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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问了一个寂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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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这实乃是牝鸡司晨。”
淳安最是懒得听这种话,冷笑道,“你是觉得朕是司晨的牝鸡还是我母后是?”
这话透着威严,吓得纳谏的老顽固后脊背一凉。
“那……那储子音怎能同您同圣人相提并论!”
齐越祝余,她的父皇母后,被世人合称为“二圣”!
“你们且看着,若是她储子音当不起这剑南道道置观察使,朕亲自撤了她的职!”
储子音听着淳安的话,晓得她这是在庇护她。
这话落了,也没有大臣在继续说啥了。
五月花香漫漫。
自淳安入了朝堂,就免了三拜九叩的礼法。
倒是没有形了规矩,只是她对于这叩拜素来不耐。
久而久之,也没人叩拜了。
宋子音便是这第一人。
她这般做了,女皇并未惩戒她,后面的,众大臣也便是习以为常了。
他们都听说过,女皇同储将军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顾未易倒是一直都是谦恭有礼的、按照礼法行事,从不逾矩。
自丹栀姨母离去,淳安的胸口就总疼,疼引至肩背,经常把她的小脸疼的一阵煞白。
“这年岁长了,我倒是越发像那宋子音了!”
淳安同檀婳调笑道。
檀婳只笑,也不作答,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嗯,我倒是越发像你了!”
宋子音迈着豪迈的步子走到她的跟前,看了一眼淳安。
“你这身子骨,太弱了!”
她不认同道,“你少时也是轰动一时的名医,也因着你爱医,大大地提升了医生的地位,如今,这身子骨,怎么如此差劲!”
淳安瞧了一眼宋子音,“倒是未曾想过,昔日小心机满满的子音,竟然关心起了我的身体了!”
宋子音听了她的话,笑了笑。“左不过是一场缘分,一场因果!”
淳安听了子音的话,也跟着笑了。
“我请了周扬姑姑过来!”
淳安听得宋子音竟然认识周扬姑姑,先愣了几秒,但很快就被能见到阔别已久的周扬姑姑而满心欢喜。
“姑姑,她在何处?”
“就在宫外候着呢!”
听到此处,淳安眉头一皱,“岂能如此没礼貌,赶快迎姑姑进来。”她说罢了,檀婳就立即起身,命人快马加鞭宣召姑姑。
淳安也没坐在这等着,也去迎周扬。
周扬身侧只带了覃墨。
几十年未见,不曾想,覃墨竟然更加年轻了。
淳安上下打量了起了覃墨,最后目光落在了她那一头乌发上。
她的鬓发自溯耶去了,就染了白,她也没了打理的心思。原来她不晓得何谓女为悦己者容,自溯耶去了方深有体悟,素日溯耶在世之时,她也不甚日日在乎容颜,但大场小合,她也会拾掇的利落规整。
自溯耶去了,她也懒得打理。只任凭岁月侵蚀洗礼。
同檀婳一道出去,只从妆容看,许都会觉得檀婳是主子。
檀婳心疼她,总给她变着法做乌发的吃食。
“主子,染发吧!”
她摆了摆手,“一黑一白,俱为天地恩泽。”
只是檀婳不忍,众人异样的眼光,便心思灵巧,每日给她梳妆的时候,将染发剂着在梳子上。
淳安也随了她去了。
宋子音的头发也花白了不少。
自上了战场,她的人生价值让她不甚在乎容颜,自然也不规整头发了。
覃墨瞧着昔日的大师姐盯着她的头发看,她也回盯过去。这一瞧,不免骇然,手捂住嘴,“师姐,你这头发竟比师父的还白!子音姐姐,你的也是,你们这……”
覃墨顺心,自幼便是如此,这天底下,有一算一,没有她怕的人。
纵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让她学会,这个世界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宋子音笑道,“覃墨,你都这把岁数,仍童言无忌呢?”
这话,有些许揶揄,有些许讽刺。
然覃墨是半点不在乎的。
笑得一脸坦然,“人生短短数载,我只想顺心遂意!”
周扬姑姑身着月白繁星锦罗裙,耳朵上挂着掐丝白珍珠耳环,细腰袅袅系着黛蓝半月水波纱腰封,脚上踏着苍紫重瓣莲花靴,仙气飘飘。
覃墨身着一身落英花满罗烟裙,内里杏色云锦曼华花,一身装扮色泽艳丽,繁花满满,脚踏七彩云靴,靴上镶嵌铃铛,行动处,玲玲作响,远不像是个四十岁的人儿,反而像个孩子。
宋子音自入朝堂后,着装就简单至极,偏于男装,一身白色鹤裳,一条宝蓝师蛮纹金带系在腰间,头发虽不染,却打理得一丝不苟,久经沙场,她的肌肤也爬了皱纹,只是那双眸子却是星眸朗目,熠熠生辉,远不似少时那般柔弱含水。
淳安则是玄紫冕服,庄重肃穆。
覃墨在淳安身上,已经完全瞧不见,昔日医仙谷的少女模样了。
时间真的能将一个人改变的如此彻底吗?
覃墨心里也问了自己一秒钟,但转瞬就抛诸于脑后。
周扬倒是细打量了她这个昔日的小徒弟许久。
终究摇了摇头,慨叹世事无常。
往岁,淳安最想一心从医,倒是覃墨,学的不甚上心,总是东跑西窜。未曾想,如今她一身医术,竟悉数传给了覃墨。
跟她学过医的孩子,不甚少,她也算是桃李满天下了,但一直跟在她身侧的,只有覃墨一女。
13.
覃墨的到来,让这肃穆沉静的紫薇城,多了几分的喧嚣。
她先是将御膳房搅和了一番,接着又将天音阁搅合了另一番。
天音阁的乐器被她“借走”了好几样。
官人们过去告状,淳安也替着覃墨打圆场。
“覃墨姑娘,没见过世面,拿过去玩玩而已。”
“谁没见过世面!”
“哟,你见过世面,还拿呀!”
瞧着他们为着这种没有半点营养的事儿吵得天翻地覆。
淳安倒是觉得有趣,嘴角都露出笑了。
周扬姑姑喜静,然覃墨跟在她身边许久,她也是适应了独属于她的这份喧嚣。
“师父,你同储将军是怎么认识的?”
淳安对于储子音同医仙谷的渊源有些好奇。
“呵呵,能有啥关系啊,医患关系呗。”周扬姑姑笑得淡然。
这一想,淳安也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寂寞。
医仙谷不求人不得罪人,端的是济世救人,与世无争的处事态度。
也不惹仇家,她到底是脑补了些什么情仇爱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