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花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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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封六宫的典礼在太庙足足行了三个时辰。这样大封六宫的情形在乾元朝是第二次，第一次是纯元皇后有喜之时。如此盛典，大约得过一点恩幸的嫔妃都得册封，合宫欣庆，自然热闹不同凡响，连上林苑听仙台的戏也是流水价唱足了三日三夜，更遑论各宫歌舞如何夜夜不休了。
热闹间，隐约有一声极凄厉的尖叫刺破长夜。
然而安静不过一晌，急促凌乱的脚步已经在昭阳殿外响起，拍门声后传来的不是内监特殊的尖嗓，却是一个女子慌乱的声音。
来人是棠梨宫新晋主位肃贵嫔曹琴默，她搅着夜凉的风扑进来，脸色因为害怕而苍白，带来消息更是令人惊惶——她带着哭腔道：“莞嫔小产了！”
玄凌近乎怔住，不能置信般回头看宜修一眼，又看着肃贵嫔，呆了片刻几乎是喊了起来：“莞嫔什么时候有孕的！又怎么会小产！”
肃贵嫔被玄凌的神态吓住，愣愣地不敢再哭，道：“臣妾也不晓得，莞嫔白天还好好的，到了入夜就开始腹痛……现在出血不止，人也昏过去了。”
玄凌胸口微有起伏，宜修忙亲自服侍他穿上衣裳，轻声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臣妾陪皇上过去看看吧。”
此刻莹心堂中已是一团乱糟。殿中满是血腥之气，槿汐与流朱哀哀哭泣不止，一壁哭一壁唤着“小主”，用热水擦拭甄嬛苍白泛青的脸。甄嬛蜷卧在九尺阔的沉香木雕花滴水大床上，身下的素云缎褥子尽数被鲜血洇透。
宜修抬手拦住准备进来的玄凌，婉转劝他去了缀锦殿稍等，并传了太医问话。
温实初惶然道:“莞嫔小主已经有喜两个月，微臣把脉查出，小主是服食了夹竹桃的花粉才导致了小产。”
宜修觑一眼神情悲痛的皇上，向槿汐道:“今日莞嫔可有吃什么东西？”
槿汐思索一番，回道:“傍晚的时候，悫妃娘娘身边的翠果送来了一碟如意糕，小主虽然奇怪，也不好拒绝，便吃了两块儿。”
玄凌狠狠道:“去查！”
温实初诊了半天，果然在吃剩下的如意糕里发现了不少夹竹桃的花粉。
宜修当即派绘春去传召翠果，却只找到翠果的尸体，但带来了悫妃。
悫妃红着双眼道:“皇上明鉴，莞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喜，臣妾如何得知。臣妾只是看皇上宠爱莞嫔，有心拉拢，便让翠果从御膳房拿些点心送去莹心堂。臣妾从都到尾都没有接触过那碟如意糕啊皇上！”
宜修亦道:“皇上，悫妃说的也有道理，她若想害莞嫔，怎会派遣自己的贴身宫女，只怕是有人收买了翠果，存心嫁祸悫妃。”
这么明显的指向悫妃，其实玄凌也不信:“翠果毕竟是悫妃身边的人，请皇后晓谕六宫，悫妃汤氏治下不严，贬为昭容。着慎刑司严审御膳房的宫人，务必找出在如意糕中下毒的幕后主使！”
其实，那确实是汤静言做的，但汤静言本想把那盘如意糕送去给恬嫔，她不知道翠果已经被宜修收买，将如意糕送去了莹心堂。甄嬛小产，汤静言本想自缢，但来传召她的绘春教她说了这样一番话。能逃脱罪责自然是好，汤静言立马倒戈宜修，配合她完成了这场戏。
而御膳房那边什么都没查出来，杖毙了几个宫人后，不了了之。
痛不欲生的甄嬛自责不已，却又无可奈何，毕竟这只是一场“意外”。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花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