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海的加利福尼亚》荔枝冰酪穆

4、03

　　如果可以再次做选择，我想我应该不会去王嵩25岁的圣诞树生日。

　　有这样一个流传，女人就像圣诞树，最美不过25。先不去骂说出这个话的人三观歪到美国，问题是王嵩一个堂堂七尺男儿非要把自己的25岁生日定义成圣诞树生日，在KTV包场搞劳什子告别青春生日会。我看他今天switch之夜，明天野格全餐，后天跟大妈旅游团逛朝鲜的作风看了整整一年，也没觉得他的行为哪点要有和青春告别的趋势。不过能策划的出这种活动也算是他王嵩的合理范围之内，倒也不觉稀奇。便应和了去。

　　王嵩说，作为公司里的老前辈从他实习到入职一年的运营师父，我得送他个至少24英寸的生日大蛋糕作为生日礼物。我说人家结婚蛋糕都没有买这么大的，又不是60大寿，要不要宰我宰的这么狠？然而其实这小子在我过生日的时候送了一个gucci手包，买个蛋糕倒是便宜我了。

　　后来想想，他让我定制一个心形绕满玫瑰又不写生日快乐的蛋糕本身就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我该看出来端倪。只是，他平时捣鬼和怪异的行为过多，我当时只是以为他想更深切地体会一下所谓的“女人25”。

　　所以当我小心翼翼推着管KTV服务生借来的小推车同时担心可怜巴巴的小蜡烛不要因为风的阻力熄灭，快要进到房间门开启时，整屋人笑意盈盈的看着我，而墙上本该是“happy birthday”的生日装扮竟然是满屋的玫瑰加上醒目的“be my girlfriend”。我就知道，今天王嵩早算好了想让我当主角。

　　下一秒，房间的门槛非常给面子的绊住了小推车。我眼看着蛋糕，伴随着欢呼声转移成的惊呼声应声落地。慌乱中我急忙蹲下，顺手抄起一个散落到地上的小纸碟，像小时候玩挖沙子一样开始了巨大的挖蛋糕工程，来掩盖我现在的不安和意外。

　　一年前，那次疯狂的雨夜加班，完美收官。后来，很快我就被提拔为运营一部的主管，而王嵩就是我的第一个关门弟子。同样的工作，站在另一个位置上之后，并未见得轻松许多，肩上更多了些决策和统筹的责任，从前一个人的加班生涯彻底结束，变成了我带领着以王嵩为首的“不靠谱”运营一部一同加班出方案。

　　面试王嵩的时候，在结尾我问他：“请问你如何看待加班？”

　　那个时候还没有把一头奶奶灰染回来的王嵩用手里的笔敲了敲脑袋，说：“公司包零食和游戏的话，倒是也可以考虑007。“说罢，挑眉看着我。

　　我也笑了笑，脑子短路的接了他的话茬“免费供应零食饮料水果，还有伏特加。”

　　“呦呵？“王嵩眼睛瞪大了一圈“贵公司可真独树一帜啊。”

　　我拄着下巴对他眨眨眼，心里把自己枪毙了十来次，让你顺嘴瞎胡说，回头经理知道了要把头敲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我脑子里划过的确实只有伏特加三个字。不过当时看着王嵩的模样，有感觉如此玩世不恭的男孩应该不会来，所以我的承诺也不作数吧。然而，出人意料向来是王嵩的特质。一周后，他顺利入职。而往后的一年，运营一部每周两瓶伏特加的名声，招摇在外、臭名远扬。

　　不知所措只能埋头挖蛋糕，可显然这不是一个逃避的好办法。身后有人喊我不要管它先起来，这时我在余光中看到身旁有人蹲下。而他小指上的女款戒指，让我停下了机械挖蛋糕的行为。

　　转头看到一张只能在记忆中搜寻的熟悉面容，我不知我当时是怎样的一种神态。可能是掩藏在昏暗的灯光下，我诧异、疑问、甚至有一丝委屈的脸吧。

　　缓缓站起身，我勉强自己镇定的牵动嘴角，官方性的笑了笑说：“王嵩，女人25可没有这么恨嫁噢”支起食指在他头上戳了戳，“能不能不要这么搞你的领导！吓我一跳！”

　　人精如王嵩当然听得出话音儿，盯了我一秒，转身哈哈哈的笑起来，“哎，没意思没意思，小树树你这反应太没劲了，女人25这个彩蛋没意思，大家吃好喝好玩好啊！”身后的人也跟着开始转移话题，觥筹交错间我甚至也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一场表白还是真的是王嵩的恶作剧。

　　跟着运营一部的小朋友们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骰子喝着酒，我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总会飘向包间里东南角，据说那边都是王嵩的发小。那里坐着一个人，身后放着黑色书包，穿着蓝色格子衬衫牛仔裤，手上，戴着那支陪着我2年的碎钻尾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