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传之宜其遐福》花沉苏

52、长恨

　　五个月后，姜小媛诞下一位小帝姬，封号怀淑，进娟嫔。
　　年下，清河王暴毙。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自甄嬛一事，玄凌早有意赐死清河王，但恐怕惹得流言纷纷，这才拖到了今天。
　　乾元二十八年三月初九，是玄凌四十周岁的天长节，虽有亲王逝世一事，但在群臣奏请之下，天长节依旧是极尽奢靡之能事。
　　后宫的饮宴设在明苑，自紫奥城至明苑一路彩坊接连不断。
　　歌舞弥漫至黄昏时分，众人已由最初欢欣渐渐变得疲备，连玄凌也不觉呵欠连连，滟嫔以泥金合欢扇掩面，轻俏一笑：皇上若是乏了，不如想个新鲜玩意儿，玄凌伸一伸手臂，笑道：滟嫔有何妙想？”
　　她妩然一笑：嫔妾蒙得皇上宠爱，虽起自微末，却也享尽荣华，今日来到明苑，嫔妾想起从前在狮虎苑驯兽旧事，皇上天长万寿，嫔妾想以旧日技艺博上皇上一笑。”
　　玄凌思忖片刻道：不好，虎兽凶猛，万一伤了你怎么办？”
　　她似笑非笑地望着玄凌，：“皇上忘了嫔妾自幼与虎豹为伍么，还是以为嫔妾享于安乐，不复往日矫健了”。她忽地一笑：“嫔妾所有，不过是取自于皇上，今日只是想为皇上一尽心意，皇上不肯成全吗？”
　　妙贵人巧笑看着玄凌道：听闻滟嫔姐姐驯兽时最为美艳，才使皇上怦然心动，嫔妾无福，一直无缘看见，今天滟嫔姐姐自己肯，倒是能一饱眼福了。“
　　玄凌见她执意，也不觉起了兴致，便笑道：“好，你去吧“
　　滟嫔眸光深沉如静潭，翩然起身去更衣，她再入场时已换了一身明丽的青碧色花裙，那色是隐隐有些透明，依稀可见是镂空融乡的银线花纹，修成一朵朵盛放到极致的合欢花，衬着明灿阳光，她满头青丝约披散着如瀑布一般，只用新鲜的粉红花朵和着碎碎的雪色小珠花编成花环戴在头上。她赤着足，足上束着一串赤金足环，行动时微有玲玲声，与手腕上十数只金环遥相呼应，一双雪白晶莹的脚步，远远望去与她发上雪白珠花并无相异。十个肚脚趾的趾甲都描作玟瑰红色，像十朵小小蔷微绽放在雪白足上。
　　京都三月尚有料峭春寒，众妃见她穿得如此单薄，冶艳，都十分好奇，接着是一只金钱豹，头圆，耳短，胸脯宽阔结实，四肢强健有力，全身毛色棕黄鲜亮。
　　滟嫔见众人害怕，不觉轻蔑一笑，说话时，有两名内监端着r来，上好的牛r盛在铜盘中，滟嫔接过铜盘，随手取了两条扔在豹子面前，温柔抚摸着豹首，低低呢喃着什么，那豹子似乎知道没人跟它抢，极悠闲地走过去，慢条斯理地撕咬，雪白微吡的牙和粉红的舌头相互碰触，一堆r便消失在唇间，她见滟嫔不再喂，便懒懒地的在原地睡着，一动不动，很是乖驯，好似一双温顺的大猫一样。
　　见猛兽在滟嫔安抚下如此温驯，玄凌不觉喝了一声彩。一时间观景殿内掌声如雷，人人赞服，冯德妃在一壁笑一壁向宜修说：从来美人见得不少，但这样的真未见过，一直以为滟嫔冷傲，不曾想有这样动人之处，臣妾若是皇上，当日也会把她带入宫中。”
　　滟嫔在铜盆中取出一条鲜红牛r在半空含笑晃了两晃，那豹子便前肢发力，仅靠后肢站了起来去舔舔，完全模仿人一般站立。滟嫔含笑连连含首，一步步向后退着，豹子便步步跟进。
　　众人连连惊呼，滟嫔安抚好豹子伏下，忽地旋身步出铁橱，招手唤过侍女，奉上一件钱豹所制裘衣，轻软厚密，十分温暖，她柔媚地半跪在殿外，恰恰挡住豹子的视线，她声线宛转清亮：这件裘衣是用金钱豹整张皮所制冬日防寒最佳，嫔妾亲手制成，还望皇上笑纳。”
　　她眉眼盈盈，玄凌十分喜悦，即刻披在身上，果然有不怒而威之气，神采焕然。滟嫔微仰着头，薄薄的双唇有清冷的弧度，含着一缕安宁微笑，神色恬静如湖水，她转身的一刻，宜修迅速捕后捉到她一抹决绝之色，心中一震，看着她随手掩上铁栅大门，疾步上金钱豹的背，玄凌看着她驱使着金钱豹越走越远，只是没有动静，不觉有些着急，披衣向观景殿外走去。
　　杨修仪温婉劝道：“皇上不宜出去，太接近猛兽实在危险。”
　　玄凌草草点头，回首笑道：“无妨，那畜牲跑不出栅栏，且有滟嫔好驯术。”
　　众人兴致勃勃，见玄凌步出，亦大了胆随，期待滟嫔带来更让人兴奋的表演。豫欣夫人亦欲起身，宜修按住她手，笑呤呤道：“妹妹身份尊贵，别跟着那些位份低的宫嫔出去看热闹，平白失了身份。本宫瞧那豹子骇人得很，别伤着了才好。”
　　豫欣夫人本想去看，听宜修这般说，只好坐下。一声响亮的呼喝声突起，只是一瞬间，那豹子猛然回头，一见身着豹皮裘衣的玄凌。眼中陡然冒出两条金线，赫然描出吊睛铜目，满口森利着，正是一双猛兽的情状，只听得那豹子狂叫一声，冲破铁门，直向观景殿扑来。
　　谁也没有发现原来滟嫔入铁栅时只是虚掩铁门，并未锁上，那金钱豹极基凶猛，轻而易举便扑出，只闻得有腥风阵阵扑面，那狂怒的豹子转瞬即至。
　　徐淑仪凌厉呼了一声，正要往外奔去，她的裙裾却不知何时已被宴桌压住，一挣扎反而跌在地上。
　　众人不防变故突生，吓得魂飞魄散，手足无力，又见滟嫔稳稳伏在豹子身上，面前侍卫根本拦他不住，举了箭也不知该往哪里s。
　　几乎就在那豹子的腥气可以扑到玄凌身前的一瞬，玄凌葛地反应过来，随手横拖住近旁的罗美人往前一挡，罗美人惊呼一声，立时吓得晕了，那豹子毫不犹豫，伸出利爪一撕几乎把罗美人整个人撕成两半。
　　浓烈的血腥气在观景殿前迅速弥漫开来，有些胆小的妃嫔吓得连声惊呼，晕了过去，观景殿前原本不大，因着有节庆之物繁多，更加狭小，几乎无处可逃，御苑圈养的兽类本少伤人，那豹子陡然闻得人血气，也不觉征了一怔，低头舔去已然死去的罗美人身上的鲜血，滟嫔见豹子贪恋舔那人血气，怒喝一声，一把揪住豹子头中皮毛，那豹子吃痛，越发生了兽性，怒吼一声，张牙舞爪地向前扑来，电光火石间，玄凌已扯过秦婉仪挡在身前，秦婉仪又惊又怕，厉声高呼，头手乱挥，倒震得豹子不解其意，盯着她看了两眼，随即伸出一抓在她肩头，将她整条臂膀扯落下。那豹子还不罢休，另一爪已到玄凌跟前，不过是转眼的空隙，近身的侍卫军早已顾不得豹子前上的滟嫔，齐齐持箭对准那豹子，无数利箭同时发出，好似一阵乱雨，密麻直s向那金钱豹身上，箭无虚发，立时中的那豹子垂死挣扎，利爪从玄凌的脖颈到胸口无力划过，裘衣底下的龙袍亦随之一起破，有鲜红的血y漫出，豹子被身得像双刺胃一般，狂吼数声，终于渐渐无力。气绝身死。
　　滟嫔身负数箭，银白箭头锐利d穿她的身躯，使她奄奄一息，死的迫近使她面容平静而深沉，她皱眉，声音清楚而断续：“真可惜，杀不得你。”
　　玄凌伸手抚上胸口，痛楚下惊怒难挡，他挥开急欲扶他的宜修与端贵妃厉声道：“朕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谋害朕。”
　　“六王这样好的人，你也要赶尽杀绝，当真连畜牲也不如。”她口中吐出鲜血恨道：“自王爷暴毙，我早存杀你之心，你这样的人连手足之情也不顾，只配我使唤畜牲来杀你。”
　　“放肆!你竟敢对他有私情，竟敢为他谋逆行刺朕。”
　　她难掩眸中神色：“不妨告诉你，在你身边每一刻，与你每一次接触，都让我无比恶心，厌恶难当。”有婉约的笑意在她清醒的面庞浮起，她幽幽一笑，仿佛一朵合欢花摧残：“这世上唯有他真心对我好，他一死，我再无可恋。”
　　玄凌伤后动怒，鲜血不断从他缝间涌出，面上愈加苍白无人色，他咳嗽连连，终于向后一仰，不知人事。
　　妃嫔一们乱作一团，一声呼太医，一边忙着扶玄凌入内。宜修端正神色，镇静吩咐入宫人入内服侍重伤的玄凌，又命人抬走罗美人尸首，照料已经失去一手昏过去的秦婉仪，随后疾步往内室看顾玄凌。
　　疾步的瞬间，宜修忍不住回首去看垂死的叶澜依。
　　她倒在汉白玉砖下，仿佛一片随时会被稀薄阳光化去的春雪，轻飘飘失去生气，唇角含着最后一缕柔和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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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凤仪宫昭阳殿 皇后朱宜修 皇子予沐 抚养皇子予湉
玉屏宫斓月殿 淑妃甘氏 抚养皇子予潇
玉屏宫锦瑟居 容华胡蕴蓉 和睦帝姬
玉屏宫听雪堂 婕妤梁氏
瑶华宫披香殿 端贵妃齐月宾 皇子予漫
瑶华宫静逸殿 瑞贵嫔洛临真
延禧宫秋梧殿 敦悫夫人汤静言 皇子予漓
延禧宫文渊楼 顺仪浣碧
延禧宫撷芳居 瑛贵人江沁水
长春宫醉云殿 豫欣夫人吕盈风 淑和帝姬
长春宫符望轩 婕妤方淳意
宓秀宫天巧殿 淑容刘令娴 抚养皇子予澎
宓秀宫沐夕居 容华倪氏
宓秀宫吟霜轩 选侍菱香
宓秀宫吉云堂 妙贵人宋氏
畅安宫昀昭殿 德妃冯若昭 澜和帝姬
畅安宫传心殿 修仪杨梦笙 香和帝姬
长杨宫景春殿 文妃安陵容 皇子予潮
长杨宫霞旎殿 良贵嫔陆氏
玉照宫撷绮殿 昭仪李氏 抚养珊和帝姬
玉照宫绛雪轩 小仪荣赤芍
翠微宫采容殿 丽妃费云烟 皇子予沉
翠微宫玉粹轩 容华黎萦
翠微宫交芦馆 婉仪秦氏
翠微宫安鹤居 娟嫔姜氏 怀淑帝姬
永昌宫燕禧殿 淑仪徐燕宜 皇子予沛
永昌宫雪絮殿 韵贵嫔赵仙蕙
棠梨宫缀锦殿 肃妃曹琴默 温仪帝姬
棠梨宫体仁阁 琬嫔甄玉娆
未央宫柔仪殿 淑媛史移芸 秀和帝姬
未央宫碧天殿 懿贵嫔汪轩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