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解缘》心碎折耳根

105、口味偏好

　　五条悟对这话很不满，他从游戏架后探出头，不高兴地斜睨稳坐在收银台后的大叔：“喂喂，你说的好像我是什么怪人一样？别看佑这样，他可是比我还大一岁。”

　　但从外表上很难看出来吧？

　　至少五条悟面无表情，浅蓝色眼睛牢牢锁定目标的时候还挺能唬人的。

　　又看看伊与久佑同样没有表情却像在微笑的面容，大叔瞅着架在他鼻梁上莫名有点俏皮的小圆墨镜，也清楚这是谁习惯性的装扮，于是心底陡然出现的怀疑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尽管如此，游戏店老板对此仍然半信半疑，神情不免也有几分疑惑。

　　“嗯？真的假的，虽说觉得五条君不像是那种会说谎的人，可这孩子看着也不像是成年了的样子？”

　　纯黑的镜片无法透光，但完美（过分）履行了作为墨镜的职责，因而伊与久佑抬起一点脸上的墨镜，以免眼前一片黑什么都看不见。

　　真神奇啊……悟的眼睛。

　　虽然五条君不是常来的顾客，但大叔也不想突然开口要检查身份证，这操作会显得他这个老板以前都做得糊里糊涂的，很丢脸啊。

　　早不问晚不问，偏偏这时候。

　　五条悟直言不讳:“那是因为你眼睛不好吧。”

　　“……是这样吗？”

　　场面一时陷入大叔一个人的尴尬氛围里。

　　“悟没说谎，我是比他大一岁，不过——唔。”

　　伊与久佑有心解围，但未说完的大实话立刻消失在五条悟迅速捂过来的手下。

　　他眼睁睁看着白毛dk凑过来，恶狠狠地压低声音说：“佑，不要捣乱！这个时候你还是乖乖地保持安静比较好，让我来处理就可以了。”

　　伊与久佑无辜地眨眨眼，可五条悟丝毫不受他的影响，一把将他拎起来。

　　“我没说什么……悟。”

　　五条悟充耳不闻，把他按回游戏架后面去。

　　“这可是我们之间的对决。你看着我赢就好!”

　　然后他又轻声补充了一句:“这个大叔绝无可能拆破我的伪装。”

　　语气胜券在握，隐隐透出一丝得意，但……这算什么对决啊。

　　而且悟明明就一点伪装都没有准备。

　　“……好，你加油。”

　　伊与久佑接不上五条悟的思维，只好保持沉默，缩在他背后，看五条悟到底要做什么。

　　太怪了。他又不是一定要到红帘门后去见识见识，所以五条悟为什么要和老板继续争论。

　　悟的胜负欲怎么老是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游戏店老板耐心等这两人折腾完了才开口，但目光却骤然变得锐利起来。

　　“不过什么？你们凑在一起是想商量回答吗？”

　　五条悟早前能进去红帘之后逛一圈，还是因为没有挑破过老板的误会，仗着身高出众被游戏店老板当做是一个比较奇怪的成年人。而这个毫无羞耻心和底线的少年也自然而然地顺着老板的认知继续行事，顺便借此满足了一下好奇心。

　　虽然，他也没有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发现什么新鲜有趣的东西就是了。

　　而现在，五条悟不会选择在这时挑明真相。

　　能搪塞过去就搪塞过去，当然，被发现是未成年也不是解决不了的大事。

　　他十分有信心带着佑在普通人店长的眼皮子底下光速消失。

　　胡思乱想着，五条悟回答：“不过啊。不过佑已经十七了哦，而且，谁会真正等到二十岁了才去买那些游戏玩。越是不让碰，越会感到好奇，多正常的事。”

　　即便说得“头头是道”，但他心底其实不以为意。

　　大叔没注意到五条悟话里明显的漏洞，只是恍然大悟。

　　因为他被说服了。

　　“......也是。”

　　哪个男人都不能昧着良心说，自己年轻时没有曾偷偷和同伴们探索过那个未成年人无法进入的世界，购买不应存在于未成年人世界的游戏。

　　倒不如说，因为好奇和神秘双重buff，偷偷摸摸的行为反而更让年轻人们觉得购买成人游戏的计划变得更刺激了。

　　知道游戏店老板正在进行复杂的脑内风暴，无暇分心注意他们，伊与久佑伸出手去轻戳五条悟的背。

　　太轻的触感从背部上划过，使得五条悟下意识抖了抖，抖开了伊与久佑的指尖。

　　他立刻反手摸摸脊背，消除了那种奇怪的麻痒感，皱眉回头道:“怎么了？”

　　伊与久佑偏头看看焦眉愁眼的大叔，又扯扯五条悟的肩膀，让五条悟低头附耳过来，接着压低声音道：“悟是不是骗他了？”

　　那算骗吗，只不过是没有点明真相。

　　五条悟丝毫没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问题，反正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误会。

　　他开口就是一句让伊与久佑微愣的话：“你怀疑我对那种游戏感兴趣吗？”

　　虽然明文规定不能卖成人游戏给未成年的孩子们，不过一般来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所以其实也会有相当一部分成人游戏私下流通。

　　“啊，那种游戏？我当然没有这样认为。”

　　五条悟小声抱怨：“什么嘛……我又没必要为几个游戏骗他。”

　　仰仗着在意之人对他的在意，也不顾忌游戏店的大叔是否会将此当做笑话看，就如同他一直不将别人怪异的目光放在眼里那样。

　　因为一直被佑注视着，五条悟下意识避重就轻，旧事重提。

　　他再清楚不过伊与久佑会做出怎样的回答。

　　“——很无聊啊。已经说过了，佑。在来高专之前，家里的那些老头子就偷偷在我的电脑里放了好多这种东西。我还这么小，”他可怜地，委委屈屈对伊与久佑诉苦，就差抽噎几声了，“我明明还只是个孩子。”

　　伊与久佑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大致明白五条悟的意思。

　　“悟确实还没到适合进行性行为的年龄，也要好好保护自己。如果需要，也可以喊我来帮忙。”

　　他指的是五条家那些贼心已死，早就无所谓了的老头子们，以为他们还对五条悟有什么想法，但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在不同人的耳中就有了不同的含义。

　　五条悟一时语塞。

　　谁需要这种承诺啊！

　　“……咳、咳咳……”

　　游戏店并不大。

　　听见这些话后，店主大叔再多的询问也说不出口了。

　　虽然早就知道这位五条君家庭情况不一般，可再这么继续听下去，他应该会了解一些奇怪的知识点。

　　并且，店长也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五条悟暗戳戳隐瞒的事情，也就是面前这两个人都是未成年的事实。

　　但五条君从来都没有买走一些不该买的游戏，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吧。

　　反正这孩子看起来也不是特别想要那种游戏。

　　最终，两人还是顺利地结账，带走了几袋的游戏。

　　至于红帘后的区域，伊与久佑已经大概明白了里面有什么东西。

　　离开游戏店灯光的范围，走入阴暗的冷巷，五条悟把伊与久佑脸上的墨镜取下来，重新戴上。

　　他并没有立刻打道回府的想法，倒是因为临近中午了，伊与久佑拉着他去附近的店里吃拉面。

　　就在两人沉默着等面上来的时候，夏油杰终于姗姗来迟。

　　他无声地挨着伊与久佑坐下，也点了一碗拉面。

　　五条悟有些诧异。

　　“杰，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夏油杰回答：“因为佑的手机上有对我开放的定位。”

　　伊与久佑专注地瞅着拉面师傅将面捞起来的流畅动作，眼巴巴看着热乎乎奶白色的一勺高汤也随之倒入朴素深棕的拉面碗里，因而没有对他们的话做出反应。

　　所有话都像是左耳进右耳出一样，大概需要把他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回来，这家伙才会反应过来他们聊了什么。

　　在手机定位的基础上，其实还有夏油杰昨晚因为心情不好，在伊与久佑身上的留下用于追踪的咒力印记。

　　但这就没必要说的一清二楚，悟可能察觉到了，但他也觉得自己似乎做过了头。

　　没有告知佑就自顾自地做出这种行为，像是没有理智的野兽粗暴地划分领地，标记领地......但夏油杰清晰地知道自己的情绪变化，他是从中得到了满足的滋味。

　　并且，对此深感愉悦。

　　他为这种情感的萌发兴奋，又为此感到羞恼。

　　夏油杰不得不又啜了一小口冰水，舌头搅动冰凉的触感，又抵抵口腔内壁。

　　半晌，目光轻飘飘地掠过少年灰色的发尾，他笑着问:“你带佑去做了什么。”

　　“喏，这几袋的游戏就是成果。”五条悟踢踢脚边的几个手挽袋，撑着脸示意道:“因为存货差不多快要耗尽了。倒是杰，居然想带佑去看电影？”

　　“那也是一种不错的调剂方式。虽然你不需要，但佑还需要练习一下咒力的微操，总不能老是仗着咒力多就胡来。”

　　“——您的中份清爽豚骨盐味拉面，请慢用。”

　　“谢谢。”

　　他们的对话随之被迫中断。

　　被诱人的香味吸引了好一会，伊与久佑迫不及待地移移圆凳，凑近餐桌。

　　清爽豚骨盐味拉面如名一样，口味偏清淡一些。各色的食材不多不少，均匀地铺洒在奶白色的汤面上，面条最上层和贴近碗壁的一圈位置放了些腌制嫩竹笋块、葱圈、海苔片、切半溏心蛋和木耳丝等配料。

　　伊与久佑很喜欢吃到各种食材丰富的口感，他还要了点红姜丝，撒在拉面的一角，微辣又酸甜的味道会消除一些猪骨汤所带来的油腻。

　　五条悟的加叉烧加量大份拉面也上了，满满当当的一大碗，他还点了一盘煎饺和炸虾天妇罗。

　　或许是因为夏油杰的口味偏好与伊与久佑点的面一致，他点的拉面也紧跟着五条悟的面被端上来桌。

　　“开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