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的乱世生存之路》蓬蒿人55

2、逃难

　　刘小芳背着背篓，拎着柴刀，向山上走去，只见村里的女人们三三两两地进山。

　　“芳芳姐，我们一起去挖野菜吧。”迎面走来了一位少女，在刘小芳的记忆中，这是常常跟在她身后的小跟屁虫小玉，她家父母只生了两个女儿，大的已经出嫁，她是小的，在家也颇是受宠，一向活泼烂漫，此时却也皱起了眉头，在那里絮絮叨叨：“这些可恶的土匪，蛮子！把我家粮食都抢光了，害我要挖很多野菜，也不知道够不够吃呢。”

　　刘小芳赶紧问：“蛮子？这些和尚兵打哪儿来呀？我以前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好可怕。”

　　小玉：“我听我爹说的，我爹常常去镇上，有时还去县城哩。这些和尚兵南边山里来的，一路上占了好几个县城呢，现在都到我们镇上了，不怎么杀人，就是啥都抢，尤其是粮食，镇上李老爷就被抢了，真是活该哈哈哈……”

　　呃，没看出来，小玉还仇富呢。刘小芳问：“人家李老爷得罪你了，这么巴不得人家倒霉？”

　　哪知小玉气鼓鼓地说：“芳芳姐，你不去和他做买卖你不知道，新鲜的蔬菜卖给他他说有水分要晒干，晒干了他又说成色不好要折价，抠门到针尖缝儿里了。我爹也说他不是好人，叫什么。。对，就是为富不仁。”

　　刘小芳：“小玉，你爹见识多，现在没了粮食你们咋办？”

　　小玉四下里望望，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己，悄摸摸地说：“芳芳姐，我爹想走呢，不想在村里呆了，不安全，他想说服村长呢。”

　　刘小芳了然，如果真的要离开村子，那就要早做准备了，粮食，钱财，行李都很重要。

　　她赶紧找块阴凉地挖野菜，这季节的野菜早就老了，但是有的吃就不错了，也顾不得好不好吃了。装满了背篓，还要去砍柴，今天晚上要把野菜烤干，好保存。

　　另一边，村口处，大家情绪激动，满脸通红。

　　“什么，要走，我们走去哪里啊，路上没有粮食，身上没有钱，外面还没有土地，人离乡贱，这是要人命啊。”

　　“我不走，我已经老了，也活不了多久了，就让我死在自家地头，我不想临老了连床席子都没有裹啊。”有些老人十分悲戚，这是不想拖累儿孙。

　　村长显然也很不舍：“我叫长青，你叫根生，祖宗当年逃到这里不容易，这是盼望着我们能长久地扎下根来啊，怎么就又要走了呢，我们还有地呢。”

　　小玉爹：“叔啊，你天天在村里，不知道外面的景况啦，外面早就乱了，和尚兵来了，要和官府打仗，打下一座城，一座城就没粮啦。老百姓只好跟着和尚兵后面跑，官府也不管，只管打仗，杀起来可是不管咱老百姓的。我还以为我们村偏僻，打不到，哪想到他们还是来了。你老就是想种田也种不了啊，今天土匪来，明天官差来，哪个吃得消。”

　　看村长还在犹豫，小玉爹又补了一句：“您老快做决定吧，可不是我瞎讲，李郎中也见识过，不信您问。”

　　李郎中对着村长殷切的目光，终于说：“实不相瞒，外面确实乱了，我早就有了逃难的打算，老哥，赶紧准备吧。”

　　村长见阅历最多的两个人都这么说了，只好噙着眼泪说：“各位当家人，乱兵要来了，大家回去该收拾的收拾，该卖地的卖地，换点钱粮，好上路。”

　　刘根生（刘小芳父亲）满怀心思地回家了。

　　顾氏（刘小芳母亲）连忙问：“他爹，村长说咋办了？”

　　“把地卖了，逃难去。”旁边传来刘老爹沉闷的声音。好不容易攒下的家底，说卖就卖，实在是舍不得，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

　　“唉，罢了罢了……”顾氏一声叹息，却也毫无其他办法。

　　刘小芳是明白的，世道乱了，眼下只能卖地，还是折价的，而且明天村民们一窝蜂地卖，价格肯定更低了。再加上，只有镇上李老爷有能力吃下这么一大笔交易。

　　她便出主意：“爹，娘，我家地大概是要卖给李老爷吧，我们从来都没有和他打过交道，要不我们明天和小玉家一起去吧，互相也有个照应。”

　　她爹忍不住夸奖：“咱家芳芳懂事了，会做事了，不错！”