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sel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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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和她完全切割，同样不可能。
作为感知相连的云霄自然不会不知道，即使它勉强称得上拥有极其薄弱的自我意志，从属关系依然十分牢固，不论外在表现如何，内里她的主导地位都不会有丝毫动摇。
不过……
云霄表情说不出的怪异，有些嫌弃又有些不舍地盯着手上沾着血珠和奇特粘液的球体。
不能说不符合她想象中的英明神武、举世无敌、智冠古今的形象吧，只能说差别有亿点大，很难令人相信是以她为基础而诞生的智慧。
感受着脑海中宛如洪水奔流般喷涌的垃圾信息，云霄勉强截取了能够识别一些信息片段后，便头疼得揉起了太阳穴，因为里面的无用信息实在数不胜数。
哪怕拥有智能，听得明白指令，可它能表达的信息却只有糅杂了无数无效信息的模糊含义。
仿佛面对一个吵吵嚷嚷、急于彰显自身存在的幼童，来到世间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喊叫。
“能不能不要叫了，太快了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屁话真多……既然你坚持的话，那你就叫self好了。”
可惜最适合它的名字却没有得到它的认同。
感受着脑中冲刷的意念，云霄忍不住破口大骂，“天你妈呢，你怎么不想叫上帝？”
庞大的信息流奔腾到一半忽然断开，云霄诧异挑眉，如触手探去的意识仿佛石沉大海般被吞没。
云霄瘪瘪嘴，休息了一阵拖着稍微动一动便虚汗淋漓的身体，先给自己挂上药瓶，包扎伤口。
从糜稽那里预定好的医生也因为昏迷没能派上用场。
不过按照她的性格，应该不到真正的最后一刻都不会假借人手。
随便找来的人说得再怎么可靠，也不能排除忽然脑子抽风，看到她的模样后刺她几刀的可能。
因为如此荒唐的原因死掉的话，她万一还有下次重生的机会，就给自己改名轻信庸医·第一大傻，用来嘲讽自己的死因。
一边在脑中挑选整场实验开始前便设计好的几种用于存放“灵魂”的几种机器躯体形象，一边拽过连接着充电器的手机。
云霄看了看这段时期收到的所有信息。
大部分都是糜稽发来询问她什么时候出来，并且语言用词越来越粗暴的“友好问候”。
没有立即回复，点开另一个界面，查看起邮箱信息，里面孤零零地躺着两封伊尔迷发来的邮件。
两封都是阿尔法在揍敌客训练基地的培训成果报告，附加一段视频。
“居然过去这么久了……”云霄这才意识到时间流逝。
点开视频，映入眼中的场景是一片风光秀丽的绿茵草地，草地上的画面却并不宣扬大自然生命和谐。
粗略扫过便发现至少上百道年纪不一的人影围困一个男孩。
画面一闪，之后哪些人几乎在一瞬间全都倒下了。
看着满地哀嚎打滚的人群，云霄不禁嘴角抽抽，“臭小鬼下手比我狠多了，好像还长高长黑了，一看就是个倒霉相，一点都不活泼可爱，不知道跟谁学的。”
仔细看了遍伊尔迷发来的教学报告，以及催收信息，云霄立即将下一期学费转给他附信最后一期，同时认识到打工人始终斗不过大老板。
“让他循环上了，我辛辛苦苦挣糜稽的钱，反手就被伊尔迷拿回去，最后全进了揍敌客的腰包。”
如果不是她主动报的名，她都要怀疑这是不是揍敌客家族针对员工的“工资回收计划”了。
放下手机，云霄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目休息起来。
第一天饮用了少许水，第二天是米汤，之后是清炖萝卜汤，再慢慢加到稀粥、水煮面条之类的食物。
一直休养到能保持长时间专注工作，云霄才爬起来为self认真挑选起理想的外壳和加装模块，神情就和每个爱好美丽，迷失在庞大衣帽间里的女孩一样甜蜜而痛苦。
不过在云霄看来选择漂亮的机甲比决定随便找块破布就可以的衣服要困难得多。
尽管她已经十分努力做选择，仍然每个都想要。
温柔地抚摸着手中光洁如镜的小球，云霄低声自语，“我需要现在这副躯壳才能行动，你也需要一具躯壳才能和物质世界做出交互，你有没有自己想要的呢？”
没有信息流回答她的问话，那道萌发的意识并不是每时每刻都在，应该说大部分时候都处于“沉寂”状态。
所以他们之间的交流，更多时候像是她自己精神失常的自言自语。
独自徘徊了一阵，云霄费尽千幸万苦终于用以后还可以换装的理由，强行说服自己做出了选择。
那是一副无脸小恶魔的外型，头上长有弯曲的犄角。除去尾巴体长大约三十厘米，比人类刚出生的婴儿还要更小些许，通体纯白，漆面光洁如水镜，流畅的线条和折射的光芒透着些许纯洁与神圣的意味。
将当做核心使用的小球接入体内，在肚子和手臂内装上对应的武器模块，双腿内部的动能模组则负责为浮空飞行提供能量，尾巴负责干扰气流保持平缓、以及必要时用于拖拽物体。
而常识中最重要的头部则用于收集信息和关键时刻爆炸摧毁所有。
但凡遇到打不过的敌人，自作聪明抓住self拧断它的脖子或损坏脑袋，主动操作的爆炸则会变成自动行为。里面蕴含的能量大部分来自压缩后储存的念，威力即使能力者近距离沾上也难逃一死。
——应该说，正是因为能力者自负身体强悍，看不起非能力者所拥有的技艺威力，才更有可能被这种实则来自他们同类的炸.弹炸得粉碎。
花费了几天时间将它们拼装完毕，云霄将房间储存的食物吃完，休养满了一个月，才缓缓换上衣服打开门出去。
虽然位于地下区域，缺乏阳光和自然风，可因为她需要长期待在里面，所以早早改造成了拥有完整生活设施的简陋房间。
此时开门虽然消毒水和血液的气味浓重，但没有其他腐烂衰败的恶臭传出。
默默走上楼梯，云霄意外地看向守在门口的管家言叶，“你知道我今天出来？”
言叶恭敬地站在前面，垂下脑袋摇头，“不休息的时候我都守在这里。”
“哦，你倒是忠心，做得好。”云霄随口称赞了一句，接着边走边询问起正事：“研发进行到哪一步了。”
言叶落后半步，恭谨回道：“快要完成了。中间遇到些问题，大家联络您后没有得到回应，尝试了几次都顺利解决了。”
“呵呵，他们之前几代的版本变迁中没有偷懒都应该做到。”云霄对此没有丝毫歉意，“我给出的文件已经详细到只要理解字面含义，看懂模型和图纸，傻瓜也能照搬的地步。”
言叶沉默不语。
云霄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既然我都回来了，剩下的部分我自己来好了，告诉他们可以放松心情了。顺带通知糜稽，准备演示场地。”
为什么不自己去告诉小糜，云霄具有充分的理由——如果她自己去告诉糜稽，恐怕开口之前就要被喷一脸口水。
小糜脾气属实不算太好，尤其在自己音讯全无的情况下。
如果不是每日工作都在稳步进行，恐怕现在已经打上门来了。
匆匆两月之后，云霄单手抱着self，另一只手拖着糜稽心心念念的武器亲自登门拜访。
对方似乎没有预料到她会突然来访，充充满满清扫着桌面的物体一股脑丢进墙角。
望着显示屏上的齐刷刷桌面屏保，云霄脸上划过一丝狐疑，没太在意。
“你怎么没老死在地下室里面。”糜稽面色不虞地埋怨。
云霄没和他生气，眼睛四处转动，自来熟的寻找可以坐的地方，“我死了谁为您提供定制服务啊，我可舍不得和我的大老板早早阴阳相隔。”
糜稽脸庞抽搐，忍住没让她滚出去，问道：“你手上抱的什么？”
“我自己。”云霄看到一块好地方，急忙坐过去。
糜稽那小子居然把她原来的好位子拆了，好半天才找到一堆垒起的漫画书充当座椅。
“我是说另一个我，self，你喜欢的话可以用自己愿意的方式来理解，分身、复制品、重新诞生的我、排泄物，怎么想都行。”
“我以前是它，它不一定会成为我，你最好把我们当成两个个体看待，直到某天我们重新合并。”
糜稽觉得这话有点绕，想起她之前提过一次的理论，猜到手上可能就是当初想法的结果。
“要合并你干嘛把它分出来？”
“我需要转换器啊。我不能直接融入机器，就像它做不到和我之外的人直接对话，这就是先天隔阂。”云霄没有不耐烦，只觉得问题傻，“我们两个互相补全，才会变得完美。”
糜稽想象了眼前女人和她怀中“婴儿”一半一半的模样，狠狠灌了半瓶可乐压住鸡皮疙瘩。
“我想看看我叫你做的东西。”
“没问题。”云霄抱着self起身转了一圈，骚包地弯下腰面向糜稽，朝门口做出请的手势，“随时为您演示，您准备好场地了吗？”
作者有话说第75章 self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