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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献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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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朵沉默了。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在这里是行不通的。
“你们什么时候献祭?”
“明天。”
“为什么是明天,明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明天是血月,血月献祭最灵验。”
“这也是道长说的?”
“对啊。”
泠朵叹了一口气,大限要到了?
这些天与他们聊天,她知道纪黎没有被抓。但镇上的人也不怕,就算纪黎带警察回来,只要镇上居民口径一致,神仙也查不出来端倪。到时警察只会当纪黎疯了胡言乱语,就像镇长的儿子那样。不过他至今都没有再回来平安镇。
另外旅馆的老板就是镇长,镇长的儿子前些日子突然发了疯,带着小花坐火车跑到帝都要告发平安镇居民,被镇长想方设法给截下来了。还将他送进了精神病院。估计没个一两年是出不来的。
小花有一个弟弟叫小德,小德今年六岁。
小花的妈妈胖婶前几日已经下葬了,胖婶下葬后,小花三天两头跑到这里来,不过只是远远的看着,倒也不靠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们只会在血月献祭吗?”泠朵问。
民间传闻:月若变色,将有灾殃。青为饥而忧,赤为争与兵,黄为德与喜,白为旱与丧,黑为水,人病且死。
血月即为赤红色的月亮,血月现,星球气断,气尽,如坠狱,必有魔出。
血月献祭,足以说明了,那道长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玩意。
“不是,有人就献祭,每年要献祭不少于七个活人,前些天才献祭了一男一女。”他们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倒也平常,像是在说一日三餐吃什么那样平常。
“每年都有这么多人来镇子里吗?”
“有啊,只多不少,”说起这个少年就兴奋起来,“真搞不懂这些人,他们是哪里不能去就偏往哪里跑,哪里危险就往哪里钻,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们的独一无二,与众不同。所以他们就得为这些冒险付出代价。你也是来探险的吗?”
泠朵鼻子一哼,不搭话。
他们继续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起劲,大抵是对各式各样探险者的幸灾乐祸,最后话题又回到泠朵身上:“留你在血月献祭,是因为你好看,阿爹说越好看的女人,越能彰显镇上居民的诚意。”
“我不好看。”
“不用谦虚,你好看的,你是我俩见过最好看的女孩子了。不过木头说前天夜里看见了一个比你还好看的女人。”
“谁是木头?”
“钱婆婆的孙子,比我都大,年纪大,块头大,但人呆呆的。不过他呆归呆,看女人还是准的。他说那女人比你要好看,那应当是比你要好看的。”
泠朵忙表态:“我不好看,我在帝都算寻常样貌了。”
“是吗,有机会我也要去帝都,”说到这里两人笑起来,“去帝都找漂亮媳妇带回来。”
泠朵呵呵冷笑几声,嘲讽道:“带回来不怕被献祭了吗?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媳妇,却被献祭给祖师爷,是你们享福,还是祖师爷享福?”
“……”
“……”
这番话直戳人心窝子,两人一时语塞。
俩少年又看了看洞口的鸡腿,拿手指了指:“你到底吃不吃?我俩吃的饭还没你的好。上学时候,最喜欢吃鸡腿了。”
“对啊,对啊,对啊,还有土豆丝。”另一个应和道。
泠朵瞥了一眼洞口的饭:“我不吃,你们吃了吧,没胃口。”什么断头饭,知道自己要死了,别说是鸡腿饭蛋花汤了,就是山珍野味,鲍鱼鱼翅,谁都没有胃口了。
至于饱死鬼饿死鬼又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鬼,反正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上路。
“可是你说的啊!”俩少年你一个我一个,两人分食了鸡腿。啃完鸡腿后,还津津有味撮着鸡骨头。
“不咸吗?”泠朵问。
“不咸,可香可香了,像西街的热卤,西街的热卤鸡腿最好吃了。”
“是吗?”泠朵半信半疑道,不合理啊,这老婆婆做饭向来都咸口的,从无例外,难道这鸡腿是她特意去买了送她上路的?
“骗你干啥,真的好吃,咸淡正合适,整只鸡腿都入味了,一口咬下去鲜嫩多汁,还有淡淡的回甜味。好吃得不得了,”少年说完,抬手拍了拍肚皮,“啊,爽!”
泠朵暗暗叫悔:早知道不是老婆婆做的,我就吃了。这可是我的断头饭啊,吃饱上路总比做饿死鬼好啊。
“既然你不吃,饭就给拿下来了,给你放风够久了。一会儿镇长知道了,该训斥我们了。”
泠朵抽了抽鼻子:“行吧。”
哐当一声,洞口被合上,接着传来上锁的声音。
泠朵躺回了草席上,闭上眼。
睡到半夜,正做梦被杂碎追杀。突然门外传来噪杂混乱的声音。
听得门外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嚎啕大哭,有人在歇斯底里咆哮,还有人拿铁锹捶打铁门。好像随时都要破门而入。
从屋外的争吵声大概拼凑了整个事件:鸡腿有毒,俩少年吃了,毒发身亡了。他俩家属跑来找泠朵算账,非要杀了她偿命。
但被镇长为首一众人挡住了。
这么大动静,听得泠朵胆战心惊,手心直发凉。爬起来拿被子紧紧裹住身体,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有两个男人抬了一个大木桶进来。
一桶一桶的冷水热水渐渐倒满了整个桶。
又有两个十六七岁女孩送来衣服、鞋子还有毛巾。
放下东西俩女孩就离开了,临行前偷偷瞟了她好几眼。
俩女孩一走又进来了四个妇女,其中一个浓眉大眼的妇女,敲了敲水桶壁说道:“洗澡,洗干净点!”
泠朵下巴差点惊掉了:“当着你们的面,在这?”
她斥责道:“大家都是女的,你有什么东西是不能看的?快点快点别墨迹,一会儿我们上手,你这细皮嫩肉,搓破了皮,受了罪也别怪。”
以泠朵的身手,打她们四个,那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对付了她们四个还有好几百个在外头,没必要自讨苦吃。
只能屈服,大丈夫能屈能伸。
衣服褪尽,几人发出一声喟叹,眼里都有一把火,一把嫉妒的火焰。
四人齐上手,抓头发的,摁肩膀的,还有压背的,把她往水里淹……
一番折磨后,她狼狈从浴桶里爬出来,她们又指使泠朵躺倒在草席上。
“干什么?”泠朵用毛巾挡住关键部位。
“检查一下”
“检查什么?”
四个人逼上前来:“看你是不是个雏儿!”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