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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七.牙子活该 ...

  •   火焰很快将信纸蚕食殆尽,三个人都有些沉闷。

      “我去遗址看看。”萧临雨率先离开,留下静默的两个男生。

      遗址还是破旧的模样,从歪斜欲倒的门缝中闪身进去,屋内空空荡荡,也就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被虫蛀的已经差不多了。

      接着微弱的月光,房子阴森森的,外面冷风呼啸,似有似无的人声,倒有一种万鬼游荡的感觉。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房间里只留下哒哒的脚步声。

      半晌,脚步声停了下来。

      不对劲,这个声音不对劲。

      摸索到桌边,不慎熟练地取出火折子,挪动烛台。

      嗯?

      挪不动?

      绕到桌子另一边,点燃烛火,摇曳的烛火小而温暖,只照亮了一小块地方。

      但对萧临雨来说已经足够了,她在桌边的角落里有发现了一封信。这次信很隐蔽,正好藏在了月光照不到的地方,若不点燃烛台,根本发现不了!

      依然是鹰,带着淡香,字迹清秀带着独特的弯弯绕绕,和之前一样。

      “右转三圈,”下面一行小字,萧临雨又向烛火凑近了些,“君之负我,他日及还。”

      什么意思?

      寒风吹得窗户纸哗啦啦的响,也动摇了微弱的烛火,照得她的脸忽明忽暗。

      萧临雨忽然想直接甩袖离去。

      自来到这个地方,一切事情都脱离自己掌控,又是被刺杀,又是莫名其妙的欠别人人情,还一封信一封信的留,一切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手不自觉捏紧了信纸,在手中捏成一团。

      她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人在监视她,下了一个又一个套。出生于帝王家,自带一种傲气,怎能容忍他人窥视?这就是在她的底线上反复横跳!

      看着信纸在眼前灰飞烟灭,转身离开。

      骄傲的人总是有一种共性,那就是好奇心,无论多么艰难,总想找出答案。

      所以她又回来了。

      面无表情地扭动烛台,地面发出铁链拖动的声音,机关已经很老了,声音时断时续。终于,桌子背后的空书架从中间裂开,向两边移动,露出黑暗的通道。啪,几声脆响,通道两边点燃了,在黑暗中,照得通道格外明亮。

      萧临雨手捂眯了眯眼,待适应光亮后,随手抄起一块石子丢了下去,石子打在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左右打量一番,确定没有机关后,才稳步下楼,脚步声带着回响,试问,谁能想到一个破旧的小村子里竟会有一个如此精妙的机关通道?

      人声渐渐清晰,到底了,是一片狭小的空间,在狭小的空间,一股霉潮味,挤着不少人,都是一些小孩,最大的也不过二八年华,衣衫褴褛,身上泛着一股难闻的酸臭,身上到处都是鞭痕,有的靠在墙边,痛苦的□□,有的躺在地上,伤口化脓,任由虫子在身上爬上爬下。

      每个人身上都有各种各样的伤痕,有鞭伤,有刀伤,还有一些萧临雨看不懂的红印,泛着青紫。

      还有自己看不懂的?萧临雨想找他们问问,又怕揭人伤口,想了想又把问题咽了回去。

      还是自己回家多看看医书吧。

      还有的学呢。

      地下连通上面木板,上面的走动可以听的清清楚楚,地板间隙不大,在黑暗之中,根本不会发现地下竟另有天地。

      萧临雨皱着眉,也不是嫌脏,学那些奇技淫巧,怕点脏都学不会,只是出生高贵的小公主,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这么对一帮孩子。

      更何况她挺喜欢孩子,尤其是听话的孩子。

      她在他们警惕的目光中,掏出匕首,女生将孩子往自己怀里揽得更深了,明明也就十六七岁,却拼命护着怀中的孩子。萧临雨走到男孩身边,男孩表情麻木,仿佛对匕首没有一点害怕,就像一具木偶,偶尔晃动的瞳孔昭示着他还活着。萧临雨割碎了绑着他的麻绳,他才抬起头看她一眼。

      萧临雨割碎了所有绳子,感觉有些气闷,“走吧,”她说。

      女生仔细打量着她,指指自己的腿,她的腿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着,把孩子交给旁边的人,萧临雨按着她的腿,太久了,已经没有回复的可能。

      “不用管它,奴知道。”

      她向旁边的男生点点头。

      男生起身,背起她,晃晃悠悠走去。萧临雨皱眉看着,男生也是细胳膊细腿,明显的发育不良,真怕他们一个不小心一起摔下来。

      有了人带头,其他孩子也互相搀扶着跟着走了出去。有几个实在走不动的昏迷的,萧临雨一边抗一个,也把人带了出来。

      当把最后的孩子抗出来后,“嗯?”她一怔,就看到十几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公主,忽然觉得有些阴森。

      把孩子递给旁边的女生,从人群挤了过去,和赶过来的哥哥汇合。

      “这是怎么了?”哥哥低声问。

      “可能是帮牙子,你等一会儿,我去给他们包扎一下。”

      孩子感觉到了痛,睁开眼,看到一个一身黑的怪人,不免有些害怕,直往后躲。

      “别怕。”萧临雨摘下兜帽,微微勾唇,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姐姐,你是神仙吗?”小孩呆愣愣地看着她。

      “不是。”萧临雨摇摇头。

      骗人。小孩撇着嘴,他看到姐姐凭空变出那么多东西,还说不是神仙。

      萧临清看着给孩子包扎,时而和旁边妇女或孩子叮嘱几句的妹妹,眸子忽明忽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了,”萧临雨拍拍手站起来,望着这些个人犯了难。

      “这地下有密道,”一个女生忽然开口,是孩子中最大的那个,她的腿被打折了,声音也很沙哑,跪坐在地上,“我逃跑时看到的。”只可惜刚出门就被发现了。

      “在哪?”萧临雨急切地问,天已经开始放亮了。

      “在那个桌子底下,我…奴试过,很重,他们几个人才搬动。”

      萧临雨二话不说,摞袖子上前,柳永赶紧把拉住了,“哎哎哎,这就别逞能了,还是让咱们男人搬吧,你看着就行。”

      看了他一眼,“我能行。”其实也不是一定要自己搬,但竟然有人表示怀疑,那这个她还非搬不可了。柳永还想再劝,口中的话就被现实堵了回去。

      一个据说要三四个成年男人才能搬动,竟然被一个女孩子搬动了?

      的确很重,木板作为掩盖,下面都是石砖!也难怪那些人放心大胆地让她看到。

      柳永不信邪地试了试,终于接受了现实。

      “出口在哪?”

      “观音庙里。”

      “等会你们从地道出去,我去那边接你们。哥!……哥?”

      “啊?怎么?”正在和柳永嘀嘀咕咕的哥哥听见妹妹喊,甩下柳永走了过来。

      “等会儿你和柳清河护送他们从地道离开,我去出口接应。”

      “好。”从小到大的活动,一直都是萧临雨发布号令,萧临清很自然地点点头。

      等将人都带了出去,太阳已经升起了,萧临雨拿出一些药材和银两,交给最大的女生,她明显是这队人中的领头人物。

      她看看银两,有看看公主,缓缓直起身来,磕下头,“此番大恩,无意为报,奴愿为大人做牛做马,还望大人应允。”

      其他孩子犹豫了片刻,也稀稀散散跪了下来。

      她心里忐忑,她知道自己一行人,仅仅只是累赘,一帮断胳膊断腿的孩子能干些什么呢?

      卖艺?别说卖艺了,就算以前未被拐卖时学过,现在也弹不了,她们的手指早就不像以前那样细腻了,现在端碗吃饭都在发抖,还谈什么琴,买什么艺?

      给人暖床?先别说人家看不看得上自己,光是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脏。

      就算往好处想,也想不出半分可能。

      没有人会收一些没用还费钱的奴隶。

      公主看着她却笑了,笑的像只狐狸,“你…不怕我把你们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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