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拾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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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谢昭好不容易把崔蓁哄睡，他揉着额间沉重的叹了口气。
还未把媳妇娶回家，就提前感受了当爹的感觉，说的就是他。
不过好在崔蓁还是乖乖的，给她讲完故事，就闭上眼睛，没一会就睡着了。
谢昭看着崔蓁熟睡的面孔，控制不住手，上前去捏了一下崔蓁的婴儿肥。
软软的，手感极佳。
谢昭缓缓笑了，这些天压在他心上的事情好像也少了许多。
重活一世，尽管谢昭外表上看起来还是青少年，依然俊美的能收获许多少女的芳心，但他知道，他的内心早已沧桑。
心事太多，积虑太多，唯有和崔蓁在一起时能放松片刻。
也只有和崔蓁在一起时，才活的像个少年人，冲动又莽撞。
谢昭沉下气来，他起身离开了房间，喊来竹一让他去把那个钱掌柜的朋友带来。
如果他没预料错的话，钱掌柜能在第一时间求到自己，手上肯定不止有这一点证据。
钱掌柜的朋友很快跟着竹一到来，他完全不似钱掌柜描述的那般软弱和无力，相反，看着还像是个很有想法的人。
谢昭并不在乎他们的想法，其实多半也就是想借着谢家的名头行些事情，如果可以互惠共利的话，谢昭完全不介意他们这么做。
至于钱掌柜——能在谢家层层筛选出来的，至少从前到现在，都挺衷心，谢昭也就暂且信他一回。
不过，还是要另行派人再去查的。
这是谢昭作为一个盘踞多年的大家族少主的直觉，该与谁交好，如何管控手下，都是从小就开始学的课程。
就像清河崔氏的崔弈，崔蓁的哥哥一样，他们既然作为继承人，就该有这份觉悟。
所以说世家子弟都是及其相似的气质，尤其是对于继承人来说：都是从同一个教导下长大的，相似是再难免的。
同样是温润君子，也同样是俊美非常，京城许多人都喜欢拿他和崔弈比较，或者再多加一位李思远。
不过谢昭完全没有想在这种比较中夺胜的念头，废话，自己都要把人家妹妹娶回家，让让一个妹控又有何不可？
不过还是有不一样之处，崔弈的五官整体偏圆润，有种和崔蓁一样的杏眼。
而谢昭，五官遗传自父亲的凌厉，眼眸半闭时候看起来有些凶，旁人所言的温润，对他而言主要是说气质。
唔，崔蓁应该也是这么觉得的？
那谢昭完全不介意把这气质再往下演一演。
不过眼下，他完全没有想装一下的想法，整个人瞧着气势非常——及其有压迫感。
钱掌柜的朋友虽然看着精明，但是对上谢昭，也被吓了一下。
在开口时完全没有之前兜圈子说话的意思：“免贵姓邵，主意是我求的钱掌柜同您来提。”
这位邵掌柜看起来有些后怕：“钱掌柜时常提起您，说您十分正直，我就想着能不能同您说一说，我这再交下去，买卖都要亏本了！”
他像是终于有了些真情流露，咬牙切齿地道：“城主府真是欺人太甚！如果不交这份钱，也不和他们一样所言行事，就不让我们在此地经商！”
谢昭眯了眯眼：“此地不成还有其他城镇在，何况他们也没有本事不让人来买你的商品。”
“就是这个！城主府在此城中威望颇高，除了我们行商的，基本上没人得知他们的真面目！”
“城主府能在百姓间散布谣言，还能把人抓下大牢，先前就硬生生逼死了一位！这让我们从何敢说。”
邵掌柜抹了把眼睛，瞧着是说到伤心处了：“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不仅这座城如此，这附近的所有城镇都是如此，商人本就是下九流，想要养活一家老小，有亏也只能自己咬牙认了。”
虽然言辞间多有些夸大的成分，但是他应该没说假话。谢昭很快的给出了判断。
这附近的城镇都是如此，能在江南大行此事，还不被姑苏或者临安等有世家势力发现的。
应该不是简单人物。
谢昭又简单的问了邵掌柜几句，从他手上拿了一份账本备份，然后就把人打发走了。
这东西只能作为一个证据先带回京，能不能找到机会在朝堂中把事情摆上明面还得另说。
如果要彻查，肯定是还会派人来此的。
如今要做的，是不要打草惊蛇。
谢昭立刻开始思索，今日他刚一抵达，就与邵掌柜面见这事，不知城主府那边引起主意了没有。
如果没有自然是最好的，如果注意到的话......
当务之急应该是先同崔蓁一起离开。
谢昭思及此，立刻提笔写了封信。片刻后封口走谢家的路子前去京中，他也顺便取消了接下来的行程，准备返程。
税收乃一国之根本，能在这动手脚，且看起来数额颇大的人，应该不会简单。
如果把范围圈在这里，这其实是一个可以做排除法的选择了。
只可惜每一个看起来都很忠君，也非常良善。
这应该是一个在朝堂中牵一发动全身的大事，实在不能草率思索，现在应该回京同人一起商议才是。
不过谢昭可算是弄清了一个原因，前世外族来战时，国库不丰，大约也有江南道税收的原因。
既然那人都能在税收上这样动手脚了，那他要是假借别的名义多要一些支出，然后从中多贪一些呢？
谢昭不敢细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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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蓁第二日是被人喊醒的，她好多日都是睡到日上三杆才醒，如今被人这么早喊起床，一点都不习惯。
崔蓁睡眼朦胧的，看着来人：“为什么要这么早起嘛！”
谢昭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同困兮兮的小奶猫说：“因为我想带小阿蓁骑马出城。所以早些出发。”
崔蓁好困，她一困，说话的生意就变奶了，有一种不由自主撒娇的感觉：“好嘛，可我还是想再睡一会。”
谢昭摇摇头，拒绝了她：“不行哦，你再躺下去，我就要把你抱出门了，这样所有人都能看见你睡不醒的样子。”
崔蓁无奈地坐了起来，她揉揉眼睛，还是好困好困，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不过谢昭愿意带她骑马，多少让崔蓁有些兴奋。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崔蓁很快的收拾好，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衣服，吃完了早膳，到了旅店后头的马厮里看谢昭挑马。
这些马匹其实都差不多，没有谢昭在京城自己养的那匹好，不过如今情况紧急，也只能这样了。
谢昭本来挑上了一匹黑色的马，可是崔蓁在这边绕了一圈，却看中了一匹枣红色的。
只需要跑一段路程，再往前头就有商队接应了，所以谢昭很快的答应了崔蓁，让人把这匹枣红色的马牵出来。
看起来就只像个带女伴出去玩耍的人一般。
谢昭翻身上马，而后回头伸手想把崔蓁拉上来。
崔蓁第一次骑马，刚才瞧着兴奋，现在真正要上马了反而小心翼翼的。
谢昭把人拉上来，到自己怀中坐好，确认崔蓁坐正后，一挥缰绳，马儿立刻飞奔了出去。
在城中，骑马的速度也不可太快，谢昭很快的让马控制好了速度，带着崔蓁有些慢的一边走一边看。
崔蓁新奇的看着十分具有江南风格的陵杨城街道，时不时指点向一个地方让谢昭替她答疑解惑。
“那个在扯面一样的，是在干什么嘛？陵杨城的面馆都开到街上啦？”
谢昭看了一眼，笑着答道：“不是的，这是在拉糖，这是江南一带盛行的一种糖，就是要像扯面一样拉丝出来才好吃。”
崔蓁点点头：“那我们等会回来的时候，我能不能去买一点尝尝？”
谢昭却没了答复，小阿蓁还不知道自己这趟旅程要被迫中止了。还在兴致勃勃的各种瞧热闹。
谢昭有些内疚，小阿蓁本不该卷到这些事情里来的，她应该快快乐乐的游山玩水。
他还不知道等会要怎么和崔蓁说这件事情，虽然他知道小阿蓁这么乖巧，肯定会同意的。
但是谢昭也知道，崔蓁难免会失望。
他只好在想，如何才能补偿一番他的小阿蓁呢？
到达城门口，果不其然有了审查人，想要出城的人排起了一个长队。
谢昭了然，果然还是有所惊动。只是这动作也怕是太快了些，这群人想要控制事情不败露，还真是颇费功夫。
但谢昭丝毫不心虚，他骑着马到了队伍最前头，找审查的人报上自己身份。
那人本就是奉上面的人的要求，在这里审查可疑人员，看见谢昭，只是照例让他递交路引。
谢昭还未开口，旁边就有个人走了过来。
那人一来，审查的士兵立刻低声下气了起来：“大人您看这......”
那人看见谢昭，身前还做了个带着珠链，却能一眼瞧见美貌的少女，挥了挥手：“谢少主要出城当然是让他走。”
审查的士兵连忙放行：“谢少主请——”
谢昭点点头，径自骑着马出了城，等离开城门有些距离了，他才回首看一眼。
方才那人，也是谢家的人。
所以即使是管制严格的陵杨城，也从来不是铁板一块。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拾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