒服，减低我的损耗值？”

　　说到这里，他有些抱歉地挠了挠蛇带的另外一只头。

　　之前系偷偷溜进房间的时候，伊与久佑因为不知道是谁而使用了粗暴的咒言，如果是系的话肯定能挣脱的，但他还是没有。

　　“...感觉像是某种意义上的等价交换。”

　　夏油杰皱眉，他更在意伊与久佑说的那最后三个字。

　　可佑说话的口吻，像是自己都不明白。

　　“可以这么说，但有关于感情的一切都是无法衡量的。”

　　伊与久佑垂下脸，与靠得很近的系贴贴，一条蛇信子啾的一下蹭在他的唇边，留下一个亲昵的吻。

　　“就像是‘父亲’，他并不爱我，所以很难治愈我，也因此不怎么使用我。可系是不一样的，我能感觉得到，系很爱我。这种感觉能降低因为实现某些愿望留下的损耗......”损耗值越高，对于被治愈的感觉便越是沉迷。

　　可‘父亲’明明因为舍不得都没有用过几次他才对啊，更何况这些有关于许愿的耗损和治愈规则‘父亲’自始至终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他。

　　可如今，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知道。

　　就好像在不知不觉的时候，他已经触发了某种底线的警告机制。

　　伊与久佑想起了之前迷迷糊糊时被五条悟抱着走，结果撞到头的惨状，还有硝子和杰认真地给自己梳理头发，取下木片的样子。

　　“...硝子、杰和悟，还有系，大家都是爱着我的，所以能有好温暖的感觉。只要是被爱着的话，我就不会坏掉了。”

　　家入硝子脸色涨红，被这发直球打得热气冲脸，简直觉得这是欺负垃圾咒灵的报应。但让她倍感欣慰的是夏油杰试图用手挡住自己面红耳赤的脸，而五条悟是支吾着像只被捏住脖子的鸭，可就算是这幅完全找不到话反驳的表情也很罕见。

　　“好——好肉麻！”

　　五条悟终于是憋出了回答，从墙口破开的洞跑走了。

　　就是可能他已经忘记自己手上跟随着悬浮的小球。那只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的咒灵，它在系下了最后通牒之后便是一副奄奄一息的状态，都没什么存在感。

　　伊与久佑路过脸红的夏油杰与家入硝子，留下他们相对无言。

　　他走过破墙口，微凉的轻风带起衣摆，悠悠地路过杰的房间，到了五条悟的房里。

　　“你真的过来了啊。”

　　五条悟没有回头，正站在衣柜前往头上套T恤，健实的肌肉在伊与久佑眼前绷紧又拉伸着肩胛骨舒展开来，最后被笼罩在灰色的衣服之下，他的白发从衣领口里挣扎出来得像一团炸开的蒲公英。

　　他的身体似乎已经过分成熟，无论伊与久佑看多少次都觉得一点也不像是十五六岁少年该拥有的体格。

　　不过联系到也很高的夏油杰，这一点异常也显得正常了。

　　背对佑的五条悟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又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衬衫和短裤。这还是他新买的，虽说有压箱底的旧衣服，可他长这么高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旧衣服和新衣服对佑来说，大概都是一样的宽大。

　　系轻巧地落到地上，白色轻衣下一秒就盖到了他身上。

　　伊与久佑换了衣服，把衬衫过长的部分扎进裤子里，五条悟帮他把皮带贴着腰先绕一圈缠紧，避免衬衫还没扎进去短裤就先掉了。

　　两人的手指错过，佑下意识抬头看低着头瞅他的五条悟。

　　那双此刻专注于他的淡蓝色眼睛每一次显露出来时都能让人惊艳，更何况在如此近的距离前被它们的美色暴击。发色的雪白与眼的冰蓝凑到一起时，产生了一种任何人都无法说no的漂亮搭配。

　　怪不得有很多人喜欢白毛蓝眼的猫猫。

　　伊与久佑盯着五条悟的眼睛，手下不停扣好了皮带。

　　五条悟后退几步，把自己的裤子取出来丢在乱糟糟的床铺上。

　　换下的衣服两人都没有管，一起挤在洗漱池面前用新开的牙刷和牙膏。

　　是甜甜的，香香的味道。

　　五条悟朝佑龇出一口沾着泡沫的大白牙：“是奶油味的。”

　　他们一起把水含在嘴里咕嘟咕嘟，然后一起吐掉。

　　然后用毛巾洗脸，结束。

　　五条悟把高专制服的黑色裤子穿上，换了鞋，带着一袋棉花糖和抱起蛇带的伊与久佑一起又去了夏油杰的房间。

　　夏油杰已经整理好自己，家入硝子靠在门口等着。

　　四人便又准备去食堂。

　　五条悟试图给每人塞棉花糖，依旧只有伊与久佑接受这份好意。看佑抱着蛇带不好出手，五条悟还把东西放到他嘴边，看着他把棉花糖吃了进去。

　　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两个学姐，留着蓝色发辫的冥冥和一身巫女服饰的庵歌姬。

　　庵歌姬和每个人都打了招呼，只无视了五条悟，五条悟也没注意，继续往嘴里放极甜的棉花糖。

　　“是叫佑的孩子吗。”她对伊与久佑态度很温和，手上递过了一张卡，“夜蛾老师因为有事情刚返校就离开了。这是他让我转交给你的东西，说是你父母发给你的零花钱。

　　系自然地用嘴接住卡。

　　庵歌姬只以为是伊与久佑的术式，没在意。

　　五条悟存在感却突然爆棚：“啊，可惜这个叫做佑的孩子跟歌姬一样大呢。”

　　这句话使得庵歌姬即将放在佑头上的手也停住了，她的笑容还挂在脸上，很自然地收回手，当做无事发生，“佑看起来很乖，千万不要跟着学校里一个姓五条的混蛋学坏了啊，那可是性格烂到无法形容的家伙。”

　　“喂喂！歌姬这样当着本人的面说不好听的话真的可以吗！”

　　庵歌姬礼貌地和他们道别，和冥冥一起离开了。

　　夏油杰还有些惊讶：“她居然忍得住。”

　　家入硝子知道庵歌姬的心理：“毕竟打又打不过，吵只会越吵越气。”

　　伊与久佑把卡放进裤包里，和他们继续前往食堂。

　　五条悟轻易解决完了棉花糖，在食堂里端了一盘大福和几盒甜牛奶。家入硝子只拿了几个饭团和一杯茶饮，夏油杰和伊与久佑一起吃了豚骨拉面。

　　蛇带对食物不感兴趣，盘在餐桌上看着他们吃。

　　而早饭过后，三人便准备和佑一起出去买新衣服了。

　　就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祓除咒灵的任务突然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