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赵瑟瑟视角》静流君

9、第 9 章

　　小枫来青鸾殿给赵瑟瑟送葡萄酒，却与赶来的李承鄞争执了起来，拉扯之下，赵瑟瑟和曲小枫同时倒下，看着李承鄞毫不犹豫地去扶小枫，赵瑟瑟脑海中回想起当时她和曲小枫同时落水的时候，李承鄞也是救了小枫，赵瑟瑟的自我欺骗终于无法进行下去了，手缓缓的朝地上的碎瓷片上按下去，借此让自己清醒，锦儿的一声惊呼打断了李承鄞和曲小枫的对视，李承鄞这才如梦初醒，连忙过去查看赵瑟瑟的伤势，赵瑟瑟却脑袋翁的一下，过往的点点滴滴全都涌上心头，眼前只有李承鄞放大的那张脸，至于他说的话则是全然没听进去，只是木然的点点头，看着洒了一地的酒水，那上面飘着一直飞蛾在水面上奋力挣脱不得，赵瑟瑟看着它，伸出手指轻戳水面将它带出来……
　　锦儿为赵瑟瑟换好药后，赵瑟瑟望着窗外的梧桐叶纷纷落下，幽幽的道：“他说过‘行路难，不在水，不在山，只在人情反覆间’，只要故人心不变，我就无所畏惧，但是锦儿你还记得这句话的上一句吗？”锦儿心中亦是很沉重：“君不见左纳言，右纳史，朝承恩，暮赐死。”赵瑟瑟凄然一笑，“我早该想到的……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说着顿了一下，眼中尽是怨愤，“可是我不信！我不信人心可以卑劣至此，这世间的天理可以颠倒至此，直到现实由不得我不信。”锦儿眼圈泛红，红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道：“这世间的路并非都是坦途，但是姑娘要把岐路踏平，方能从不公的命运中挣脱。”
　　最近这几日李承鄞时常暗示赵瑟瑟，自己因为张参的案子感到头疼，赵瑟瑟感到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对劲，张皇后和高于明因为张参之案有了嫌隙，而自己的兄长又和高震有龃龉，若是派兄长去追查高震，必然会遭人诟病，也为他将来的仕途埋下一个隐患，李承鄞聪慧如斯，怎么会想不到，可他却丝毫不顾兄长的前途，思虑至此，她有一个可怕的猜想，或许赵家只是他用来对抗高家的筹码，于是提笔写了几张字条，郑重的交给锦儿。

　　赵瑟瑟正在宫中练字，听闻赵士玄来了，也是心中有数，只见赵士玄风风火火地赶过来，刚一坐下就说道：“今日早朝时也不知怎么了，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弹劾我，说我与高震不和理应避嫌，逼得我只能退出此案。”赵瑟瑟冲锦儿使了个眼色，锦儿环视一圈才把门关上，赵瑟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们也有自己的职责，有些人想求一个直臣的名声，哥哥不如成全他。”一边说着一边在纸上写道：“今日之事是我授意，”赵士玄看到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赵瑟瑟一手按住赵士玄的手腕，示意他稍安勿躁，继续写道：“殿下若是有心放高震一马，怎么会派你去查他，哥哥不要被有心之人利用。”赵士玄看到后不由得后背僵直，纵使他再迟钝也感受到了赵瑟瑟和李承鄞的关系有问题，“那就由着他们把水搅浑”说着在纸上写道：“殿下有什么异常吗？”赵瑟瑟满不在乎的道：“这个亏哥哥是吃定了，谁让当初那件事闹得满城风雨，让他们抓住了把柄，眼下也只能等风头过去再说。”继续在纸上写道：“高震必死无疑，哥哥千万不能授人以柄，多想想父亲的处境，另外，我与殿下的事，时机成熟会告知兄长，勿忧。”赵士玄神色凝重，意识到自己意气用事很可能会害了赵敬禹，于是点了点头，写道：“珍重。”

　　青鸾殿：
　　这日曲小枫来到青鸾殿，赵瑟瑟正在殿中闭目养神，看着张玫娘和高于明虚与委蛇，而李承鄞则坐视两人相争，可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她赵瑟瑟不做黄雀，只有置身事外，看戏的人才有乐趣，高于明或许死都不明白，让一个骤登高位的人放下宿怨是何等可笑，正想着曲小枫已经进入寝殿，二人开始摇色子，见赵瑟瑟无论是猜大小还是猜点数都能心想事成，曲小枫不由得十分好奇：“为什么你每次想要什么就能摇到什么啊？”
　　赵瑟瑟：“这自然是有手法的，你想摇出哪一面就得控制与之相关的四个点。”
　　曲小枫：“那你也教教我呗，这样我以后和那些丫鬟婆子们赌钱的时候就可以大杀四方了！”于是这个上午赵瑟瑟都在悉心传授经验，青鸾殿里热闹起来，一时之间永娘和锦儿看到赵瑟瑟的样子，都好似不认识了一般。
　　待小枫走后，锦儿方才问道：“姑娘什么时候会出千了”
　　赵瑟瑟揉了揉太阳穴，缓缓的说道：“从其所欲，投其所好，听闻太子妃喜欢与宫人们赌钱，特意去学的，昨晚练了一宿呢，”说着打了个哈欠，吩咐锦儿道：“今天没有十万火急的事就不必叫我了，我去补个觉。”
　　锦儿见状也安心很多，一边铺床一边与赵瑟瑟说话：“锦儿之前还担心良娣会因为怨恨，而困囿于后宫之争，看来是锦儿多虑了。”
　　赵瑟瑟眼神一黯：“嫉妒她会让我过得更好吗？既然不能还不如干脆化敌为友……锦儿，我娘曾经告诉过我，女孩子成亲后是没有家的，嫁人之后就得自己长大成人，只可惜我现在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我们在别人的家里，不能走错一步，”说着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锦儿，我……没有家了。”锦儿抱着赵瑟瑟，手轻轻的的抚在她的背上，“若姑娘不弃，锦儿就是姑娘的家人。”

　　李承鄞书房：
　　李承鄞听完时恩的禀告，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太子妃和良娣一起喝酒赌钱，真把东宫当成市井了”
　　时恩回道：“虽说此举登不得大雅之堂，但后院安稳，是殿下之福。”
　　李承鄞有些无奈，蘸了一下墨汁继续处理公文，“但愿吧，你继续盯着吧，太子妃不谙世事，谁的话她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